因白珊病情的影响,与邵家对案件的不再干预,温谨还没有叛下来的案子终于也落定,那是一起车祸意外,他只是因失忆而误会自己是哥哥衡逸新,而且还是被白珊的病所遭罪的被害者。
最后法院宣判,邵家应对衡家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
而衡温谨也被当庭释放。
衡家的那些流言,关于母亲想用弟弟的命换哥哥的命,弟弟为了活下来,谋害哥哥,种种的流言都变成,白珊的精神错乱,所编制的妄想言语,新闻与上都在传言,衡家是被一个疯子给毁掉的。
事情圆满解决,祈自谦也该带着月柔离开,在离开前,月柔去邵家见了白珊。
“我要离开了,请好好配合治疗,自谦他其实并没有你们想像中那么坏,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代他向你道歉,请原谅他。”
这些话如果从祈自谦嘴里说出来,白珊觉得自己估计又会发火,会骂他无耻。
从月柔嘴里说出来,意外的一点也不生气,她是唯一有资格做评论的人。
明明被祈自谦强制的禁锢在身边,却还能如此为他说话。
“真的和祈自谦走?温谨怎么办?”或许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平静的交谈。
说到温谨,两人的眸中都滑过一丝复杂与黯淡,月柔牵强地笑了一下。
“我答应自谦要好好与他生活,他需要我,温谨很忙的,他要照顾母亲,把公司挽救回来,我很放心他,他是个坚强的人。”
月柔眼中有着强压不住的水气,尽管多早就做了选择,还是会心痛的。
她其实并不放心,也很不舍,更怕他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到地下室里哭。
白珊抿唇沉默,总而言之,觉得这一切是自己愚蠢所造成的。
道歉的话她说不出口,道歉从某种角度上说,就是废话。
眼前的女子也从来不需要这种东西。
‘嘀——’别墅外响起了车鸣,是祈自谦在催促月柔快些,要赶飞机了。
月柔从沙发上站起来,紧了紧手,走之前想说点什么,嘴角蠕动间,还是化为一笑,然后移步,门外的光线从她身形中悄声穿过。
白珊视线随身形而移,望着门外逆光下,那穿着白色大衣的长发女子,像是即可就会在她生命中消失那般。
回想起她们的曾经一起追梦的日子,与之后的种种伤害纠缠,终于忍不住,在她背后流下了眼泪,眸光凄凄地盯着门边的身影。
她知道,这次显然极有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相见。
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切地开口,“那个孩子,请原谅我,谢谢有你在画室的陪伴。”她是曾经嫉妒过,可是却伴随着幸福。
咽哽地道歉声与复杂的道谢,让门边的人顿住脚步,慢慢转身,到沙发边上,那大腹便便的消瘦女子早以泣不成声。
月柔的眼神微微扩张,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心下酸涩间,丢下手里的包包,冲到白珊面前,狠狠地抱住了她的脖子。
以前,她们就如此亲密的拥抱过,是那么久的事情了。
白珊瞪大眼睛,半响没了呼吸,月柔却将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说出了一直就想说的心里话,“一直就很喜欢有白珊在身边的日子,在画室有白珊的陪伴很开心很开心,在月柔的眼里不仅仅只有画与温谨,一直就有白珊的存在。”
却从未告诉过你,而让你误会我的眼里只有画。
我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你说过,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我们是朋友,其实并不是,在我的心里也有你的存在,只是,那时候的我以为,不说,你也会知道,会明白,可原来,你其实从来都不知道。
错在我,那时候,并不懂得如何表达。
“呜呜……”白珊在微怔之后,终于失声痛苦起来,在她回神,抬手想回抱月柔的时候,怀里的人早已经撤身,留下两个字,“保重。”
她的指尖与对方的大衣边角轻轻擦过。
视线中是她泪中带笑的脸,直到身形消失在门口,她哭着追出去时。
只到车子快速开离邵家。
如果……如果……
如果当初,她知道月柔也像她一样,很喜欢彼此的陪伴,并把对方当做最重要的朋友,或许她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舍弃画画,虽然结果仍然是丢弃画画,而选择逸新,可在温谨顶替逸新娶她的时候;
自己就不会那么冲动,因仇恨而失去理智。
她或许会用更温柔的方式让她让出心爱的人。
她当初,对月柔的恨,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抢走了自己的爱人与梦想,其实还恨她的眼中只有画画与温谨,而没有自己。
觉得自己一厢情愿的把她最重要的朋友,是那么难堪、难过又心酸的事情。
她恨眼中只有画的月柔,也恨她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
如今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自己其实跟本就不了解她,却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表面上到的,就是所谓的了解。
在月柔的车子开出邵家,驶向机场的时候,当庭释放的温谨,得到自由的那刻,并不是去疯人院望母亲,而是去别墅区找月柔。
在法庭上,并没有到月柔的出现,他就已经很着急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心情很焦虑,很害怕。
在出了法院大门,发现在外面接自己的人是白珊母亲时,他更是头脑空白。
月柔呢?她在哪里?她怎么可能会在自己自由后不来见自己?很想她,一直就很想她,非常非常的想念她,很期待她来见自己。
可是,不管他怎么等,都等不到她。
查出白珊有精神病,邵家的态度转变,自己的自由,这些东西,是不是也都与月柔有莫大的关系?她与祈自谦达成了什么交易?
他站在祈自谦的别墅外,手不管怎么按铃都没有人开。
邻居听到动静,说他们去巴黎定居了,今天的飞机。
或许,不会再回香市了。
一瞬间,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倏地转身,却被一直静静陪着他的白珊母亲扯住了手,对方的眸中全是悲戚与怜悯。
“上车吧,我让司机送你去。”
如今身无分文的他,简直寸步难行。
车子在别墅区呼啸而过,温谨坐在车内出奇的平静,可心底的某处却崩塌了。
他神色恍惚,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月柔,他一生最爱的女子。
是他的无能,是他不够资格拥有她,月柔是为了救他才和祈自谦离开的。
几乎不用想也能猜到。
祈自谦怎会如此好心?若非如此,当初又为何会设计一切?
而月柔,跟着祈自谦到达打机场,几乎一步一个沉重,她轻咬着唇,死死地忍着不想哭出来,祈自谦的手就如那烙铁般拽得她生痛,她知道,他怕自己忽然反悔,他也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在利用他救回温谨后,忽然反悔。
其实只要她哭着说:自谦求你放过月柔,月柔只想要小谨。
或许他会真的因为心疼她怜惜她,而放手,哪怕自己再痛苦,再不舍。
他其实很害怕月柔会说这种话。
可是,她并没有,她是在乎自己的,他知道,所以不会说。
他在利用她对自己的在乎,那不属于爱情的在乎,他们之间只是亲情。
机场人来人往,月柔神色恍惚间被人撞了几下,直到她手中的小皮箱被撞的翻在地上,发出砰咚的声响,祈自谦才回过神。
月柔的手忽然抽出手心,让他莫名的心发慌。
惊慌失措的转身才知道,她弯着腰在拉地上的皮箱子。
一只大手截去了她的小皮箱,轻松地拽了起来,他笑着说:“月柔在我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箱子我来拉。”
她却摇头,小手抓着皮箱不松开,昂着头说:“月柔想和自谦同甘共苦,我们一人拉一个,要和自谦并肩走。”
她右手主动牵起他的手,左手拉着小皮箱,眸中的水光,让祈自谦知道,那不仅仅是不舍衡温谨,还有不放心自己。
她一面不放心他,又爱着衡温谨,她就是这么个把自己逼到绝路的女子。
祈自谦猛地摔下皮箱,伸手将她拽拉怀里,这个粗鲁的动作,促使月柔狠狠撞进了他怀里,手里的皮箱子又摔在地上。
“想哭就哭吧,是自谦不好,强迫你跟着我去巴黎。”
他沉沉的声音,让她眼泪即可就流了下来,可是她却口是心菲的否认,“自谦没有逼月柔,月柔是自愿的,自愿想和自谦在一起。”
她其实,最不放心的是他,比起温谨,她更放心不下他。
温谨最起码还有一个母亲需要照顾,一定会坚强的。
他会努力生活,把公司重新建立起来,让母亲过上好生活,他有那个能力。
可是自谦孤身一人,他有多寂寞,有多孤独,她最能体会,他渴望有个家。
和她一样,都害怕孤身一人,都渴望有个家。
她知道他是个恶魔,可面对自己时,却是那么的想做回天使。
她应该陪着他的,他需要她。
他母亲在十五岁时就去世了,可想而之,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把自己真实的性情隐藏起来,表面上对任何人都温润潇洒。
其实内心是那么的脆弱,又害怕失去。
这个家,他一直就很珍惜。
他说:“月柔不要难过,自谦会对你好,发誓会疼你,只对你一个人好。”
她在他怀里咽呜着点头,“月柔知道,月柔不难过,月柔不会离开自谦。”
温谨匆匆赶到机场,跑到离开人几步距离处,愣愣地着相拥的两人,他们的话,他听到了……
给读者的话:
月柔到底会不会跟自谦离开呢???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