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江誉就不敢跟宋笙对视。
他的师父形象,彻底颠覆了。
宋笙会不会乱想?
这是江誉最担心的问题。
因为宋笙居然跟藏千千请缨去监狱采访犯人。
这是一种典型的逃避行为。
可不该选那种地方。
江誉坐在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他在思索。
其实他有些懊恼,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心翼翼,才导致自己跟宋笙之间的进度会如此的慢。
宋笙在李斯特精心调养下,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眼看就要盛开出美丽的花瓣,他不愿意错过她的花期,她的花期应该有他陪着。
谢流走进来,江誉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江总,在海天盛宴,包厢已经预约好了,晚上五点后,就可以过去。”
谢流说的是晚上跟爷爷,宋爷爷聚餐的事情。
“我知道了,晚上你把段小雅带去,对了,还是你去宋宅接宋爷爷跟宋叔。”
“知道了。”谢流看了江誉一眼,转身欲走。
“谢流。”
身后,江誉张了张嘴,却有点问不出口。
他想知道,谢流跟段小雅是什么时候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谢流转身,看着江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一直尽心尽力为江誉做事,把自己看做是江誉的下属,而从来没逾礼过,不过,今天,第一次看到江誉有难以启齿的事情,忍不住了。
“江总,你跟宋小姐,是不是有事要请教我?”谢流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江誉挑着眉,有点惊奇:“谢流,您怎么知道,而不是其他事?”
“要是其他事,你早说了。”
屋里一阵沉默。
良久,江誉才开口。
“那个,你跟段小雅,什么时候有了实质性的进展?”饶是江誉,问完后,面皮也微微一红。
谢流不是赤诚洛,喜欢跟江总开玩笑,他更像是江誉的下属,想笑,又只能忍着,表情相当滑稽。
“是不是觉得最近太闲,去大西北走一圈?”江誉羞恼瞪着谢流,这个问题也只能问他,他居然敢笑话自己。
“不想,不想,江总,这个没有什么循序渐进的规律,只要你想,就可以行动。”
想起自己当初也是对段小雅采取的是强硬措施,谢流只好含糊的对江誉说,他能说,他只见了段小雅一面后,就采取非正常手段,才让她跟着自己。
他以为,江誉跟宋笙之前,早就走到那一步了。
前一阵子,他们不是在一个房间住吗?江誉是怎么忍的?
江誉看见谢流的眼神,拿起桌上的东西朝他扔去:“什么眼神,滚出去。”
谢流摸摸鼻子,他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呢。
江誉居然也会害羞,太难得了。
自从宋笙出现之后,江誉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了。
总归是一件好事。
江誉打开手机,屏保上是宋笙一张照片,睡着的照片,表情恬静,好像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嘴角微翘。
江誉那个时候,突然就有种冲动,想要把她的这个表情永远保存下来。
看来,自己当时的做法是对的。
没人敢动他的时候,自然也没人知道,他会用宋笙的照片做屏保。
“小笙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谢流说的法子肯定不行,他现在就怕吓到宋笙,要是真的那样做了,宋笙一定会恨死他的。
古人说的好,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
总有一天,宋笙会把自己交给他的。
滑开手机,拨通宋笙的号码。
“小笙儿?晚上要一起吃饭,早点回家换衣服。”
刚从监狱出来,宋笙抱着一叠资料走在郊区的大路上。
监狱领导要给她派车,送她,被她拒绝了,她只是一小小的记者,到监狱也是为工作,哪能让他们专程送自己。
只是,这该死的郊区,走了这么久,也不见一辆出租车。
“嗯,知道了。”
“气喘吁吁,在哪里了?” ωωω¸ Tтká n¸ C○
“刚从监狱里出来。”
“嗯。”
就这样就挂断电话了?
宋笙抱紧怀里的资料,看着手里的手机,江誉居然就嗯一声挂断电话,早知道自己早点说出来,让他来接自己。
这下好了,寒风凛冽中,自己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宋笙突然一怔,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现在只不过是抱着一叠资料走路而已,以前,每天都要打好几份工,也没听自己抱怨过,看来,人真的不能过安逸的生活,才多久,自己就完全适应了。
宋笙望着直直的马路,咬着牙,继续朝前走。
幸好,今天穿着的厚厚的羽绒服,否则,就这么走到公交站台,不累死也会被冻僵。
这条长长的路,只因目的地是监狱,谁都不想来。
除了探监日,平日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远远,有个黑点在移动。
几分钟后,宋笙看到,是汽车,她雀跃起来,却又瞬间泄气。
汽车从相反方向来,一定是去监狱,不可能跟自己顺路。
汽车近了。
宋笙眯着眼睛,这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汽车急刹车停在她面前,却只听得到轻微吱的一声。
宋笙不会开车,也知道这辆天价一般的汽车性能有多好。
除了江誉,南汜没几个人会开这么好的车子了。
车窗被缓缓打开,露出江誉的脸,温玉尔雅,却又散发耀眼的光泽。
“师父,你怎么来了?”
以为自己在做梦,宋笙用力眨巴眼睛,抱着材料的手还在下面狠狠拧着另一个手背。
会疼,说明是真的。
“傻瓜,上车吧。”
江誉打开车门,招呼宋笙上车。
宋笙坐到汽车里,江誉就是她的救星,只要她在为难之中,他准会如天神一般出现。
美滋滋的瞟一眼江誉,却不妨他也在看她。
江誉飞快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宋笙却眼尖的发现,他的耳根红了。
就因为那件事,江誉一直在害羞?
宋笙觉得自己有义务给他普及一下常识,她清清嗓子:“师父。”
“嗯?”
“其实,那是你的正常反应,你不必害羞。”
汽车猛然间停下来。
江誉一双墨眸紧紧锁住宋笙娇美的面容:“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鼓励我吗?”
这下轮到宋笙涨红了脸,她结结巴巴:“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你这样。”
江誉深吸一口气,天知道,他是真想把宋笙一口吞进肚子里才能安心。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道坎,你以为爷爷把我交给你照顾,你才。。。。。。”
才这么辛苦的坚忍着。
原来,她居然是这样想这件事的,江誉嘴角轻扬,只要她不以为他是在欺负她,就行。
“才怎么?”
看着江誉猛然凑近的面容,宋笙张着嘴巴说不出来一个字。
因为,江誉的嘴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江誉的唇在宋笙的唇上辗转着,用尽他所有的温柔,宋笙很快醉了。
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
宋笙脑海里突然闪过明遥问她的话,她跟江誉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他们居然已经这么亲密了。
只是,她为什么没有想要退缩的感觉,身体里,反而有一种欲望,想要破茧而出。
从蛹破茧而出,是要经过痛彻心扉的被撕裂的痛苦。
而她,已经经过了这些痛苦,宛如美丽的蝴蝶,绽放自己的美丽。
这个过程,一直是江誉陪着她度过。
在她心里,早已认定了江誉的存在,就像在日本的那些日夜,他们共枕入眠,她却没有一丝不自在。
他身体的某一处坚挺炙热的贴着她的大腿,有什么东西在她内心熊熊燃烧起来。
“真想吃了你。”江誉微喘着,轻呢话语滑入宋笙耳朵,让她止不住轻微战栗着。
江誉却在这个时候,骤然放开宋笙。
“师父。。。。。。”
就好像当初沉浸在游戏中一样,宋笙不知所措,紧紧抓住江誉的衣服,他为何放开自己?
“我们该回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们居然在公路上,差点上演了激情片。
宋笙脸红的像是一个熟透的番茄,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江誉嘴角浅笑,启动汽车,另一只手,却捉住宋笙的手不放。
谢流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只要你想,就可以行动。
看来是对的。
宋笙不敢看江誉的脸,居然是很甜蜜的感觉,记得以前,林明耀只要有一点深处的行为,她就会从心里排斥,继而阻止他。
也许他是从她这里得不到释放,才跟叶青芜滚在一起。
江誉,会不会也会如此?
内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会,江誉永远也不会成为林明耀那样的人,就像大伯一样,为了爱情可以坚守一辈子。
这样一想,宋笙又变得无比感动。
“我们去哪里?”
汽车已经驶入市区。
“你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去接我妈,然后去海天盛宴吃饭,今晚请了爷爷跟宋爷爷宋叔。”
南汜的冬天,是那种干冷型,很多年都没有下过雪,室外有些冷,不过室内好多了。
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也只有宋笙吧。
早上还看到陈君仪穿着的是套裙。
“那好吧,我先回去换件衣服,今天出来采访,穿的有点太休闲了。”宋笙低头看着身上的厚T恤说。
出入海天盛宴,没有她这样一身打扮的女人。
江誉的汽车缓缓停在桑榆街外面。
宋笙穿上棉袄,抱着厚厚材料下车。
“给我吧。”
江誉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材料,蹙眉问道:“这么冷的天,藏千千居然还让你出去?”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知道到监狱采访是宋笙主动请缨,藏千千请示了他才同意的。
“不管主编的事,是我自己要去的。”宋笙急急的说,她已经闲了那么长时间,也该工作了,再说,江誉不是不敢看她吗?那她就忙起来,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
她本来是这样想的,谁知道,还没到一天,他们又见面了,而仅仅一个下午,他们的感情,好像又近了很多。
原来,亲密行为也可以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
宋笙紧紧跟着江誉,走过那段阴冷的巷子。”
“其实我已经叫人把这里都重新装修一遍,你没感觉出来吗?”一边迈步走向面馆,江誉一边说着。
“看到了,可能是我的问题,先入为主,第一次跟方乔走过那段巷子,我可是一路小跑跟着他,那种感觉一直留在心底没有消失。”
宋笙推开门,让江誉走进去。
宋笙觉得,他们之间突然多了一份默契,一种好像就这样跟江誉在一起很多年的感觉,其实,他们真正见面到现在,只不过半年。
有的人只看一眼,就已倾心。
而那些曾经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