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电视台的接待很到位,他们的办公室主任田平领着他们游览了G市有名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同名目的宴请,至于办正事只花了一天的时间。现在的所谓考察,已经和公费旅游没多大区别。特别是宴请上的喝酒,冉冉心里不喜可还不得不陪着。她是女的还好,对方还有所收敛,魏文就不同了,是天天喝醉,而且是醉得不省人事。
白天要四处溜达,晚上又喝那么多酒,几天下来,两人都有些疲惫。魏大人主动投降,终于换来了一天不用喝酒的日子。
冉冉早早地洗洗睡了,这几天纸醉金迷的生活,不是她能受得起的。
朦朦胧胧中,她觉得不对劲,睁开了眼,床前黑乎乎地站着一个人影,冉冉以为眼花了,揉了揉,这回,她惊得瞪大了眼睛。
冉冉理智地选择了没有大声叫喊。要知道,惊恐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有时候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歹徒是会失去理智的。她警惕地看着那个黑影慢吞吞地朝着她靠近。手伸到了枕头下,攥紧了手心。
床头灯亮了。居然有这样大胆的入室者吗?而且那人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冉冉心头一松,这才注意到手心里都是汗。她冷冷地说:“魏主任就这么喜欢私闯别人的房间吗?您还真勤学,连溜门撬锁这门技术活儿都掌握了?”
魏文轻轻松松地把一张房卡扔在一旁,不理她的讥讽:“我多做了张房卡。你这个笨蛋,连防盗栓都不知道用吗?难道说知道我要来,给我留着门?”
他讥讽般地笑了笑。笑声中似乎一切都不言而喻。
冉冉拢紧了身上的被子,恨恨地看着他,的确,她的房卡是他交给她的,要做点手脚是很容易。她早就该想到,他让她一起出差肯定是不安什么好心!她的确是糊涂了,上床埋头就睡,貌似真忘了那防盗栓,本来以为这样的酒店,安全不是什么问题,是她大意了......
魏文并不在乎她在想什么,反而是开始解衣服的扣子,自在得就像回家一样。
冉冉知道这个人在床上超乎常人的需求旺盛,原来谈恋爱时,每次见面,说不上两句话,他铁定要把她推倒在床上,两人约会的时间大多是在床上度过,似乎他见她就为了床上这点事儿似的。
可现在,她都结婚了,他还那么自然得如同一切都没有改变,这种行为是不是过分了点?
岂止是过分,简直是令人发指!冉冉往后缩了缩,厉声连名带姓地喝道:“魏文,你要是再敢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他衬衫衣领半敞,健美的胸膛若隐若现,黑黑的眼睛邪魅地瞟了她一眼:“我就没想要你客气,随便享用吧!”
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是她的问题!人不要脸起来真是无敌了!冉冉被他的话气得无语得想撞墙。
他脱下了上身的衣服,*着上身,一只脚跪到了床上,倾身靠近她。只见他肌肉紧实,身材完美得让人不可思议。换成平时电视上看到此类美男,冉冉是要赏他个口哨的,可现在不是现实么......
他玩味儿地看着她:“林冉冉,你能不能长点记性!我说过了,做了我的女人就休想逃出我手心儿!除非我玩腻了!””他轻蔑地看着她,接着补充:“别害怕,照我对你的感觉,过个十年八年都腻不了,用不着那么强的危机感,急着找下家!”
他的蔑视更深了些:“你还真是水性杨花啊,当年和宁木之勾勾搭搭,他看清了你的真面目。都不敢再要你了!没关系,这些我都忍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要你!你就少去祸害别人了!哪知道你还真有能耐啊,狐狸精就是狐狸精,选个老公还来向我炫耀九选一!被你淘汰掉的那八个,应该很庆幸逃过一劫!至于你那个老总丈夫,要是不怕惹麻烦,就只管撑着呆在你身边,你要知道我有上千种让他挂掉的死法!林冉冉,你是希望干净利落点呢,还是慢慢地折磨一下他,让他在绝望中烟消云散?你最好给他捎个话,让他等着!”
冉冉的牙齿被咬得咯吱作响,说时迟那时快,她手从枕头下抽了出来,只见寒光一闪,手上变戏法般地多了把刀子。红色的刀柄,刚才的那一闪,是她按动了*的按钮。那刀子不大,可刀锋尖利,用来伤人的话,应该很有杀伤力。
魏文本能地退后了些,皱了皱眉头:“小孩子家家的,玩什么刀!小心伤到了自个儿!”伸手就想去夺刀。
冉冉快速地闪开。她看着有所顾忌的魏文,挥舞了一下刀子:“魏主任,我要是您,就赶紧离开这个房间!要知道酒店走廊可是都有监控的,要是哪位别有用心的人拿到了视频,到处乱说您进了女职员的房间,那样影响到您的声誉那就不好了!”
她有些紧张地躲开魏文的再度偷袭:“您看,您高升的公示还挂在单位上呢,如果谁一个电话说您强迫女职员滚床单,那会不会影响到您的仕途呢?魏主任您可要三思啊。”
魏文再度皱了皱眉,似乎很为难:“进都进来了,这么快就出去,还让人家说我不行呢,那岂不是同样毁了我的声誉?”
靠!这个流氓!冉冉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魏文好像无所谓:“至于那个公示,不就是个主任副台长嘛,当不当都无所谓,我当初愿意接下来也就想着能离你近些,所以谁爱告就告去吧!”
说完做出一副恍悟的样子:“不过类似这种桃色事件,闹到最后好像男人收获的是崇拜,女人得到的一般都是鄙视,要真被曝光了,对你可是很不利啊。对吧,冉冉?”
他一边说着话分着她的神,一边再度伸手试图打掉她手上的刀子。冉冉一个愣神,差点让他得逞,她紧紧地抓住了刀子,反手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不知不觉中都学到了他说话的语调:“魏主任,您不用害怕,我是万万不可能去伤您的,不过伤伤我自己,还是可能的,您看,我要是朝着这个大动脉用力深深划拉一下,您说医生几分钟能来到?就算十分钟把,可据最可靠的消息,只需三分钟我就足以告别这个世界,您信不信这个结论?不信要不咱们做个试验?”
她抵得太紧,那刀子的刀锋看起来也很锋利,在脖子上划拉出了一道口子,已经有血痕出现了。魏文大惊,这次完全没了和她调笑的心思:“林冉冉!你疯了!把刀子放下来,我马上出去就是,你千万给我冷静点!”
他慌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着急又狼狈,半天没找到袖子。
冉冉冷冷地看着他:“魏主任,您刚才说的我都听不懂,我也没兴趣去理解。我这个人就这样,结婚了就会好好过日子,以后如果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意外,我也难保证会手一抖把别人给划了,或者想不开划了我自个儿!魏主任有没有以后再试试的打算?”
魏文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林冉冉,你就是疯子!以后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可以了吧?可以了吧?”
他连说了两声“可以了吧?”近乎仓皇地夺门而出。
听着门重重地关上。冉冉快速走到门口,加上防盗栓,神游一般走回来,近乎虚脱地趴在了床上。
转头看着窗外G城那皎洁的月光,冉冉满脸泪水。满心的无助和忧伤,这种时候,她深深地想念家里的母亲。她拿出手机,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喂,您好!”是个男声接的电话。冉冉楞了楞,对了,家里还有个闻鸣,她差点给忘了。
带着浓浓的鼻音,冉冉问闻鸣妈妈在不在。
闻鸣告诉她墨子和升升带着母亲出去散步了,还没回来。
冉冉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就想挂电话。
“冉冉,怎么了,感冒了吗?”闻鸣关切地问到。
冉冉鼻子有些发酸,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委屈和难受,可又不能对着闻鸣倾诉,只好找了个借口:“没有,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你这傻姑娘,才几天呀,就想家!真是个家乡宝!”闻鸣愉快地取笑她。
“谁家乡宝了!”闻鸣一句开玩笑的话,一下子触发到了冉冉的泪点,她噼里啪啦地哭了起来,还负气挂了闻鸣的电话。
电话再度响起,显示正是闻鸣用手机打来的。冉冉哭得稀里哗啦的,看着那晃动的闻鸣的名字,她索性关了机。
冉冉哭得累了,沉沉睡去。
房间的门铃响个不停,吵死了!难道昨天她没按请勿打扰的键吗?冉冉一阵懊恼,幸好身着睡衣,她胡乱整理了一下自己,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
闻鸣满面含笑地拎着个保温桶,站在门前。看得出来得太早,身上还带了一层薄薄的寒意。
冉冉一阵错愕,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剧烈收缩,惊得有些结巴:“你...你怎么来了?”
闻鸣还没来得及回答,对面的门开了,魏文出现在门口。一大早这么大的动静,他也被吵醒了。
闻鸣怜爱地摸摸她的脸:“看看,都瘦了!”那微带薄茧的指肚划过她的脸颊,冉冉就算没完全清醒,全身鸡皮疙瘩本能地直立起来,她本能地想后退,可看到对面的魏文瞪着自己,她硬生生地稳住了身子。
闻鸣说完这些,抱歉地转身和魏文打招呼:“魏副台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过来看看冉冉。”语气自然真挚,就像一个普通丈夫多天没见到妻子来探视一般。只是目光犀利,毫不退缩地看向魏文,两个男人间在卯足了劲无声地较量。
冉冉没注意到这些,她的瞳孔再度收缩,他说他从程川那么远来到G城,是为了看她?她不会是没睡醒听错了吧?
闻鸣宠溺地再回头看着她:“瞧瞧,眼睛都哭肿了,你这傻孩子,不是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吗?什么想不想的!还穿那么少,也不怕着凉!”他不动声色地把手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手顺势揽住她,再度转头看魏文:“我家冉冉,就是有些娇气!让魏副台见笑了。昨天打电话回去,说是想家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欺负她了呢,赶紧飞过来看看。”嘴上说着,目光毫不退让,犀利地看向魏文。
魏文黑着脸靠门站着,像个关公。
这还没算完,冉冉惊诧地发现兄弟电视台的毛副台长,扭着那胖胖的矮小身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走廊里。老远就长长地伸着肥肥的猪蹄状的胖手:“闻总啊,纪大哥呀,来G城也不先给我打个招呼,那不是折煞小弟我吗?”
一路小跑跟着的是这几天招待他们的办公室主任田平,陪着笑脸附和:“是啊是啊,要不是闻总打电话问夫人住哪里,我们还真不知道您来了!”
毛副台长终于够到闻鸣的手,双手握住就可劲摇:“你不够意思呀,嫂子来了也不说明身份,让我们近在眼前差点失之交臂呀,这不是存心让小弟我以后没脸见您吗?”
冉冉彻底懵了,这是个什么状况?看看毛副台长那沟壑纵横的脸,她有些不确定,刚才他是在叫她嫂子吗?
闻鸣的手在她的肩头用了用力,冉冉理解了。配合地靠在他怀里,闻鸣情意绵绵地看看怀里的人儿:“拙荆年纪还小,平常又娇气,出门在外的,总是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几个人顺着闻鸣的话,除了门口站着的那个门神,都统一用看小宝宝的眼神打量她,毛副台恭维道:“纪兄真是好福气,好福气呀!”
冉冉的鸡皮疙瘩又应招而来,她哆嗦了一下。她好歹也26了!别那样老说她小行不行?闻鸣脸皮也够厚,拿出父亲的架势:“小孩子嘛,没办法!说完在冉冉脸蛋上揪了一下。”下手还不轻,疼得冉冉瞪他。
田平羡慕得很:“闻总和夫人真是恩爱。”
一行人一大早站在走廊里叽叽喳喳,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住户,毛副台长果断邀请:“闻总,本来郭台长听说您来了,也想来的,可惜他在外地出差,就特地交代小弟,务必要好好招待。您来得这么早,一定没吃早餐吧,走,我们一起去吧。”
闻鸣举了举手中的保温桶:“谢谢郭台和毛副台长的盛情,拙荆想吃岳母做的小笼包,我从程川带了些过来,就不去了吧?”
说罢再度用能溺毙人的眼神看林冉冉,说话声音温柔了几分:“饿了吧,马上就可以吃了。”
和影帝飚戏就是好啊,一句话都不用说,他就把她的戏份表达的清清楚楚了。冉冉释然地配合,闲闲地靠着这棵大树点点头。
小笼包?从程川坐飞机送来?毛副台长和田平心里震惊,交换了个眼色,识趣地说了番不打扰了的客套话,赶紧走了。
送走那咋咋呼呼的两人,回头看到那门神还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冉冉鬼使神差地邀请:“魏副台要不要也来尝尝?”
事后回想起魏文那张臭脸,冉冉心情无比愉快。可是愉快过后,她内心里还有另外一种情愫,那就是不忍。他的恼怒和不甘心她看在了眼里,还有他眼底的那层落寞,却让她的心狠狠地刺了一下。
这么骄傲的魏文,也有那样的表情?真让人不敢相信。
而另外一边等在电梯门口的毛副台长把汗水浸透的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田平赶紧递上新的,恭敬地请示不断擦汗的毛副台长:“副台,您看这位闻总,我们需要用什么规格来接待一下比较好?”
“我们台的广告大户,公益广告的资金也全是他们公司包揽,你们的奖金、年终奖也就看他们了,你说用什么规格接待好?”毛副台用不容置疑的腔调反问到。
“是是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田平连连点头。
这边冉冉才关上房门,闻鸣第一时间就扶住了她的下巴。黑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冉冉惊得心怦怦跳起来。纪同学,别以为你刚才演得好就可以胡乱加戏啊~~~~~~~
房间里的空气稀薄起来,让人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