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关了灯后,闻鸣听到冉冉在床上辗转反侧,知道她没睡着,于是开口问到:“怎么了,是不是天气开始转暖,被子太厚了?”
冉冉恩了一声,自从下午和墨子聊过后,她一直在寻思着那些话。闻鸣的表现确实有些不寻常,难道说他真的有隐疾?否则哪有个正常男人躺在个女人身边,居然毫无反应!而且还一躺躺大半年,从来没见到过对她有任何轻佻的行为!
冉冉想起了闻鸣那波澜不惊的脸。脑海里已经充满了原来如此的意思。
现在,答案就在不远处,只需要她张口问,他答,一切就都明白了。她有些煎熬,是问,还是不问?问,有些开不了口,可不问,这个问题迟早得面对,难道两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下去?
下午母亲的话还在她耳边,想想最糟糕的情况不过就是,他有隐疾,她又生不出孩子……不过,那也无所谓啊,两人还成了歪锅配歪灶了……
哪知道她还没开口,闻鸣倒是先说了:“冉冉,下午你和墨子说的话,我听见了。”
冉冉的心一沉,胡乱应了声。
月色下听到他长长的叹息:“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被选拨为特种兵,那些训练都是超越常人的,受了不少伤啊。唉,所以啊……”
冉冉的心抽紧了,有些莫名的空荡荡的难受,唉,她也默默叹气,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他怎么可能让一个男人太完美呢,你看,问题来了不是?
她断断续续地问:“那…那墨子说的是真的?”
她能感到闻鸣重重的点头:“恩!”
他有些遗憾:“你不会怪我吧?”
这个怎么怪?她轻轻说了声:“不会。”
闻鸣沉浸在往事中:“刚受伤那会儿,天天疼得要命,大家都劝我就当没长那玩意儿就行了,这么些年来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可我也没试试到底还行不行。”
他把头转向她:“要不冉冉,你帮我试试?”
“啊?”他的大胆提法让冉冉很吃惊,这样也可以试的?她有些迟疑,连声音都带了些抹不开的颤抖:“怎…怎么试呀?”
闻鸣笃定地指挥她:“你伸手过来摸摸看。”
就算房间光线隐隐绰绰,冉冉的脸也腾地红了个彻底,他居然让她伸出手去摸摸看!?
冉冉的沉默让闻鸣有些挫败。冉冉听到了他长长的叹气声。
冉冉那随时可能应召而来的同情心很快汇集起来,他已经很不幸了,她怎能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不就是摸一下嘛,天知地知,她知他知,冉冉几乎可以确定他一定不会把这事咋咋呼呼地到处传,所以,似乎没什么关系呃…….
冉冉哦了一声,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中,哆哆嗦嗦地把手朝着那个男人伸了过去。
她不知道是自己方位感强还是有人有意配合,一下子就触到了要害,手下那灼热坚硬的触感让她一楞,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像摸到烫手山芋一般地赶紧甩掉。闻鸣比她还快,手已经罩住她的手,声音有些许的不稳:“冉冉,你这是摸哪儿呢?”
冉冉能感到手下那玩意儿有力的弹跳,她使劲往外抽手,可他就是紧紧抓住了不让:“我就是少了根肋骨,让你摸摸看长好了没有。”
冉冉在瞬间满腔都是恨,却不知道该恨谁,她被迫结结巴巴地推脱:“哦,对…对不起,我摸错地方了。”
她忽然间明白,外表严肃一本正经的男人,在黑暗中都有可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闻鸣,隐藏得越深,不为人知的程度更可怕,可惜她知道得太晚了。
此时,闻鸣似乎在有意地压抑着自己:“既然错了,就将功补过吧。”
一阵清风吹起了窗帘,月色皎洁地照了过来,他侧脸看着她,她自欺欺人般地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慢慢在眼下形成一圈扇形的阴影,这张小脸上精致的五官长得简直是无懈可击,那艳艳的红唇,无意识的微张着,吐气如兰……他的心还是没来由的一动。
他的手指轻柔的在她唇上轻轻触碰了一下。指肚那突起的老茧有些粗糙的划过她那柔嫩。她蓦地睁开了眼睛。他似乎从那清澈的眼中,看到了星星。微微笑了一下,吻了上去……
冉冉傻了一样,就由着闻鸣压了过来。他的亲吻也紧随而至,意外地温柔和怜惜。冉冉听到他在耳边的低语:“小笨蛋,我怎么可能要你用到黄瓜和那啥!”
她一楞,那个午后的记忆蓦然地被点亮,灯火辉煌的盛华购物中心里,刘恋的没遮没拦,还有电动扶梯上那个含笑戏谑地打量着自己的男子……
原来是他!原来他已经认识她了那么久!在全身血液腾地被点燃后,她迷迷糊糊地想到。
风走了,那窗帘挡住了光,房间又是一片昏暗。
第二天一早,冉冉醒来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人。老旧的房子隔音都不太好,她能听到房外弟弟和闻鸣说笑的声音,还有母亲轻轻的笑声。昨夜的记忆浮现了上来,想起那些春光旖旎的画面,冉冉全身一阵绵软和酥麻,她猛地蒙住了头。
真想跳窗逃走,那样就不用出去面对了。再想想黄瓜和那啥的典故,冉冉更是觉得没脸见人。
当然不可能不见,冉冉躲躲闪闪地正打算悄悄从客厅溜走。眼尖的林升升大叫了一声:“姐,快来吃早点!姐夫做的玉米浓汤加面包,好吃着呢!”
偷偷走掉是不可能了,冉冉磨磨蹭蹭地坐到了饭桌上。一根筋的林升升嘴里塞满了东西还不忘唠叨:“妈,我就和您说了,别买那种弹簧床垫,容易坏!不信你问姐姐,他们们床上是不是有弹簧坏了?昨天晚上咯吱咯吱响了一整夜!吵死了!”
林冉冉想撞墙,是真的,不止是想想而已!她狠狠地瞪了那个正在盛汤的男人一眼,那家伙还满面春风不知死活地对着她笑了一笑!她不止是想撞墙了,现在是撞啥都可以了!特别想撞的,就是那个男人!
她一路气鼓鼓地走进办公室,但具体要说气啥她似乎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现在她在广告部虽然也用事实证明了她的实力,可还是抹杀不了她是广告大户养在电视台的金丝雀这个弦外之音。大家对她都谦恭有加,甚至是老大文主任都对她带了几分巴结,有时候还用语言暗示她要是想胡作非为的话,只要不过分他都是可以闭上眼睛的。
这就是现实。冉冉不得不感叹。
手机轻颤了一下,有微信。冉冉点开后,一个大大的床垫图跳了出来,上面还有一句话:“老婆,都是为夫办事不妥,特此认错。现奉上各式消音床垫若干,请小主任选一款。”
看着那五花八门的床垫,冉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那个惹祸的床垫,后来果然被闻鸣换成了个悄然无声垫,英国品牌VI-SPRING床垫,所选用的材料,有长纤马毛、小羔羊毛、喀什米尔羊毛、丝绸、有机棉等,睡VI-SPRING,最大的感受是舒适度和透气性俱佳,可以说完全杜绝了那种情况下的咯吱声。当然,闻鸣没告诉冉冉这个床垫究竟价值几何,如果她知道自己居然睡在一个和自家房子价值相当的床垫上,估计不失眠才怪。
这么贵的价格换了的床垫,足以看出纪先生对某项运动的热衷。(当然也不排除他嫌钱多得难受),不过多次实践下来,林冉冉在哀叹传闻实在不靠谱后,安然面对现实。
生活在继续着,冉冉越来越沉溺到这样的温暖和平静中。她甚至对未来充满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