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的宿醉,不止头疼,还全身酸痛,特别是身上,晃来晃去的,让魏文非常难受。难道他还在醉酒,所以觉得晕?他呻吟了一声:“冉冉,给我倒杯水......”
可是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让魏文惊得坐了起来,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前那陌生的场景,让魏文心里一沉。
他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一张车上,刚才的摇晃不是他头晕,而是车子一直在往前开。他惊愕地四处打量,看到了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正看着他,一笑就俩酒窝,是个甜姐:“首长好,我是你的保健医生,我叫田恬。”
果然,人如其名。魏文皱了皱眉,有些迷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还没来得及问话。田恬很有眼力劲地赶紧说明了:“首长,我们现在刚进了省委党校的大门。”
姑娘很机灵,给魏文留了面子,还不动声色地搭了了个梯子:“首长昨天应酬,身体有些不适,不过没关系,现在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党校期间,首长的健康问题都由我来负责。”
魏文看着那眉宇间和举止上居然有几分像冉冉的田恬,心里明镜似的,不过就是非常懊恼。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自己不知不觉中还是中了老头子的招。他再打量那叫田恬的,也不得不佩服老头,手脚还真快,连保健医生也找好了。不止是找好了,居然还找了个和冉冉有几分相似的人。老头子的用意,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那叫田恬的姑娘,机灵得近乎狡黠,显然是得到了授意。她笑眯眯的拿出一个手机:“首长,现在也到了党校了,按照规矩,您要进行封闭培训一个月时间。手机就先放我这里拉。不过您放心,您要是真有急事的话,我们是有好多渠道可以给您和外界联系的。只是一般情况下,您就只能和外界暂时切断联系了。”
魏文认出她手中的那个手机,正是自己正在使用的,他沉下了脸,那女孩子装作没看见,笑眯眯地收起了电话。向开车的司机招呼:“老杨,我们先去住宿区!”
魏文心里清楚,自己能中招,肯定是老头子的授意。否则他的身边也不是没人,这些人不可能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把醉酒的自己给拉回了省城。H省的省委党校,以管理严格闻名,据说完全是军事化管理。他暗暗叹气,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真是人在屋檐下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对着那位田恬说:“我来得匆忙,家里都没来得及交代一下,你电话先给我,我给我媳妇打个电话。”
田恬笑得无比香甜:“首长,您就放心吧,我们会统一通知您的家人。”
魏文有些悻悻,又不好出手和小姑娘抢手机,只好先偃旗息鼓,伺机再动。
车子行驶在风景如画的党校校区里。那些修剪出来的园林景观,形象生动,有像长颈鹿的,也有大象,还有布局精致的孔雀。配上那整体的道路和建筑的设计,整体来说倒真像是个风景区。
景色虽然优美,可魏文却完全没了欣赏的心思。他默默寻思着,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不短。父亲居然能对自己这样,自然也会对冉冉的那一方会有所动作。对于父亲的手段,魏文是有所知晓的,展省长沉着冷静,看问题切入要害,要做什么事的话,下手是稳准狠。否则,他不能站在今天的位置上。
这种无声无息的扼杀,正是父亲行事的风格。魏文越来越担心起来。他才经过一夜的宿醉,头脑还有些发胀,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他居然想不出父亲会怎么样让冉冉知难而退。想想那个小笨蛋,魏文真有些忧心忡忡。没了他,她能应付这些场面吗?没了她,她会不会自己不坚定,先退缩了?
他清了清嗓门:“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个朋友呢?”
田恬脸上还是那职业性的笑容:“他被他父亲带走了。”
魏文一阵汗颜。一个是堂堂的市长,一位是知名集团公司的老大,喝醉了酒的结果居然都是由各家的老子领回去了。他高宇是被父亲领家去了,而他魏文也好不了多少,被遣送进了全封闭的党校.....
这事怎么听着那么像个笑话......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对了,小田,我和你商量个事儿,我单位上还有些工作都没交接好,你把电话给我吧,我在电话里交代一下。”
田恬笑得更甜了:“首长您就放心吧,展省长亲自坐镇程川,指定了代理市长,把相关工作都布置下去了。”
这个老狐狸,连一点点垂死挣扎的机会都不给留!就算是自己亲爹,魏文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骂。
他平定了一下心绪。这回算是明白了,老头子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自己真要和老头子杠上,那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他恢复了平静的样子,干脆躺下养神。没有想到好办法前,保持体力和实力那是必须的。再怎么说他也是魏狄的儿子,展省长不可能只是自己厉害,不把好基因传给儿子的对吧?
用句古话来说,那叫虎父无犬子......
魏文没想到,他那爹的确是真老虎,不止是安排他进了党校,连后续都早做好了打算......
到了住宿区,司机拎下车的行李箱,让魏文有些怔住。这个准备工作也做得太充分了点。他稍后打开行李箱整理衣物的时候,有些失神,那摆放行李的方式,明显地是冉冉收拾的。衣服从内衣到袜子一天一套都放在一天一个的塑料袋里。是一周的量,五个塑料袋,可以看出冉冉很细心,衣服的薄厚搭配都有,他可以依据天气情况来做选择。这样的老婆,真是让他贴心极了。不过,他也有些迷惑,难道冉冉已经知道自己要来党校?
事实上,冉冉根本不知道魏狄有把儿子送到党校的打算。她只是以为魏文有可能要在医院一阵子,具体是多长时间,她也没把握,于是帮魏文收了一周的衣服,交给墨子在晚上的时候就带到了医院。她哪里知道。魏文和也是满腹心事的高宇,居然在酒吧里酩酊大醉。魏狄打到儿子手机上的电话,都是由店员接听的。于是魏狄知道了儿子的下落。
魏狄本来就为怎样劝儿子心甘情愿地去党校冷静一段时间正在伤脑筋,不过老头子最擅长的就是抓住机会,顺势而为。于是在魏文人事不知的时候,展老头子就导演了开头那一幕,还顺带告了高宇一嘴,要知道,高老头也正为儿子的所作所为憋屈着呢。金方正在台上时,高宇死活不愿意亲近他家的丫头。本来还让他气愤不已的,结果金方正倒台了,他还没来得及夸及夸儿子有先见之明呢,这高宇却巴巴地说他恋上金梓了,美其名曰还为了追爱要常驻程川。老头子心脏病都差点被折腾出来。得到展老头的告密,高老头子赶紧气呼呼地找人来把儿子也给带走了。
当时,事情发生时紧跟着魏文的有小李还有司机,小李的作用很明显,负责魏市长安全的,司机也会几手。本来是不可能让魏文出这样的事情的,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说,展老头子还是老大的亲爹!再怎么能干,在这种场景下,都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魏文束手就擒。小李在展老头胁迫的目光下,甚至还帮着从医院拎来了冉冉准备的行李箱。
于是在种种种种的进展下,魏文就这样出现在了省委党校。
当天晚上,冉冉手机上接到了魏文的一条短信,冷冰冰的,简洁到了不能再精简的地步:“近期我在党校学习”然后就没了。冉冉再打魏文的手机,已经是冷冰冰的那位女人有礼貌的录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然后还不愿其烦地用英文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