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琴昏过去的时候顾承恩第一时间将她送回了酒店的房间休息,这会儿顾家已经天下大乱,顾承恩也没留下人照顾她。
醒来后,她在床上休息了会才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偌大的空间里空寂得让人窒息,她觉得喘不过气,想拿起手机准备给顾承恩打电话。
咔擦。
酒店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全副武装,除了那一身耀眼的红,脸庞几乎看不到。
“你是谁?”冷秋琴怔怔的看向来人,她护着肚子,不免有些害怕。
程娅姝拿下口罩和墨镜,一张美艳的脸就这样毫无预计的暴露在冷秋琴的眼里。
女人的感觉通常都很强烈,这个女人……
“我是谁?”程娅姝性感的唇轻轻一勾,她盯着对面的冷秋琴,忽而大笑起来,有些疯癫,却不失美感,“冷秋琴,你到现在还问我是谁,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是你!”冷秋琴惊恐的退后两步,她视线聚焦在女人绝美的脸庞上,心绪复杂。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还有这张脸,都在说明一个事实。
顾承恩心里果然有别的女人。
程娅姝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她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步子平缓,走过来时没有丝毫的错乱,给人一种极为高贵的错觉。
冷秋琴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紧,她屏住呼吸,女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她眼里。
这个女人能把如此高的高跟鞋穿的这般稳,一定是练过的,不去看她的脸,光是走路的姿势就能吸引人的眼球。
那姿势,可以形容为,三分柔软,三分摇曳,三分魅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人,可以硬,可以软,更可以做作得不留余地。
在看到程娅姝的那一刻,冷秋清就知道,她输了。
她身上的每一点,每一寸肌肤,还有这张脸,不说有多优秀,但在同龄人的眼里还算是优秀的。
现在,她总算知道,一向风流的顾承恩为何心里还能把一个女人藏得这样深。
程娅姝,估计看到她的男人都逃不过这个劫。
“冷秋琴,要不我们打个赌。”
在她游神的时候,程娅姝已经走到冷秋琴面前。
冷秋琴没勇气去看她那张宛如妖精的脸,她侧过身,冷冷道,“我不认识你。”
“少给我装蒜。”
程娅姝口气硬了几分,声音却同样的好听,她指尖在外露的胳膊上轻轻点着,挑了下眉,脸上闪着笃定,“我们赌顾承恩在乎你,还是在乎我。”
“你出去,我怀孕了需要休息。”
“我差点忘了,你怀孕了。”程娅姝笑得妩媚,手指往上,划过娇艳的脸,“可是怎么办呢,现在我回来了,承恩有点难做呢。”
冷秋琴心跳加快,她舌尖添了下干裂的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我说我的,你听着就是了。”
女人的艳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口气很轻,她站了这么久,房间里很快溢出一抹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
她身上的香水味是冷秋琴从未闻到过的,而这个味道,最近经常在顾承恩身上出现。
冷秋琴脸色渐渐泛白,她背过身去,懒得再搭理她。
“承恩说了,不想委屈了我,你的肚子里的孽种,是我给你解决,还是你自己解决。”她缓缓开口,仿佛在说着一件最平常的事,那双细长的眼扫过冷秋琴略微隆起的小腹,嘴角的笑意很深。
冷秋琴闻言瞪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宛如魔鬼般存在的女人。
她生得那样美,心肠却比蛇蝎还毒。
冷秋琴也彻底明白了,这个女人回来,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打掉她的孩子。
顾承恩心里有没有自己,冷秋琴很清楚,但是她也明白顾承恩对这个孩子的在乎,即使再爱,应该也不会让这个女人胡作非为的。
“冷秋琴,这个孩子怎么来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程娅姝今天穿了一件红色旗袍,极为耀眼喜庆,“这么多年,冷秋琴,你该知足了。”
冷秋琴不想和她争论下去,她身子虚弱得厉害,绕过她就往房间外走。
可程娅姝并不打算放过她,冷秋琴才踏出房门就被她给拽住了,她的语气依然很轻,“你跑什么!”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疯子?”程娅姝红唇弯起,“看样子,你肚子里的这块肉是要我帮你了。”
冷秋琴近距离和她对视,她看到了女人眼里的毁灭之意,她吓坏了,本想挣脱,没想到也就是这一下,正好让她的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往下倒去。
“啊……救命……”倒下去之前,冷秋琴本能的护住肚子,然而也避免不了会撞击在地的悲惨结局。
霎时,鲜血从她裤腿上涌出来,当时她还没有完全昏厥,倒在地上的她眼眸微眯,手掌触到下身的血迹后,奄奄一息的恳求着,“救……救救我的孩子……”
程娅姝到底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痛快之余又忍不住害怕起来,她赶紧给顾承恩打电话,“承恩,不好了,冷秋琴她,她……昏过去了,流了好多血,我……我害怕。”
医院。
秦惠雅的情况很危险,到了下午两点,因为流血过多要求输血,而她的这个血型恰好医院里没有了,在场的人也没有和她符合的血型,秦父不由大闹起来。
“顾浩南呢。”他眼尖的扫过众人,没有看到顾浩南,怒火冲天。
秦家的人除了瘫痪的儿子几乎个个都来了,眼见秦父发了怒,个个吓得不敢吱声。
气氛僵持着,秦父急急在医院的走廊来回踱步,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男人开口,“老爷,少爷和小姐是兄妹,他的血型和小姐的符合。”
这些资料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就看秦父肯不肯。
“不行。”
果然,他想的没错,秦父把儿子看的太重要,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夺去了少爷的那双腿,此时,能保住命已经算不错了。
医生催得急,秦父抬手擦了把汗,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最终决定,“你们,都给我去验血。”
紧接着,秦家的几十个人统统被护士带走了,验血后只要血型符合,都要被迫给秦惠雅输血。
他就只剩这么个女儿了,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亲家。”顾承恩从另一栋楼走过来,冷秋琴也昏厥了,和秦惠雅一前一后被送到医院,两个人都在抢救,可把他的心给操碎了。
秦父朝他看了眼,没理。
“亲家也别太着急,我刚给浩南打了电话,他在处理酒店一些事情,总不能让我们两家丢了面子不是。”顾承恩说得头头是道,“亲家,他已经在路上过来了……”
秦父朝顾承恩摆摆手,“顾总。”
一声‘顾总’彻底拉开了两家的距离。
“亲家。”顾承恩上前,“你别气,刚才我问过医生了,惠雅的伤不是太严重,就是……失血过多了。”
“不是太严重?”这话秦父就不爱听了,原本是句安慰的话,顾承恩没想到会适得其反,秦父盯着他,“换做你的儿子进去试试,顾总,你我的儿女都不多,将心比心,这心情你应该是能懂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顾承恩连连点头,也清楚,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法帮顾浩南代替某些事情,总得让他自己接受老丈人的处罚。
“顾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秦父毫不忌讳的戳穿顾承恩的心思,“两家的婚事暂且搁一搁,工作上的事,那我们就更不用谈了,一切按规矩办事。”
按规矩办事?
那岂不是让他无路可走吗?
顾承恩脸色刷的一白,他意欲开口再说些好听的话,奈何话到嘴边怎么都无法启齿。
怎么说他们顾家在G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这块地,他用得着拉下这个老脸来求秦家的这个老东西么?
“顾总放心,他那两口子才刚刚新婚,我也不可能直接把他们给拆散了,这事啊,等惠雅醒过来我问问她的意思。”
秦父清楚,秦惠雅这一坎是过不去了,让她放弃顾浩南可能比登天还难啊。
他这个做父亲的又能怎么办,生气担心的同时又不能太责怪于顾家。
秦父的一句话,再次给了顾承恩希望。
顾家是再也经受不起风波了,除了西城的那块地,他们剩下的东西几乎没有。
这些年,顾家在外面的名气倒是很大,顾家也确实有钱,可顾承恩贪心,事业越扩越广,导致现在银行的贷款越来越多,很多资金填补进去没有收回,这个时候扩张疆土无疑是最冒险的。
一旦银行切断资金链,他们是死路一条。
可他对那块地觊觎了好久,早在几年前就规划好了,又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消息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去的,早先不少人说顾家快完蛋了,银行这才拒绝给他们贷资。
其实这个时候,秦家能站出来着实不易,顾承恩又怎么可能放弃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医院的另一边,冷秋琴同样的被推进了手术室,情况要比秦惠雅危险得多,陪在手术外的也只有顾承恩的助理。
空荡荡的走廊里,手术室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听得人直冒冷汗。
助理一遍又一遍的拨打顾承恩的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听,他想离开去喊顾承恩,又怕手术室这边出状况,顾承恩怪谁下来他同样承担不起。
呼。
手术大门打开,助理急急上前询问,“护士,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摘下口罩,她把手里的文件递给顾承恩的助理,“后面的手术需要家属签字,赶紧的,签这里。”
她帮他指明了地方,看起来情况很紧急。
事关性命,助理打死也不敢做,他摆手,“不不不,我不是家属,您弄错了。”
护士闻言皱眉,她扫了眼四周,空荡荡的走廊哪里还有另外的人。
“那你是……”
“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她是我们老板的妻子。”
“那你们老板呢。”护士一听是这个情况,同样的焦急。
如果没有家长的签字,他们无法进行下一轮的手术,病人子宫面临破裂,孩子必须尽快处理,终止妊娠。
助理没办法,只得再次拨打顾承恩的电话。
同样的,关机。
事情似乎都在朝不好的方向发展,就连他一个局外人都像是看到了顾家未来的结局。
“那这样,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医生说了,要尽快找到家属签病危通知书。”小护士一边说一边喘气,“不然,产妇的性命可就担忧了。”
在一定的情况下,为了产妇的性命,他们可以终止妊娠,只不过,产妇的手术存在一定的风险,这个必须要得到家长的许可,不然,他们医院担不了这责任,手术也会进行不下去。
助理点头,只要他能推卸责任一切都是可取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拨打顾承恩的电话,始终得不到回应,可把他给急坏了。
正在助理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去找顾承恩时,手术室的护士第二次拿着病危通知书出出来。
“病人已经陷入昏迷,再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助理指了指电梯的方向,“这样护士小姐,我去找我们董事长,你盯着点里面啊。”
“哎,这样可不行,我担不了这责任。”
助理同样担不起这个责任,医生说的话他听得是胆战心惊,不但顾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就连大人都有危险。
犹豫了下,他还是逃了。
叮。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沐小言和顾承恩的助理撞了个正着。
“我妈怎么了?”
“二小姐,你来的正好,夫人病危需要家属签字,董事长的电话打不通,我去找他呢。”
沐小言的脸因为震惊,五官缩在一起,她顾不得其他,走过去朝护士喊道,“我是冷秋清的女儿。”
“正好,签字。”护士也松了口气,不然病人真的就危险。
沐小言拿过病危通知书,仔细看了眼,她签上去的时候手都在颤抖,等护士进去之前她苦苦哀求,“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我们会尽力的。”
医院空荡的走廊里,只有沐小言一人在默默等着,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晰。
她直直盯着禁闭的手术室大门,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嘴角一点一点的扬起一丝弧度。
顾承恩匆匆忙忙赶过来时,正巧碰到主治医生满手是血的从里面出来。
他甚至没看到一旁等待的沐小言,直接冲上去,医生满是鲜血的手摊开,“抱歉顾总,孩子没保住。”
“你说什么?!”顾承恩眯眼,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冷秋琴怀孕期间她一直小心翼翼,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再者,她也只是摔了一跤,能把孩子给摔出来吗?
“顾太太身体本来就差,应该是受了一点刺激,我们发现了她手臂上的伤,很有可能在昏厥之前和人动了手脚。”医生耐心的解释,“所以顾总,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承恩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拽着医生的双肩恳求着,“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无力的摇头,“我们只能说抱歉。”
一个男人在妻子病危的时候都不出现,事后只是一味的责备别人,这样的男人,其实连恳求的资格都是没有了,她作为医生只是为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感到可悲。
顾承恩突然变脸,他冷笑声,“你们不是大医院吗,上面的牌子都是哄人的。”
“当初我们建议过顾太太,采取保胎的模式,可……”
顾承恩插过话,“但你们也没有说一定要保胎,说是回家休养对孕妇本身会好些。”
“我说了,一定要保持她的情绪稳定。”医生的语气也高了些,大概对顾承恩的态度不满,“产妇年纪偏高,怀孕本来就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你们怎么就不多注意点呢。”
事到如今,顾承恩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枉然,他期待的儿子就这样没了,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当然最多的还是失望。
末了,他问医生,“你就给我一句话,孩子是不是没救了。”
“大人的命我们算是保住了,你该……”医生没有正面回答他,一再强调冷秋琴怀这个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就是想让这个男人有点怜悯的心里。
然而——
顾承恩没有听医生说完就转身走了,从沐小言的眼前经过,背影那般决绝。
这一幕,就连瞎子都看的出来,顾承恩的心里只有孩子。
“照顾好病人的情绪,否则,身体会受损伤的。”这些话医生只好交代沐小言。
“嗯。”沐小言沉重的点头,靠在冰冷的墙上等冷秋琴出来。
顾承恩的态度对于她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她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真心爱冷秋琴,是冷秋琴,一味的在迎合这段感情。
忧伤的同时,沐小言又觉得庆幸,能在这个时候看清顾承恩也许对冷秋琴是一件好事。
他们一家三口,是不是……
沐小言紧绷的唇瓣微微扬起,她想的很美好,就是不知道沐晖现在怎么样了。
在过来医院之前,她去过警察局询问情况,现在是审核期间,谁都不能探望,她没办法,只能先来医院看看冷秋琴,也算变相性的救了妈妈一命。
呼!
沐小言大大松了口气,她不明白,为什么顾承恩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能存在于世界上。
冷秋琴失血过多,到了晚上都没醒过来,而顾承恩,在离开之后沐小言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
沐小言想着他应该是不会来了,毕竟顾承恩看重的是冷秋琴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顾承恩应该都是怪责冷秋琴的。
她还需要处理沐晖的事,所以只能请护工照顾冷秋琴。
在这之前身心疲惫的回到租房已经深夜十二点,沐小言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她跑过去开门,容清歌提着大包小包进来,沐小言看到她,内心的坚强瞬间崩塌了,酸涩的眼终而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个人的日子太累,她太需要强大的肩膀依靠和鼓励。
“清歌。”沐小言煽情的将她抱住,容清歌提着手里的东西不得空,愣在那里。
她从未见过沐小言这幅样,就连三年前面对即将要死的危险,容清歌也没见她哭过,可见这次的打击真的把她给中伤了。
容清歌把东西丢在地上,扶着沐小言往里走,两人坐在沙发上,沐小言低低抽泣着。
“姑娘,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快给我说说。”
沐小言抬手抹了把泪,她声线沙哑,眼睛红肿,良久后才抽噎着吐出一句无力的话,“清歌,帮帮我。”
“我去了警察局,那边我有些关系,可那些人不太靠谱。”容清歌同样的无措,她拉起沐小言的手解释,“小案子可能还好办,关键是……”
她认识的人不是上面的老大,根本没用,而且沐晖的事关系到人命,加上秦家在上面作梗,这事很麻烦。
沐小言也知道容清歌没办法,毕竟对方是秦家,而容清歌跟家里的关系又不太好,即使答应帮忙,容家也不可能和秦家为敌。
她能想通,可还是想抱着一丝希望,哪怕丁点都不会放弃。
两人说话的期间,容清歌的电话就没停过,最终,沐小言先开了口,“清歌,我想一个人待会,你去忙吧。”
“言姑娘,你放心,虽然我没什么大人物的关系,但也能帮你和沐晖见一面。”
“真的?”沐小言晦暗的眸底闪过一丝光亮。
容清歌点头,她看着沐小言眼底的希望,不禁动容了,“嗯,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安排。”
“谢谢你清歌,谢谢。”她激动的开口,起身相送。
容清歌走后,沐小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不知道做什么,也不困,就是翻出当年的相册反反复复看着。
当年的沐晖和冷秋琴真是很相配的一对啊,为什么后来冷秋琴就不爱沐晖了,爱是可以变的吗?
沐小言一页一页的翻阅了着,慢慢的,相册上的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多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她。
听沐晖说,他和冷秋琴要孩子要的晚,所以,即使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沐晖也很宠爱她。
就像现在这样,沐晖生怕她会沾染到这件事情上,这才提前认了罪。
呼。
沐小言一口气郁结在心里,她双手覆在胸口,那里闷闷的难受。
不多时,她关上相册,犹豫了下,终而鼓起勇气拿起手机给某人发了一条短信。
‘墨少辰,这次只要你帮我,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把自己再次推进虎口,沐小言清楚,墨少辰要的绝不是一次交易办一次事,而是时时刻刻有需求她就必须在他身边。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沐小言没有再发第二次,她知道墨少辰这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出手。
其实,想明白了也就那么回事,以她和墨少辰现在这样的关系,人家又凭什么来帮她。
世界上的女人千千万,她算不得上是最优秀的,而且墨少辰也不是非要她不可,不理也在情理之中。
呵。
不过,她不会就这么放弃。
墨少辰不回短信,她可以主动找上他。
红色奥迪一路行驶在街道上,坐在副驾驶座的顾浩南这才敢开口问身边的女人,“怎么样?”
“疯了。”容清歌冷冷给出两个字,视线看向挡风玻璃外的路段。
顾浩南睨着她算得上姣好的侧颜,“我说,你平时不是狐朋狗友特多吗?”
这会儿沐小言出事,那些人总得出点力吧。
“我能用的都用了。”容清歌口气也不好,前面红灯,她一脚踩上刹车,两人的身子直直往前倾斜,容清歌白了他一眼,“顾浩南,他妈的你能给姑娘一天安稳的日子么?”
话落,顾浩南彻底沉默了,他把头别向窗外不知该说什么才是对。
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找上容清歌传话。
现在沐小言不仅不会接受他的帮忙,甚至连见一面都成了奢望。 wWW•Tтkд n•C〇
难道他结婚了,他们连见面都不行么?
“顾浩南,不是我说你。既然和秦惠雅结婚了,你就不该再去招惹言姑娘,这样会害了她的。”
“秦惠雅那个婊子,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贱,你说说你,是不是眼瞎了,摊上那么个女人。”
顾浩南还是不说话,容清歌骂的起劲,末了蹦出一句,“她给你的时候是处女么?”
闻言,顾浩南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羞涩’为何物啊,竟然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呵,不是吧。”容清歌瞧着他那样,心里特别痛快,“我就知道她是一只破鞋,在学校的时候就是。”
而顾浩南开口却是,“容清歌,你不会明白的。”
容清歌顿了顿,在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时,冷笑道,“呵,行,我不明白。”
“我就跟你说一句,秦惠雅蛇蝎心肠,你千万要小心她,更要小心她给言姑娘使绊子。”
这些他都防范过,也警告过秦惠雅……
“顾浩南,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最合适的,没想到你才是伤她最深的那一个。”
前面的车流渐渐动了起来,容清歌跟着前进没入车流,还不忘劝道,“所以顾浩南,你放手吧。”
“停车。”顾浩南忽而大喊。
红色奥迪在某个路段停下,顾浩南一个人下了车,他站在繁华的街道,一时间没了方向。
他脑海里就剩容清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顾浩南,你放手吧。’
顾浩南苦涩的笑了声,身影很快在迷蒙中的夜色中消失。
到了后半夜,沐小言还是没有等到墨少辰的信息,她又尝试着给骆向卿拨去了电话。
打了第一个没人接,沐小言失落的同时也有些泄气,她看了眼时间,想了会又决定打第二个。
这一次,电话倒是接的很快,不过并不是沐小言想听的声音。
“真讨厌,谁啊,这么晚还来电话,不知道你有事要忙啊。”
是个女人,语气抱怨中带着娇媚的蛊惑。
沐小言愣了下,随即反映过来骆向卿在干什么,她脸色爆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小言言。”骆向卿的声音还算正常,但沐小言听得出来,他在喘气,应该是在做某项运动。
“不好意思啊,向卿,这么晚打扰你。”
“没事,你说吧。”
“三少最近忙吗?”沐小言试探的问。
“最近?”骆向卿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他身边的女人很快缠了上来,男人搂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对着电话那头道,“明天我回公司看看。”
“谢谢你向卿。”沐小言真心实意的感谢。
“不过,三哥的行动时刻有变动,我只能帮你看看。”
“没关系的,我知道,还是要谢谢你。”
说完,沐小言迫不及待的挂断电话。
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长夜漫漫,骆向卿那样的人会甘于寂寞么?
也就在这时,沐小言忽而想到了酒店的监控。
对,只要找到监控,她就可以洗刷沐晖的罪行,而这个罪本就应该她来承受。
事不宜迟,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第二天一早,沐小言去了婚礼的酒店。
她找上酒店负责人,可人家对她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不好意思顾小姐,那个时间段监控出了点问题,并没有拍到。”
“我不信,你给我看。”沐小言明显不信。
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负责人鄙夷的朝她看了眼,道,“顾小姐,如果这个监控在,我们早就交给警方了,还用得着你来提醒么?”
“你……我只是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而且早点找到凶手,对你们酒店也好啊。”沐小言语气缓和了些。
负责人态度强硬,“顾小姐如果觉得有理,就让警方来办吧。”
“顾小姐请回吧,别妨碍我们工作。”
一句话再次把沐小言的希望破灭。
她实在想不明白,酒店为何要隐藏监控,如果是秦惠雅的意思,她应该是想要自己死才对,又何必故意把监控藏起来?
一直到医院,沐小言还没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她决定下午去警察局看看,沐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医院的某个普通病房,沐小言还没推门进去,里面的谈话声让她怯步了。
“医生,我还有希望能再怀孕吗?”这话无疑是冷秋琴问的,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
沐小言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医生沉重的摇头,“年纪偏大怀孕本身就不容易,昨天的手术伤害到了你的子宫,想要再怀孕是不可能了。”
估计以后连夫妻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怕冷秋琴承受不住,这话医生并没有告诉她。
“没可能?”冷秋琴望着医生,眼里的希翼强烈。
“基本上没可能。”医生重复,并且叮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身体,想太多对你身体没有好处。”
“嗯。”
沐小言看到冷秋琴垂着头,整个人像是被剥夺了灵魂般,一丝生气都没有。
咔擦,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沐小言看到冷秋琴眼里的光又欣喜变成失望。
她大概以为是顾承恩。
“言言。”
沐小言有些心酸,她走过去坐到冷秋琴的身边,“妈。”
冷秋琴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很多,她问,“言言,你告诉妈,你爸到底怎么回事啊?”
说到这个,沐小言很是沉重,她不愿沐晖在冷秋琴心里的形象变得恶劣,如实道,“妈,这件事是秦惠雅自己做的。”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妈,没用的,他们有证据。”
“证据?”冷秋琴忽而不明白了,“现在不是有监控吗,还有什么证据比这个更有说服力。”
沐小言鼻尖发酸,她抿了抿唇,“没有,当时监控出了点问题没拍到。”
她突然想明白了,就算有监控也不能冲动的交给警方,万一拍摄的角度不一样,和昨天墨少辰给她的照片那样,秦惠雅处于弱势,那么结果对于她是相当不利的。
对,就像墨少辰说的,她不能那么糊涂,一旦说出真相只会把她也卷入这场风波中,到时候谁去救沐晖出来。
此时的沐小言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也比任何人都要背负得多。
心灵的那份罪责她难以抹去,沐晖被警察带走的那一瞬间刻在她心上,也更坚定了她的决心。
她什么都不要了,只要父亲能好好的出来,就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或许,他们真的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个清静的地方生活。
“小言,顾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冷秋琴的一句话把沐小言拉回现实,她明白,冷秋琴是奇怪为何顾承恩到这个时候都没出现。
“妈,你放心吧,顾家没有什么反面新闻。”
“那……承恩在忙什么。”
沐小言艰难的动了动唇,她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冷秋琴,又担心她的身体,只好选择隐瞒,“秦惠雅闹得厉害,他得做安抚工作。”
“也是,也是。”冷秋琴似乎放了心,话题再次转移,“言言,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你相信你爸吗?”
沐小言却是反问,“妈,你其实也很关心爸的对不对?”
冷秋琴身体一僵,随即道,“我是替你担心。”
“现在还没有消息,我去问过了,审问期间不能探视。”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个人认罪,这样熬着对沐小言来说真是生不如死。
“你也别担心,只要他没做,警方不会冤枉了好人。”
呵。
沐小言在心里苦笑。
沐晖当成承认刺伤秦惠雅,那里还由得反驳,这事警方已经认定,想要翻案不仅需要权势滔天的人帮忙,更要沐晖的配合。
——
骆向卿告诉沐小言,最近几天墨少辰一直在郊区的度假村视察工作。
她过来这边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因为怕别人不认识她,和上次一样,骆向卿亲自送沐小言过来度假村。
墨少辰住的是独栋别墅,院子不大,却很特别。
里面灯火通明,墨少辰要么在里面谈事情,要么在工作。
沐小言和骆向卿站在院子里,中秋的夜很冷,一阵风吹来,沐小言双手环胸,她穿得少,这儿会儿冷的直哆嗦,骆向卿到底看不下去,冒着被暴揍的危险给墨少辰打电话。
“三哥,小言言来了。”
“她来做什么。”
“三哥,您不是空虚吗?”
“她?”墨少辰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空气传到沐小言的耳里,一字一句都带着轻蔑的意味和不屑,“爷已经玩过了,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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