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个样子,程岚有点儿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再满怀着最后一点希望去查看床铺。
同一时刻,她又这才发现,原来这床上的空调被和整天,早已经被卷得不堪入目了。
而这凌乱的被子,凹陷的痕迹,散乱的枕头,无乱哪一处,都在宣告着,刚刚就在这个房间里,就在这张床上,经历了一场不是以她为女主角的盛情欢*爱。
看着这一幕,程岚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捏住蹂*躏了一般。
其实程岚不知道,这是因为靳岩这几天,心情烦躁,好几天都没有去公司,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窝在家里床上睡着,整天在床上躺着,难受得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又睡不着,多滚了几次,被子和枕头自然就凌乱了,也卷了又卷。至于床上的凹陷,自然也是他留下的痕迹。
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林玉柔真的和他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盛情的欢*爱以后,程岚这才终于体会到,当年靳岩看到她和孙兆辉在床上躺着时候的同样感受。
这种感受,真的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这种感受,就如同洪水猛兽、地震海啸一样,能将一个再坚强、再勇敢的人,都能轻易击垮,直至完全崩溃。
相比较起当年的靳岩,程岚被打击到了极处,不是突然爆发出来,而是极致的沉默。
她低着头,瞪着那凌乱不堪的大床,想起就在前不久,他们还曾经双宿双栖地一起同床共枕在那上面,可今日,上面却换成令一个女人……
不,她不信!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委!
程岚立刻抬头,骗着脑袋,并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眸。她要认真的看着他,看他到底有没有撒谎,她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可等她一开口,外表淡定,其实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的她,却立刻出卖了她此时在乎的心。
“林玉柔刚才是不是来过?”
程岚因为太过激动,因此,在她问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加上了自己浓郁的感情色彩。
正是因为她太过在乎,这样的问话,这时候在他人看来,就如同她在兴师问罪一样。
靳岩本来就在生气,这时候再看她如此急冲冲地回来,神色又像是在捉奸一样,语气更像是兴师问罪一样,立刻明白她在误会什么。
想起她这个贼喊捉贼的人,就更是一肚子的火气。
听着她如此一问,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偏头语气冲冲地回道:“她来了又如何?你现在还管得着吗?你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为何就不能了?”
靳岩的如此回答,无疑在程岚心底就是承认了他刚才所做的事情。
程岚只感觉心底一抽,疼痛地几乎要窒息。
刹那间,她就心疼地顿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是,想着他刚才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她立刻明白,他似乎又在跟她在计较过去那件事了。
于是,她在缓缓缓过劲来的时候,又抬头望着他的眼神,拽着他的手臂,喃喃询问道:“你不是说不去在意过去那些事了么?”
这一刻,她像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一样。
她那像小白兔一样的眼神无辜地望着他,像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尽最大的可能去祈求他一样;而她低眉垂叹,无力哀叹的样子,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
看着她这样受伤的眼神,靳岩心底明明一痛,但是想起这女人三番五次的欺骗他,并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对她,就再也不可原谅。
无情地推掉她紧拽的手腕,残忍地拒绝掉她最后一份希望。
随后,他越过她的身子,一边朝床头走去一边缓缓用他那从未有过的冷漠语气缓道:
“我可以原谅你九年前的一次错误,但是绝不能原谅你跟我重新在一起以后的第二次错误。如果还是想继续将我蒙在鼓里的话,就先看了这份报纸再说吧!”
说完,靳岩就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卷报纸,然后就极其冷漠的甩给她。
程岚错愕地听完了他的话以后,意识到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的时候,便立刻接着报纸,打开一看。
报纸上的头版就是她那天晚上的消息。
头条的标题也很难听,具体是这样写的:
影后程岚,嫁给豪门靳氏新婚燕尔,却就又立刻脚踏两条船;夜会前未婚夫,并与前未婚夫开房共度良宵。
然后报纸上还附有她和孙兆辉夜晚一起在河边约会、亲吻、拥抱、抚*摸的图片,还有两人一起开车去酒店开*房的图片,甚至还附加了孙兆辉早上七点多离开酒店的图片,以及她八点多离开酒店的图片。
看完了这张报纸,程岚终于知道靳岩误会了什么。
看着这样的消息,这样的误会,片刻间,她就被这样的消息震惊地哑口无言。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但是图片确实是真;而那天晚上,她喝醉了酒,被孙兆辉强吻,这也确实是真;至于开房睡觉……这更是真;但是她和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靳岩其实在旁边一直在暗暗注视着她,他其实一直在隐隐期待她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是一副完全可笑的表情,但是没有,她现在的表情完全出显示了这图片上的事情确实是真。
她现在这个样子,很显然就是在诧异,为何这件事就这么轻易被拍到了呢?
看着这样的她,他突然间觉得很可笑。
靳岩的那嘲讽的笑容立刻引起了程岚的注意,她立刻抬头,恰好看到了他眼底那无尽的讽刺眼神。
一时间,她也被他这样的误会伤害得只能说出几个字:“事情不是这样的……靳岩,你听我解释……”
可是在她还没说完之前,靳岩就突然再次站在她的面前,并且用及其失望的眼神俯视着她,冰冷地说出这样的话打断了她的继续:“我不想再听你任何有关解释了。离婚协议书也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寄出了,地址是你的蔚蓝别墅地址,如果你现在回去,应该就可以立刻签字生效了。至于其他么?我也只能说,我们靳氏家族不欢迎你,如果没有什么事,还请你赶紧离开吧。”
这话……
就说得极其严重了。
这不是在拒绝人,而是在赶人了。
听完了他这般绝情绝义的话,程岚顿时就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扶着身后的柜子稳住身子,长时间过后,她才从这样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缓缓抬头,再一次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做出最后一次垂死前挣扎:“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靳岩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烦躁地甩了甩头,并伸手去脖子上抓了抓,原本以为是脖子上的领带让他太过窒息,想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可这时候,他才发现,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穿衣服。
心底的烦躁让他不知不觉就继续朝她恶言相向:“程女士,我限你在五分钟以内最好尽快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有权告你私闯民宅!至于你的东西么,过几天我会让佣人们将你的东西全部打包好,并且一切都原封不动的寄回给你!”
说完,他就转过身去,一副看都不想看她的样子。
而程岚,这一刻终于笑了起来。
这一刻,她是痛极反笑。
呵!和他相处了这么久,难道她还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就是一个一旦认定的事情,无论你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的人;一旦下定的决心,无论你再怎么乞求也是没有用的人。因此,这一刻,他只要下定决心去冷酷绝情到底,他绝对能做到全世界最无情的那种!
无奈地笑了笑,她再次踉跄了一个身子,然后转身,一步一步朝外面走起。
走着走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过头来,问道:“那,可否让我再看孩子一眼?我知道他现在睡了,我不打扰他,只是悄悄看他一眼……”
靳岩看她还不死心,烦闷地转过身来,冷漠笑道:“孩子么?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权利看么?按照之前法律裁决的结果,你早已经没有了探视他的权利了,这段时间,我允许你和孩子呆在一起这么久,我不过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
“呵!”
程岚终于忍不住,嘲讽地笑了出来。
是啊,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无情,她刚才最后的那个要求,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还真是自作多情啊!
心底地酸楚让她痛得几乎就要这样倒在地上,但是她却知道,她不能在他面前倒下。
强撑着自己的毅力,留给他最后一抹笑容以后,她终于转身绝望离去。
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前最后那一刹那的绝望眼神,牵强笑容,早已经刺痛了他的心。
面对这样,靳岩只是强制性地控制住自己心底的不忍,他闭了闭眼,告诉自己:
如果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承受那样的疼痛,那么,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