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的家务事!”陈岭南一针见血地说道,“你以什么立场不让人家夫妻生孩子?”
洛靖祺闻言一阵气怒,第一次为宁心已婚的身份感到挫败。
他喜欢宁心,若她跟牧嘉琛夫妻恩爱,他也就把这段感情放进心里了,可现实是牧嘉琛根本不爱她,还让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他们俩勉强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离婚才是双方解脱的最好办法。
那老头自诩精明睿智,难道看不透吗?为什么还要用牧家死死困住宁心?
陈岭南素来知道洛靖祺脾气暴躁,怕他冲动行事怀了他和宁心的名声,只得继续劝道:“你也别急,这也是牧总裁一厢情愿的想法,宁老师肯不肯答应还不一定呢。”
洛靖祺朝宁心看去,发现她柳眉紧蹙,好像很吃惊的样子,他镇定了下来。对,宁心早就看清牧嘉琛的嘴脸了,今天下午还跟自己信誓旦旦说要离婚来着,怎么可能与这样恶心的男人生孩子?
况且刘婷瑷那丑女人都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怎么可能把快要到手的荣华富贵拱手让人?牧嘉琛既然为她一年多都没碰宁心,这次也一定不会妥协的。
洛靖祺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心想实在不行用非常手段也要让牧嘉琛打消这念头。
他洛大少看上的女人,绝不会再让别的男人染指,哪怕那人是她丈夫!
和洛靖祺有着同样想法的恐怕是刘婷瑷了,只见她惊愣得差点摔到地上去。若宁心生下牧嘉琛的孩子,那还有她什么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难道要她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小三吗?然后让她的孩子和她一样做私生子?不,她绝不同意!
她朝牧母看去,见牧母一脸的惊喜,刘婷瑷心下一沉,知道牧母唯利是图,在巨大的财产面前,哪怕让她去添宁心的脚趾,说不定她都乐意。
刘婷瑷发现能依靠只有牧嘉琛,她慌张地抓住牧嘉琛的手臂,希望他一如既往地抚慰她,告诉她除了自己,他绝不会碰任何人。
可是这回她失望了,牧嘉琛根本就没注意到手臂上加注的力量,他直勾勾地盯着宁心,脸上表情虚浮,根本猜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宁心拧着眉,根本不知道牧老爷子的条件给许多人造成了不痛快,她只是心里很不安,因为她一直知道爷爷希望她能和牧嘉琛生个孩子,可是现在……她是永远也不可能为爷爷达成这个愿望了。
若说她原来还奢望牧嘉琛能像个丈夫一样待她的话,刘婷瑷的怀孕便是当头一棒,打散了她这一年多来的奢望,特别是今天这一巴掌,让她和牧嘉琛还能和夫妻那样过下去都不可能了。
“若我上面说的条件你们达不成,那继承权就反过来,老大一房继承百分之三十,老二继承百分之七十。”牧老爷子根本就不管众人的反应,慢悠悠地补充道,“何律师,麻烦你记下我说的话。”
何律师闻
言不安地看了看牧清风,他一向知道后者的心意,如今老东家提出这样的财产继承要求,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没想到牧清风看都没看他一眼,反应激烈地反驳道:“我不同意!”
无人知道当他得知宁心打电话给何律师说要和牧嘉琛离婚时,他内心的喜悦有多深,如今却是牧老爷子轻轻松松一句话,再次敲碎了他的期望。
在牧野商贸巨大的财富面前,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说服大嫂同意嘉琛和宁心离婚。而刘婷瑷都怀上牧嘉琛的孩子了,老爷子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宁心?
“爸,强扭的瓜不甜……”
牧清风刚要说话,便被牧母不客气地打断:“嘉琛他二叔,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宁心已经是我们嘉琛的媳妇了,这瓜不管甜不甜都已经结了,你有什么好反对的?是反对爸的决定,还是想阻挠宁心给我们嘉琛生孩子?”
牧野的股份在向他们大房招手,牧母现在根本就无惧和牧清风翻脸。“若是前者,你只是牧家的养子,老爷子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若是后者,呵呵,那你就更没有理由反对了,宁心是嘉琛的老婆,给他生孩子天经地义!”给牧清风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都嫌肉痛呢,都怪老爷子,半路抱个养子回来做什么。
“你!”牧清风被堵得一脸灰败,忍不住把手边的茶杯给打翻在地,深棕色的茶水流了一地。
众人吓了一跳,从不知道一向温润的牧家二爷还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就连志得意满的牧母都不敢再吭声了。
出人意料,牧老爷子并没有发火,只遣了月姐过来收拾。
洛靖祺看着似乎患了狂躁症的牧清风若有所思起来,牧家这对养父子的表现实在太过怪异,或者说牧清风一直对宁心别有企图,从他当日在凰朝对宁心的维护就可见一斑。
牧老爷子显然也是知道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害怕叔叔和侄媳妇的丑闻影响了牧家的声誉?所以才定下如此匪夷所思的财产继承条件?
他记得江慕的调查报告中说牧清风在大学时代就喜欢上宁心了,而牧清风有句话讲得非常对,强扭的瓜不甜,牧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反正都是一千万换一个媳妇,牧老爷子为什么不干脆把宁心配给牧清风呢?
看样子江慕的调查还有许多不到位的地方啊。
陈岭南细细地品着手中的铁观音,看着沉思中的洛靖祺笑了。
陈岭南没有孩子,一直把洛靖祺当成自己的孩子,在他看来这个孩子虽然霸道妄为,但不失仁心,最主要的是这孩子像他外公梅司令,有着军人的铁血和敏锐,总能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的状态调节到最好,收获巨大的成功。
宁心落水那一晚洛靖祺就把他请去看诊了,那个时候宁心是昏迷着的,但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孩儿根本就是故
人之女,那个故人不仅和他,甚至与洛靖祺的爸爸都是很熟悉的。
好秧出好苗,他相信宁心是个好姑娘,也相信泯泯之中天注定,父母的遗憾会在子女身上得到圆满。
牧老爷子不管打什么算盘,但碰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洛靖祺,他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陈岭南不知不觉越想越远,甚至想到洛靖祺若有一天成功求得宁心,那个故人会是何等的惊讶,他心中亦是火热一片。
“爸……”牧清风看着养父的眼中带着哀求,哪怕让他放弃牧野所有的股份他都愿意,只要能给他一个求娶宁心的机会。
牧老爷子看着他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松弛的眼皮动了动,有那么一刻心生不忍,但他还是强硬地说道:“好了,你大嫂说的对,这事就这么定了!”他不能让叔侄求一女的丑闻曝光。
想到提了生孩子的要求后,当事人还没有发表意见,牧老爷子又温声温气地问宁心:“心心,爷爷想抱曾孙的愿望你能不能帮我达成?”
宁心看着目光殷切的爷爷,实在说不出不愿意的话来。她咬了咬唇,唯有寄希望于牧嘉琛,希望他能一如既往爱情重于一切。
“爷爷,”她委婉地说道,“嘉琛已经有孩子了,这孩子是无辜的。”
刘婷瑷低垂着头,让人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牧老爷子目光一沉,十分残忍地说道:“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乌鸦多了去了,难道每个捧着肚子来我牧家的女人,我都要承认她怀的是牧家的子嗣吗?老大媳妇,等下你就拿三十万给这位小姐,算作她打胎的营养费了。”
不仅不肯认下刘婷瑷肚子里的孩子,还要逼着她打胎。
牧母本来还想一方面答应公公的要求,另一方面让刘婷瑷生下孩子,算作给儿子的补偿,不过公公发话了,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下,只要有了钱,还愁抱不上孙子吗?
“我知道了爸,一会儿我就拿三十万给刘婷瑷,明天也会陪着她去医院的。”
刘婷瑷猛然抬起头,眼中充盈着不可置信,她没想到自己辛苦谋划一场,得到的是这样的回报。
牧老爷子对儿媳妇的识实务很满意,又逼问孙子道:“嘉琛你的意思呢?没有你心心也生不了孩子,你现在就给我表个态,以后我见着亲家公亲家母也好有个交代。”
“我……”牧嘉琛支支吾吾的,哪还有刚才狠揍洛靖祺时的干净利落?
宁心眉儿一挑,心中有气地讥讽道:“今天下午你还为了刘婷瑷打了我一巴掌,当真舍得她肚子里那块肉?这可能是你们唯一的孩子了!”
倒不是她嫉妒,只是她想让牧嘉琛三思而后行,毕竟刘婷瑷为他流产流了两次,这一胎再流掉的话以后可能就生不出孩子了。
牧嘉琛看看宁心,又看看刘婷瑷,心一横,正要说话,刘婷瑷已发疯似的打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