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弹了下我的脑门,笑着说:“好,给你建苏州园林。你还喜欢什么?”
我醉醺醺地回答:“喜欢阿呆。”
盛华延蹙眉:“你已经有猫了。”
“喵喵又不会讲话。”
“阿呆也不能让你抱着。”他说着说着就凑了过来,色眯眯地弯着嘴角:“你有我就够了,我会讲话,也可以让你抱着。”
我忍不住笑,也伸手抱住了他。
抱了一小会儿,我仍觉得头昏,盛华延就拉开了我的手臂,拿起内线要葡萄糖。
在他打电话的这段时间,我似乎不小心睡着了,思维还算清醒,却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到我突然醒了,坐起来时发现我还在家,有人敲门,eve进来,告诉我新唱片又撞上了沈丹影。
我一边骂着盛华延,一边跑下楼梯,却发现怎样也跑不到尽头。
跑着跑着,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把我推到了领奖台前。
盛华延站在领奖台前,对我微笑,把留声机形状的金色奖杯递给了我,说:“阿清,我就是为了见你才来颁奖的。”
我看着他的脸就莫名生气,eve还在旁边拱着我说让我去打他。于是我扑上去,力气出奇地大,把盛华延扑到了地上。虞雯在身后给我递绳子,我把他绑上,然后居然强了他。
我是被自己吓醒的,睁眼时嘴巴很干,于是用手摸,摸到了个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感觉不像水杯。握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声,鼻音浓浓地咕哝:“又怎么了?”
我口干舌燥,答不上话,懒得开灯只好捏了捏他。
果然,两秒之内,就有人压上来,吻过去,他的嘴唇湿漉漉的,舔一舔还算解渴。
这么吻了一小会儿,盛华延终于福至心灵地跳下了床,把水端了回来,自己又躺了会去。
我喝着水,感觉他用手指轻轻刮着我的背,等我受不来痒痒转头时,看到他歪着头靠在床头打哈欠,大概是光线的缘故,眼眶上有淡淡的阴影。
我知道盛华延其实非常辛苦,除了在m国度假那个月,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三到四个小时睡眠,allen也告诉过我,他需要这么多助理,完全是因为他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记住这么多事情。
我以前还不觉得他扛不住,现在大概是年纪大一些了,偶尔也会露出些疲倦,很少,但很不像他。
我这样一想忽然觉得自己最近对他其实有点像在刁难,我经常会半夜要点什么东西把他弄醒,就像现在这样。
于是连忙放下水杯,躺了回去,拽他:“睡吧。”
他没说话,摸了下我的额头,撑起身体要去关灯,忽然被我拉住,不明所以地被我按倒。可能是酒劲还没过,我抱着他的头,心情敏感又差劲,差一点就把眼泪掉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盛华延推了推我,问:“怎么了?”
我摇头。
他可能是猜测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我血热,从小就会长白发。”
“以前没有。”我们结婚时,他真的没有。
那时他神采奕奕,无比光鲜。
“以前你又不会抱着我的头看。”他说完,又撑起来去关了灯,拍着我的背,说:“睡吧,以后不会让你喝酒了。”
于是我没说话,灯关了,也看不清他头上的那一小片白,只好呆看着天花板。呆了好久,又感觉到他在摸我的脊背,问:“怎么还不睡?”
“想拔你的头发。”
他一愣,随即笑了一声,开了灯,说:“你拔吧。”
这次真的太多了,一边拔一边忍不住哭,盛华延也一直没出声,偷偷在我肩膀上吻。
拔到一半,我终于忍不住多日以来的话:“莫姨最喜欢什么?”
盛华延没讲话。
“她喜欢什么我们都给她,把证据换回来,以前的事我都不追究了,咱们带着萌萌走。”我提议他:“这个公司咱们也不要了,我赚钱养你。”
盛华延顿时笑了一声,按着我的脑袋,说:“好啊,你养我。”
“我是说真的,你告诉我她喜欢什么?爱财吗?”
盛华延道:“钱不是问题。”
“那她要什么?”我真觉得太欺人太甚:“她儿子她亲吗?”
盛华延一愣,看向了我,半晌,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说:“阿清,华铭是我弟弟。”
“我没说要弄死他。”我也没那本事:“抓他点把柄怎么样?”
盛华延摇头:“跟华铭没有关系,你不要想着牵扯他。”见我坚持,又道:“莫姨也不太疼华铭的,她只爱钱。”
“她威胁你是要你给她弄钱?”
“她要华盛80%的股份。”
“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追问:“她有情人吗?有私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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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延使劲地按住了我的头,咬牙道:“睡吧,不要问了。”
“盛华延,你得明白我现在是在问你,我知道你会跟我说得真真假假。”我感觉他按着我的手略略松了些,但依然动弹不得:“如果我问了华铭,他没准会告诉我更多的事。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我不问,是因为我想尊重你的秘密。”
我自认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盛华延大概也经过了思量,最后松了手,躺到了床上,看着我的眼睛,说:“她没有情.人,没有私生子,华铭是她的全部。她要钱,最后也一定会给华铭。她恨我的原因其实也不过分,一个是四个亿要她现在也抬不起头,一个是陈美琳小姐起初是希望把德音嫁给我。还有一个是……我和小舅舅还有联络。”
“陈德音不好吗?”
他勾起唇角,扬了扬眉毛:“好的话我就娶了。”
我拽住他的耳朵:“你活腻了?”
他笑着让我扯了一会儿,随即正色:“你不觉得陈德音很奇怪吗?”
“她……”我承认,有时我觉得她很怪,说不出来的一种怪。
“她精神有问题,但我还不能确定。”盛华延道:“否则以她的长相家世,怎么可能没有人肯娶?”
“那华铭娶了以后……”
“陈美琳打的主意是趁她现在还能自己控制情绪把她嫁掉,到时等她发病婚姻也不能解除。”
我这才想起,当初盛华铭对我说起这件事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我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陈德音完全是随便被塞给个什么人,而谁都不想要她。
法律规定精神病人无法协议离婚,对于他们来讲为了这种事对薄公堂也会对名誉造成巨大损失。
“那你就这样认了?这样你弟弟也太可怜了。”
“原本是打算这么认了,因为我用了些办法始终不能让陈德音完全疯掉。”盛华延笑着说:“但她收到了炸弹威胁,加上这场地震,婚礼延期,让我先拿到林的股份了。”
“所以你现在有百分之七十以上了?”
“我爷爷的还没有交过来。”
我便仔细地分析来一下。觉得现在的情况是,莫姨要股份,手里有证据。
如果老爷子死了,盛华延会不会成为怀疑对象?
陈德音如果被刺激发病,陈美琳就会不交股份,但要把盛华铭一辈子折进去好像也太过分。
“这些事你弟弟都知道吗?”
“他只知道陈德音不太正常。”盛华延叹了口气,说:“华铭很聪明,但他不会把人往坏想,他只觉得陈德音喜欢他,没想过她们是这样计划。”
我跟着就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老实告诉我,你弟弟是不是有什么病?”
纵然他隐藏得很好,然而还是被我看出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愕:“哪有?”
“有,一个人口袋里揣着太多糖果本来就不对劲。”我说:“他吃饭的口味是偏咸的,他有什么病?肝病?低血糖?”
盛华延叹了口气,又说来一次:“阿清,他是我弟弟。”
“你也是他哥哥。”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想让我原谅这群人,你手里有资源,可你都没法用,你爷爷你不能弄死,你弟弟你不敢利用。拿不到股份怎么办?拿到了股份莫姨反嘴怎么办?你弟弟既然有病,你就不是没办法,是吧?”
盛华延显然非常不愿意:“阿清,华铭已经被我骗过一次,我不能再骗他,他从小就很信我。”
“不让他结婚。”我咬咬牙,道:“让陈德音发病,只要你不拦着,我有的是办法。莫姨不是想把钱都给她儿子吗?我去给她儿子生个小儿子。”
盛华延顿时坐起身,盯着我,问:“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想也别想。”盛华延伸手按住我的脖子,表情恶狠狠的:“你敢这么干,我就掐死你儿子。”
“你就会对我们这种弱势群体下手。”我觉得我的想法很好,光想着就觉得大快人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以前怎么收拾我的,现在因为这些是你家里人,所以你就这么墨迹?”
“别扯这些,事情告诉你只是因为我不想骗你,不想瞒着你叫你不舒服。”盛华延一把把我按了下去,拿被子裹住,用手压着,说:“睡觉,明天起来继续唱你的歌,事情我已经在解决。”
我扭头看他:“你正在怎么解决?”
“不想告诉你。”
“你根本没办法!”
“我没你想得那么菜。”他躺下来,楼住我,用眼睛剜着我,道:“蠢蛋,别自作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