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涩不明的世界向她敞开

头顶上有一度沉默。

因为年柏彦是阖着眼的,那侧脸的轮廓也不见丝毫波动,所以,令素叶一时间误认他是睡着了。微怔了下,她轻轻碰了他一下,轻声,“喂。”

然后,年柏彦慢悠悠地开口,“没见过。”依旧闭着双眼。

素叶就迷茫了。

伸手抚了他手臂上的伤疤,咬着唇正在研究时年柏彦却睁眼,伸过手将她的手拉至唇边,轻吻,十分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她继续研究的可能。

她仰头,“你说过这道伤疤是在你很小的时候救人留下的,还是个女孩儿。”

年柏彦低低笑道,“我说你就信?”

“当然。”他没骗她的必要啊。

他悠闲地玩着她的手指,声音始终柔和,“逗你的,这道伤疤是在一次下矿时留下来的。”

素叶愕然,脱口,“你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不能开玩笑吗?”年柏彦笑着反问。

素叶哑巴了。

是啊,他能开玩笑,但她认为,年柏彦不是一个轻易开玩笑的人,而且那天,她明明记得他说那番话时挺认真的。

完了,她一时间又辨别不出来了。

“真的是下矿时弄伤的?”素叶不甘心地抓起他的手臂,盯着那道伤疤。

年柏彦抽出胳膊,无奈道,“真的。”

素叶一时间又感到头晕目眩了,趴在他胸口上不动弹了。

“怎么了?”他捏起她的下巴,笑问。

素叶的眉头皱得都能拧出水来了,年柏彦见状,更忍不住笑,唇角上扬,伸手将她两眉之间压平。她让怅然若失说,“可能你不会相信,我在梦里总梦见一个小男孩儿,他提着青灯走在长巷里,哦对,那条长巷特别像千灯镇的那条石板街,像极了。我就蹲在巷尾,很害怕,然后就看见了那个小男孩儿朝我走了过来,他拉着我不停地跑,但还是被一群人追上,小男孩儿好像受了伤,应该是在手臂上。”

她说这番话时没看着年柏彦,自然的,也没看见年柏彦眼中愈加凝重的神情,可等她说完后,他掩住了眸底深处的神色,轻轻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怀疑那个小男孩儿是我,我跑你梦里了?”

“如果不是梦呢?”素叶突然大胆地想到了这点,“如果……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呢?”

年柏彦唇角的笑微微滞住了,但也转瞬即逝,“你想多了。”

“舅妈说我在四岁那年走丢过,可我对那段时间的记忆一直是空白的。”

年柏彦叹气,“人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很正常。”

“可我能记得四岁之前的事啊。”

“你确定你记得的就是四岁之前的事吗?”年柏彦反驳。

素叶一时语塞,这倒是,记忆是可以消退的,尤其是小时候的记忆,除非是你要刻意记住的,否则那些各个年龄段所发生的事情就仅仅成了一片混沌的画面,在你脑海中闪过时,会被你自以为定格上发生的时间。

良久后,她才说,“丁司承说我的脑袋里藏了个潘多拉盒子。”

年柏彦却摇头,“要我说很简单,没有所谓的潘多拉盒子,顶多就是你走丢这件事,你忘记了,也许是这段记忆真的没什么,也许你遇上了你认为很可怕的事,毕竟你那时候很小,小孩子跟大人走失,在心理上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素叶想不通,她还是觉得小男孩儿跟她有点关系。

“在海洋馆你护着我的时候,让我想到了那个小男孩儿,觉得那一幕发生过,好熟悉。”

年柏彦抬手拢了下她的头发,“别瞎想了,太钻牛角尖会把自己逼疯,你是从事心理的,要知道有时候记忆也不能百分百相信。”

素叶轻轻点头,是啊,她倒是清楚这点。

半晌后,又轻轻笑了,睨着他,“你说你就是那个小男孩儿该多好呀,然后我们又相遇了,这才叫缘分呢。”

年柏彦眸底深处滑过一抹晦涩不明的光,拍了拍她的脑袋,“在酒吧相遇也是缘分。”

“那也不及青梅竹马。”她抱着他的胳膊,几乎横躺在他怀里。

年柏彦也任由她腻着自己,“你这么说我会吃醋。”

素叶抿唇笑了,看着他,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其实吧,我一想到那个小男孩儿就总能想到你,很奇怪的感觉,可能是觉得,你很会照顾人。”

这话令年柏彦微微挑了眉,“经常骂我对人太严苛的可是你。”

“你呢,对别人情绪上的照顾是差了点儿,但我觉得,你是那种能给别人带来安全感的男人,就好像,有你在身边的话什么都不用愁什么都不用想,你自然而然就会安排好一切。”素叶懒洋洋地说。

“如果是赞誉,那我先谢谢年太太了。”年柏彦轻轻笑道。

“是实话啊。”

年柏彦的大手覆上她的脸颊,“今天怎么专拣我喜欢听的话来说?”

素叶的长发如海藻般倾泻他的手臂,与男人结实的肌理轻轻纠缠。“我会把小男孩儿当成是你,说明你是个能带给别人希望的男人,而你现在的成熟稳重跟你的阅历有绝对的关系,就拿柏宵来说吧,从严格意义上来看,他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是他大哥,但更像是位父亲,所以,在对待小孩子上,你是有足够经验的男人。”

年柏彦唇角的笑渐渐敛去,修长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描绘着她的眉骨,“你想说什么?”

他是聪明人,她知道瞒不过他,话说到这份儿上,她也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思。

“我想……其实我们可以要个孩子。”

年柏彦的手指停了,少顷,语气坚定,“在没有治疗到百分百适合怀孕前,我不会让你冒这个险,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危险也不行。”

“柏彦。”素叶用力地咬了下唇,“可是我想要孩子。”

щшш_тTk дn_co “但我更想要你。”年柏彦的态度很坚决,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如果你和孩子只能二选一的话,我会放弃孩子。”

素叶的心口被他这句话狠狠撞击了一下,震荡着,又如惊涛骇浪拍过。

“可是……”他不能没有孩子。

“我们先以治疗为主。”年柏彦生怕她有心理压力,缓和了态度。

素叶思忖,然后闷闷地说,“如果治疗之后也不行呢?”

年柏彦低头看着她。

她对上了他的眼,神情有点痛苦,还有点失落,“你始终没有孩子,会被外界说三道四。”

“叶叶,婚姻是我们自己的。”他语重心长地强调了句。

她知道,也从来都认为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随便让人说好了。可年柏彦不行啊,她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他被外界耻笑,那样,她会生不如死。

沉默了良久后,她才轻声道,“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的话,那么……柏彦,你考虑……代孕吧。”极艰难才说出这两个字。

艰难,是因为想到了她和他的孩子要从另一个女人的肚皮出来,素叶的心就如同刀割,想到孩子一旦跟代孕女亲,想到那个代孕女一旦以生母的姿态介入到她和年柏彦的生活里来……

如同一场灾难,但如果,避无可避呢?

如果真的无法避免,找代孕也好过让年柏彦去找其他的女人吧?她难以忍受年柏彦跟其他女人在*上翻云覆雨,更难以忍受看着年柏彦和其他女人的孩子诞生。

“胡闹!”头顶上倏然严厉的口吻打断了素叶的悲凉。

她抬眼看着他。

年柏彦却皱眉一把将她推开,起身进了洗手间,高大的背影也匿藏着不悦。

不知是喜还是悲,总之,情绪复杂得要命,拧成了一股绳似的缠着素叶。她起身,裹着薄毯靠着*头,想起他刚刚蹙眉的样子,有点无助了。

过了一会儿,年柏彦才出来,他简单冲了个澡,宽阔的肩膀还有水珠。

见她无声无息地靠在那儿,满腔的烦躁化成了心疼。

上前,从背后轻轻将她搂住,重新纳入怀里。

“叶叶。”年柏彦轻喃着她的名字,温柔说,“不要去替我做任何决定,我比你多吃了7年盐,所想所做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远比你要成熟。”

素叶使劲咬着唇。

年柏彦看见后,伸手拯救了被*的唇瓣,低头,鼻梁凑近她的耳畔,“这辈子不会有别人,没有其他女人,没有所谓的代孕,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否则我会生气。”

下一秒,素叶转过身来,用力地抱紧了他。

柏彦,我是深爱你的,一直,就这么痛得深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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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是恩惠的,能让所有负面情绪随风而逝,不去想不代表不存在,但至少,在面临着旅途中所见的新奇事,将烦恼无限押后也不错。

在乌尤尼的日子是轻松自在的,为蜜月增添了不少美腻的记忆。

婚纱照究竟拍成什么样子素叶难以想象,摄影团队在那天拍摄完毕后就离开了,她连一眼都没机会看到,央着年柏彦时,他便笑着说,急什么。

能不着急吗?

这辈子她就打算拍一次婚纱照,等人老珠黄时再看看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倒也欣慰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

就这样,离开乌尤尼的日子到了。

也意味着即将返回俗世,又要过着峥嵘的岁月了。

素叶以为他们回直接回北京,岂料,途径美国的时候,年柏彦停了脚步。

最开始,她以为他是在美国有公事处理,倒也没多问,直到花店的工作人员将一大束的天堂鸟送到酒店时,素叶才觉得奇怪。

谁会喜欢天堂鸟?

只有,死人。

她猜得没错。

那是一处公墓。

躺着无数的生灵。

公墓的大门口,竖起了高高的十字架,雕刻着精细的花纹。

人心都一样,哪怕是生前没有信仰的人,在死后也希望能够得到庇佑,由此,将一切都寄托给了神灵。

明媚的阳光,在这里显得郁郁寡欢了,也许是树木成林的缘故,通往各处墓碑的小径都被茂密的叶子遮了光,只有偶尔的光亮从缝隙间洒落,斑驳在刻有十字架的地面上。

穿过郁郁葱葱,有座公墓异常的庞大,远远地,就能看见公墓上竖起的十字架尖。

而年柏彦,在墓碑前停住了脚步。

墓碑两旁十分整洁,看得出这里经常有人打扫。

素叶看向墓碑,墓碑上雕刻的文字是中文而非英文。

上面写有两个名字:年季,司雪。

这两个名字……

再看年柏彦面色凝重的侧脸,心里一咯噔,这两个人难道是他的……

其实不用疑惑,墓碑上的照片已经说明了一切。

照片上是一对很年轻很年轻的男女,之所以是很年轻很年轻,因为这两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刚出头的样子,男人的眉宇间像极了年柏彦,器宇轩昂,英俊不凡,女的看上去比男人要小一些,抿唇笑着依偎在男人身边,很干净的气质,清纯得像个女大学生。

“这是我父母的墓。”年柏彦将手中的天堂鸟放至碑前,良久后开口。

素叶有点感动了。

这也算是他带着她见了公婆了,只可惜,她连束鲜花都没带。

“他们是合葬?”

年柏彦点头。

她发现他愈发的沉默。

“墓碑上的照片真年轻。”她拜祭了下,说了句。

“我母亲是个很爱美的女人,就怕自己年老色衰,她曾经说过,如果她不在了,墓碑一定要放上她最漂亮的照片,所以,我为他们选择了这张照片。”年柏彦轻声说道。

有关年家的事,素叶知道得其实很少,这一年经历了太多的事,已令她无暇去问及他的家事,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地少,少到在一起都不想谈论别的。

她不问,他也不说,而他不说,她也无法主动去问。

就这样,直到现在。

年柏彦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将她领进了年家的世界。

“你还恨我父亲吗?”这也是素叶第一次,正视年家和叶家的问题。

叶鹤峰临终前和年柏彦的对话她不是没听见,也才了解年家和叶家之前的交情和恩怨,她到现在还记得年柏彦坐在叶鹤峰病*前,不疾不徐地削着苹果,然后,刀锋割破了他的手指,血流了出来,但,他还是那么不疾不徐着……

当时她只因为年柏彦的绝情而心痛,现在想想,心痛最厉害的应该就是他了吧,连手指被割破的疼都可以视而不见。

年柏彦知道她当时是听到了一些,想了想,反问,“那你还恨你父亲吗?”

素叶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拂走了刚刚吹落在地的叶子,轻声道,“我以为我会一直恨着,但,当他真的不在这个世上后我才感到真正的孤独,因为他活着的时候,我会感觉到我妈始终在我身边,哪怕是恨着他的,而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年柏彦站在墓碑前,目光沉远,久久不说话。

“我父亲他,挺对不起年家的。”素叶吐了一口气,道。

年柏彦闭了一下眼,眉心微蹙,再睁眼时,眼神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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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利益出发,你父亲做的没错;从道德出发,你父亲是趁火打劫。”他下了这么一句定义。

素叶明白。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年柏彦语气倦怠,“我厌烦了仇恨,从开始到现在。”

素叶的手指轻轻一颤,没看他,“所以,你跟我父亲说的那句话是……”

“气话。”年柏彦心疼地看着她。

素叶蓦地看着他。

“我是人,不是神,我也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我也有着大多数人的毛病和缺点。”年柏彦没移开目光,凝着她,坦荡荡说,“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让你父亲死不瞑目,告诉他,叶家我吃定了,精石我也吃定了,告诉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怀揣着仇恨生活,为精石打拼江山压根就不是为了叶家为了他叶鹤峰。”

“但是你最终还是没有……”素叶软绵绵地说。

信任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此时此刻,她竟这么相信他了。

年柏彦眼神暗了下来,“是,我是没有,但造成了太多的遗憾。”

“柏宵误会了你,纪东岩也误会了你。”素叶替他说完。

一个是他的亲弟弟,一个是他要好的朋友,相互关心着,又相互埋怨着。当然,她也相信,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痛恨,年柏彦的选择和他处事的方式方法也会令人误会。

年柏彦走近她,轻轻将她揽了过来,嗓音低沉轻柔,“还有你,我差点失去了你。”

还有,他和她的孩子。

这是他肆意妄为的后果,让他永远记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真正含义。

当然,他不想再去谈孩子,他一人痛就够了。

他只希望她心里的那道伤口能够长好,不再流血,不再留有疤痕。

素叶看着他,这一次,清清楚楚看见了他眸底深处的痛,染在了眉梢,和唇角。她抬手,轻轻覆上了他有着川字纹的眉心,然后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柏彦,你不会失去我,永远不会的……”

她只怕,会失去他啊。

来到这里,素叶更加坚定了这份爱情,这个肩负太多沉重包袱的男人,她心疼,怜惜,愈发想要好好爱他,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他将自己晦涩不明的世界敞开了迎接她,那么,她就决定了,勇敢地牵着他的手,走下去。

是个女宝宝你该有多讨厌我梦境讯息不要倚老卖老奶酪店外的不仗义1打破绝对的控制权这就是他的目的漂亮的收尾叶家的众生相生不如死心结图案重现一定会知道他的存在从来没这么窝囊过早安,年先生骄傲的粉碎怎么将一个女神塑造成个女神经她爱他,不论何时如果当年的那个人是素叶你简直就是个奇葩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割腕自杀你向来都是那个渔夫别出心裁的出场最真实的动机是什么直接来我办公室你没权利强迫我没有一份爱情不是千疮百孔的被叫停的项目漂亮的收尾可以原谅给年柏彦的下马威我要杀了他你哥比你大是盗国宝的吧你不需要知道原因跟我截然相反中秋团圆他没那么容易如数家珍的回忆只是小惩大诫怎么赔偿我体贴的真正含义更糟一路作弊2住的是谁的房子怕一切都不存在他就在那儿难以解释的自杀行为不是两个人的约会打断你的腿顶风作案你不能骗我是个女宝宝因为我们是夫妻春梦无痕你想屈打成招?没由来的恐惧中枪心生疑惑源于母体的焦虑太早与太晚你不能骗我哪个天使的电话成了困兽鬼挡杀鬼,神挡杀神你承认你吃醋最可怕的问题已经是玩火自焚感受珍惜一个人的感觉怎么忍心一次次欺骗?他怎么了?最怕挟天子以令诸侯所有人都知道奶酪店外的不仗义1三生有幸算账加班费够贵2送你一顶帽子我很想你能来你相信吗我觉得你跟他的感觉很像下次可以大摇大摆送你一顶帽子没人会相信这是攻心的战场生活跟你开了个玩笑在孤独的世界里成为他的那根肋骨风云突变不想那么快成为金丝雀生不如死比狠,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心底的感觉终于清晰2这个位置,不曾有人来过几张照片我们在一起就那么难吗海生不见了5,12对不起,我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