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泛旧的回忆

对方的总经理很是高傲,当然,他也有高傲的资本,因为他管辖着一些进货渠道,也就是掌控着进货商的生杀大权。见了年柏彦和纪东岩后很是不屑,一来,他们两人太年轻,说白了就是个孩子,二来,他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真正的身份和背景,只知道是纪氏派来的人。

年柏彦设了一桌酒席,当然,酒席钱是纪东岩来掏。

对方是老油条了,酒席之上当然不在话下,反倒是年柏彦和纪东岩两个喝得都快趴桌子底下了。因为对方是亚洲客户,年柏彦也投其所好,等酒足饭饱之后,又找了家华人开得夜总会,叫了四五个小姐陪同。

那一晚倒是逗得对方很开心,直夸他们两个懂事。

只是,那些小姐们被他折磨得够呛。

可能是刚干这行没多久,有个小姑娘看上去挺青涩的,却被对方总经理逼得喝下三大杯的烈酒,小姑娘含着泪不得不喝。对方总经理挺*的,拉着小姑娘入怀,然后对她动手动脚,小姑娘吓得也不敢反抗,

只能求助似的看着年柏彦和纪东岩。

纪东岩有点于心不忍了,起身想要上前劝说,却被年柏彦一把拉住,纪东岩攥紧了拳头,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总经理*地折磨着小姑娘。

纪东岩到洗手间去吐得稀里哗啦,一肚子洋酒就这么浪费了。年柏彦不放心,跟去看看,见纪东岩双手撑着洗手池,直瞪着镜子中自己的脸。

年柏彦问他,你怎么了。

纪东岩看着镜子中的他,说,你不觉得恶心吗?妈的!本少爷怎么说都是纪氏的继承人,陪客户陪得跟个孙子似的!你看看他那个德性,都恨不得当着咱俩的面儿对那群小姐提枪上阵了!

年柏彦很是平静地回答他,你是少爷又怎么样?你没当上爷那天就得先低头装孙子。

纪东岩火了,咬牙低吼,年柏彦,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刚才那个小姑娘哭成什么样你不是没看见!

看见了又怎样?年柏彦语气也是不悦,说,你可怜她?那你有本事就把她领走!她既然选择了在这行讨饭吃,那就注定会遇上这类客人,甚至比他*的大有人在。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因为我也没那么多的能力能操控别人的前途,纪东岩你给我记住,你现在没钱没势,你没资格可怜别人。

纪东岩将手里的毛巾狠狠一摔,嚷道,妈的!老子不干了!那辆车爱谁开谁开,我不要了总行吧?

那你的纪氏集团呢?

年柏彦压着火,冲着他的背影低喝。

纪东岩停住脚步。

年柏彦一字一句跟他说,今天你所遭遇的,可能在你日后还要遭遇更多。你以为生意是怎么来的?谈笑风生就来了?你今天可以为了尊严抛弃一辆车,那么日后是不是也因为撇不开脸面把纪氏也扔了?

纪东岩的呼吸变得急促。

年柏彦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父亲让你学的,就是怎么隐忍。

最后,纪东岩还是乖乖地跟着年柏彦回到了包厢,看着那些个小姐或强忍着开心或豁出去地左右逢源,心里总是堵得厉害。

当然,对方经理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约出来玩了两三次后,对方总经理的态度才开始有点松缓,只是谈到产品问题,他说,谁家的珠宝都是一样要卖的,好的有好的卖法,糟的有糟的卖法。

纪东岩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还是年柏彦聪明,从包里拿出一个锦盒来递给对方总经理,纪东岩定睛一看,就是他从会所拿出来的那条。

对方总经理打开一看,是一条宝石手链,十分耀眼。

年柏彦笑着说,听说你快结婚了,这条手链就当是我和东岩送出的贺礼,不成敬意。

纪东岩有点懵了,他不知道对方快结婚的消息。

结果对方很是高兴,一个劲地冲着年柏彦竖手指说,小伙子,前途无量。

年柏彦趁热打铁,再次提及手里那批货的问题。总经理许是收了人家的东西也会手软,便透露了些消息,说,你跟我说实话,你们的货品到底怎么样?

纪东岩的脸有点搁不住,因为他清楚知道产品不能算是上乘。

但年柏彦神情十分淡定,说,货品绝对没问题,我们是八分的产品质量,你们加以包装,足可以卖到十分。

纪东岩震惊地看着年柏彦。

对方经理迟疑,但你们的产品设计我看了,太……

你放心,我们会加以辅助设计,整体提亮增色。年柏彦十分肯定地说。

对方经理可能真是信任年柏彦了,点点头说,小兄弟,年纪轻轻的有生意头脑啊。

合同,终于就这么签成了。

等拿到合同时,纪东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他对年柏彦说,产品的质量压根就只有五分,你怎么说成了八分?

年柏彦则说,那些珠宝的测量靠什么?你以为那家公司会花那么大的价钱去验货?不会的,珠宝质量如何只有内部人才知道,市面上有多少拿着一分的东西充十分?我们只有这么做,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润空间。

纪东岩不赞同他的话,你这是欺骗商家欺骗消费者。

年柏彦不悦,教训他,什么叫做分渠道销售你不懂吗?如果你不懂就回去翻翻你主修的课本!同一个品牌,你以为不同的国家都是同一成分吗?别天真了!就拿一件衣服来说,你卖到欧洲和卖到南非肯定是两种材料,否则让厂家怎么赚钱?纪东岩你记住,商场之上没什么人情可讲,你跟别人讲人情,别人只会拿着你的善良来攻击你的软肋!

就这样,在年柏彦的帮助下,纪氏的这批压箱底的货就卖出去了。

可是,纪东岩没拿着这笔钱买车,甚至,他都没有去领那笔钱。

还是年柏彦替他去拿的钱。

将那张支票递给纪东岩的时候,说,这是你应得的,你没必要惩罚自己来跟别人置气。

纪东岩没接支票,只是淡淡地问他,你知道对方总经理被开除的事吗?

知道。年柏彦看上去并不惊讶。

纪东岩狐疑地看着他。

年柏彦在他对面坐下,一字一句说,因为,是我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给了他的领导。

为什么?纪东岩震惊。

年柏彦看着他,说,很简单,因为我要擦干净纪氏贿赂的痕迹。

纪东岩愕然,反应过来了后说,可是,你这么做他怎么办?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现在让他失去工作不等于害了他吗?他以收回扣为名被开除,同行公司还怎么敢用他?

岂料,年柏彦很是轻淡地问,谁告诉你他快结婚了?

纪东岩一愣,说,上次你送礼的时候……

年柏彦笑,那么说,只是为了给他找个台阶下,你真当他快结婚了吗?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你……

纪东岩像是看着陌生人似的看着他。

年柏彦盯着他,我说过,在你没钱没势的时候不要去可怜别人。他收我们的东西那么自然,很正常地是经常从客户身上讨好处,所以,他的领导想要查出他收了其他公司的东西也很方便。不过你放心,举报名单里没有纪氏,而他也不会傻到主动把纪氏交代出来。

纪东岩的胸膛上下起伏,良久后说,年柏彦,你这么做太不仁道了。

仁道?

值几个钱?

年柏彦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却十分犀利,说,你想要彻底洗白,那么,就要让能够威胁你的人彻底消失。所以,让对方无法对你做出威胁的办法,不是将他踢出公司,而是,让他在这行里都混不下去。这样,你才能高枕无忧。

计程车内,年柏彦讥讽地笑着,有点自嘲。

是啊,你爬得越高,身后的泥泞就越多,谁,都不会是清白的。

可当时的纪东岩似乎并不赞同这种说辞,直到,连纪东岩的父亲都在赞同他的做法时,纪东岩典型是受伤了。

只是,纪东岩不知道的是,有一次纪东岩的父亲主动找到了他,跟他语重心长地谈了一次。

“柏彦,我知道你很聪明,而且年纪轻轻就很精通商道,你日后肯定会作为。我想你父母在天有灵看见你这样也会很欣慰。你跟东岩是好朋友,我发现他有时候是挺依赖你的,比如说,他会事事听从你的主意。作为世交长者,我很高兴看到你们的友谊深厚,但作为个父亲,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够成长。”纪东岩的父亲说话十分悠缓,却沉定有力,“他是纪氏唯一的继承者,他不能依赖任何人,在很多时候都要靠他自己的力量和决策才行。通过这次的卖货,我发现你的野心很大,相比东岩,你更像个开拓者。柏彦,你可能会怪伯父狠心,但东岩是我的儿子,我要保障他的利益才行。”

年柏彦当时很安静地听着,然后问,“伯父,您想要我怎么样?”

“你不想看着相同利益下,兄弟反目成仇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要你发誓,这辈子你都不踏进纪氏,不会参与纪氏的运营和管理,哪怕日后有东岩的邀请也不行。”纪东岩的父亲看着他,一字一句补道,“因为我太了解我的儿子,他不是你的对手,一旦面对权位相争,你比他要狠。”

“伯父,我不会出卖东岩。”

“我不要你嘴上的承诺,我要看你的实际行动。”

年柏彦闻言后,沉默了良久,起身,轻声说,“我知道了伯父,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插手纪氏集团的事。”

回忆戛然而止。

前方红灯,司机停了车。

年柏彦看着前方一片的红彤彤,一时间觉得刺眼极了。

这件事纪东岩始终不知道,当然,他不会让他知道,他的父亲曾经找过他。

可怜天下父母心。

年柏彦,能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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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

素叶在等年柏彦回家的时候,没事儿又开始翻看叶鹤峰留下的日记,她总觉得很怪,而今天,静下心来再反复看,就觉得越看越有问题。

想了下,她给年柏彦拨了电话。

手机在茶几上响了。

她才想起,为了不受打扰,他带她去后海的时候没带手机出门。

素叶拿过便筏,给他留了个言就匆匆出了门。

叶家老宅。

已不复从前的热闹。

管家还在,还有零星几个下人在守着老宅,每天做一些打扫的工作。因为老宅现在是素叶的名下,所以这些下人的工资都是她来出。

从法律文件形成到前一阵子,叶鹤城还一直在跟她交涉老宅转卖一事,他们想要住回老宅,但素叶始终没有开口同意,对外声称宁可荒着也不转卖或出租,但实际上她很明白,之所以宁可这么空着也不让别人住进来,缘由是,她还在自欺欺人地觉得,叶鹤峰还住在里面。

她不想去回忆过去,是因为,不想碰触心里的痛。

而这次,当她开着车回到老宅,当她踏进冷冷清清的大厅时,她才终于承认这个事实,叶鹤峰已经不在了。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都已经不在了。

心底酸涩,却狠狠压下。

一切还跟从前一样,叶家,被管家和下人们打扫得很干净,唯独少了人气。

她在想着,是不是到放手的时候了。

将这幢老宅转给叶鹤城他们一家或叶渊。

最起码,会有点人气。

正想着,管家走上前恭敬地说,“二小姐,前一阵子二老爷来了,说要取一些东西,但当时我想着这事儿也没跟二小姐您打招呼,就没让二老爷进,您看……”

“他要取什么东西?”素叶问。

这段时间因为叶澜的事,他们两口子倒是消停了不少,连董事局都很少去了。

管家摇头,“不清楚啊,说是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

零七八碎的东西?

还需要特意跑来一趟吗?

不过转眼一想,也很正常,当时法院下判决书的时候下得很利落,老宅所有人几乎也都是急匆匆收拾的东西,叶渊平时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老宅没他太多东西,叶澜上了班之后,只是周末回老宅,更没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这里留下最多的就是阮雪琴两口子的东西。

因为,阮雪曼当时已经被赶出老宅了。

她跟管家说知道了,然后上了楼。

在叶鹤峰的书房里待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又到他的卧室。经过空调时她抬眼看了一下,想起闹鬼那晚空调里被做了手脚这件事儿,迟疑了下。查了查空调,也很正常。

“我父亲送医院当晚是突然晕倒的?”她问了管家。

管家点头说是。

“他平时都吃什么药?”

管家叹气,“老爷平时很少吃药,他说吃药对身体不好,尽量都是食补呢。”

素叶闻言后诧异,“那他的病情加重怎么办?他都能突然晕倒。”

岂料管家摇头,“不,那是老爷第一次晕倒,平时虽说心脏难受,但也没像那晚似的昏迷不醒,一下子就没了啊。”

“那晚他吃了什么?”素叶问。

管家赶忙报了食材的种类,说,“上次警察也来了,查了下,食材应该是没问题的。”

素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行了你去忙吧。”

管家退下。

素叶的大脑很乱。

但有个想法是十分清晰的,那就是年柏彦一定跟她父亲的死无关。

进了叶鹤城的书房,相比叶鹤峰的就要小一些了。

里面也有很考究的茶案,相比叶鹤城这里也经常备着阮雪琴给泡的茶,只是离开时没带走。

素叶多少认得材质,这套茶案少说也有三五百万,是挺值钱的,也许,叶鹤城想带走的就是这个吧。

他看的书很杂。

大多数都是旧书了,有的翻得页数都快掉了。

看不出叶鹤城还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啊,上通历史下晓地理的。翻了一些,没什么特别的。素叶想着,还有什么值得叶鹤城来跑一趟取走的东西。

最靠角落的位置,有一排书吸引了素叶的目光,她看过去,竟是些中医中药的书,其中一本很厚,也很新,但看书脊的磨损程度,像是被人经常翻着看。

素叶好奇,拿过一看是一些植物和食物的相生相克的书。

有几页是被折起来的,打开,是一些可以制作成味料的植物,增加口感,催促肠胃吸收。

中医学向来博大精深,没想到叶鹤城还有心思研究这些。

像是没什么好发现的东西。

只是,素叶不明白,为什么叶鹤城把这几页给折起来了,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可以制成味料的植物?这几样植物也不是很新奇。

她又翻了两页。

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来。

轻轻落了地。

素叶将书放到一边,从地上拾起照片,是一张老照片了,边儿泛黄了。

可着实让素叶吓了一跳。

照片里的男人很年轻,两个男人。

笑得很开心。

她都认得。

一个是她父亲叶鹤峰,另一个就是叶鹤城。

明显的一张兄弟合照,可她父亲叶鹤峰的脸,被人用红笔打了个红叉!

红叉应该是用钢笔打上的,笔锋犀利近乎要戳破照片,看样子,打红叉的人恨透了叶鹤峰。

素叶看着,后背蓦地生了一片凉意!

你相信吗被公开的伪婚姻关系你的孩子从来都没后悔过还真是个孩子最可疑的人你简直就是个奇葩他不是柳下惠包养你这只金丝雀是我老公无孔不入的纪东岩2我对你是认真的体贴的真正含义人生可以修订只为换她的平安生了病的花儿不适合在同一个饭碗里吃饭镇定化为虚无渐渐依赖了与帅哥的相处之道年柏彦的打怵不再放手了有本事来场比试2死里逃生你的房子安全你没有我漂亮见血才能封喉生活跟你开了个玩笑他不仁她也不义叶静好你哥比你大没规矩不成方圆每一天都在吃醋那一年的春暖花开你想要的,我可给不了海生不见了你还真未必玩得起上市的精石集团真正不安了做我年柏彦的妻子黑暗中的男人胜过凄风苦雨伞下的男人从来没这么窝囊过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别给脸不要脸人小鬼大有人应该会比我更着急大胆好一个未晚中枪醉倒了温柔乡素叶脑中的秘密决定去大澳不纵欲都难你可真是煞费苦心这个位置,不曾有人来过教育方式的分歧女人的小小心眼儿他就是意见领袖我掐死你目击者眼里的红衣女鬼是时候了年夜3可能会是将来咱们的儿子奇怪的事我们是青梅竹马无法相爱也不后悔你敢动他,我就敢跟你翻脸不曾相信过我是否自己人?我需要跟你好好谈谈然后奶酪店外的不仗义2无孔不入的纪东岩2咱俩要个孩子吧谁是聪明人3主动权在你你还真未必玩得起即将到来的生日上市的精石集团天底下最傻的男人你没有我漂亮你不跟我会嫁不出去继发妄想蒋斌就是年柏彦叶静好只是小惩大诫除非我俩死了成功交易着实令人移不开眼撒谎都不脸红吗信封里的叮嘱年柏彦,我爱你你不能太刻薄堕天使组织你简直就是个奇葩高于十倍的价码除非你承认自己的懦弱抽筋的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