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夜,娇媚,又带着隐忍的喘。
上海的冬天很冷,偶尔会有雪花飘落。
这是入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的雨雪天气,窗外飘散着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在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把雪花照耀,冰冷的雪花,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窗台边,两具紧紧依靠的身体,安静的看着窗外美丽夜景。
喘,已经渐渐变得平静。
“痛吗?”傅博文问她,声音仿若能够化成水般温柔。
程晚夏摇头。
即使刚刚,真的有点。
一个男人的隐忍能力都是有限的,连这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傅博文,也会不受控制的释放自己原始的本性。
“我还是太粗暴了点。”傅博文有些懊恼的说着。
刚刚那个大灰狼瞬间变成了小绵羊。
程晚夏笑着转头,此刻的两个人,只用一床被单裹住彼此裸露的身体,程晚夏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很暖很暖。
“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可以的。”程晚夏一字一句,说出来后,才觉得这句话有多露骨,她脸微红,还好,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来。
傅博文嘴角拉出一抹笑,可能没有什么语言,会比听到自己最爱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来得开心,他低头,亲吻她粉嫩的嘴唇。
他轻咬着她,她回吻着他。
没有性欲,只是单纯的,很想要靠近彼此,很想要温暖彼此最亲密最美好的反应而已。
两个人吻得有些忘乎所以。
刚刚单纯,燃起了别样的情欲。
“晚晚,你还行吗?”
“嗯。”程晚夏娇媚的点头。
傅博文把程晚夏从被单里抱起,一路吻着她把她放在宽广的大床上,看着她长长的秀发,柔顺的洒落在淡紫色的枕头上,无辜又带着些情欲的双眸,娇艳的红唇,细滑的肌肤还有那么婀娜多姿的身材。
天生尤物。
爱不释手。
夜。
依然娇媚,依然带着隐忍的喘。
……
翌日。
程晚夏皱了皱眉头。
全身好酸软,身子像是被车碾过的一般,无法动弹。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已经明亮的窗外。
已经到了深冬,窗外都结上了冰霜。
躺在自己这么柔软而温暖的被窝中,由衷的觉得幸福。
幸福,真的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瞬间即可。
她起身,从床上坐起来,扯着自己的被子,盖住自己全裸的身体。
傅博文走了吗?
这么早就走了。
说不失落都是骗人的。
她低着头,看着有些凌乱的床单。
昨晚上还那么近的两个人,在睁开眼睛后,反而会觉得那么的凉,凄凉。
她忍着心里的不适,抱着被子去捡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外套,内衣。
她挪啊挪,挪到床边拱着身体去捡那件性感的文胸和丁字裤。
好不容易快要抓到,却被另外一只手捡了起来。
程晚夏抬头,看着人高马大站在她面前的傅博文。
傅博文手上拿着她那件超性感的文胸以及丁字裤,还若无其事的用手指转着圈完。
程晚夏都觉得自己脸爆红了,这个男人还这么自若。
变态。
“穿这个舒服吗?”傅博文扯着她的钉子裤,问她。
程晚夏脸更红了,她把自己挪动到床头,把头扭向一边,“还不是为了谁?!”
“我?”傅博文嘴角抿出一条好看的弧度。
程晚夏不说话。
“其实,不要这玩意儿也行的。”
“骗谁呢,昨晚你看到我穿这样,也不看看自己的脸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真后悔当时没有给你录下来。”程晚夏脱口而出。
昨天那个眼里放精光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的男人,不知道是谁?!
现在才来卖乖。
变态。
“……”傅博文脸色微红。
“拿给我,我要穿。”程晚夏从被窝中,伸出自己如莲藕版白皙的手臂。
傅博文递给她。
程晚夏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整个人把被子撑起一个小小的斗篷,那个小斗篷不停的乱动,可爱极了。
“又不是没看过,你躲着做什么?”
“你管我。我现在就不给你看,急死你。”程晚夏冒火。
明明没有离开,还那么早的就起床了,害她以为这个男人那么没有良心的,离开了。
“你确定?”傅博文嘴角一勾。
“我干嘛不确定!”程晚夏继续不爽。
最讨厌傅博文这种,情商为负的男人了。
“这可是你说的。”傅博文话音一落。
整个人直接扑到床上,一把抱住那个小帐篷,在小帐篷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把小帐篷扯开了,露出程晚夏只穿着文胸的白皙身体。
“傅博文,你变态,你看我穿衣服!”程晚夏捶打傅博文的胸膛。
“你没穿衣服我都看过了,害怕我看你穿衣服?”傅博文抓住她乱动的小手,性感的眉头微扬,“嗯?”
“你……”
“不要吵了,赶紧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傅博文拿起她的睡衣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身上。
“我不要穿。”程晚夏发小孩子脾气。
“是为夫昨晚伺候不够。”
“疑?”
“你不穿衣服,是还想要?”傅博文很认真的问道。
程晚夏反应了两分钟,瞬间明白过来,“你才想要,你全家都想要。”
“不对。”傅博文很严肃,“是我想要,不是我全家想要。”
“你……”
“乖,把衣服穿上,要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的。你知道你很诱人的,嗯?”傅博文离她很近,吐出的气息,轻轻的打在她的脸上,反而有种被蛊惑的味道。
这个男人!
“晚晚。”傅博文叫她。
程晚夏低头在穿衣服,突然听到傅博文温柔的口吻喊着她的名字,她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穿衣服。
“昨晚上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和好如初了?”这个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程晚夏抬头看着他。
他看上去真的很怕。
她纤细的手指摸着他的脸颊,很郑重的点头,“嗯。”
傅博文嘴角拉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忽然似乎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原谅我?”
“不是忽然,是一直都对你……”程晚夏觉得有些难为情,还是说道,“很早之前我真的很埋怨你,为了傅氏放弃了我,后来,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只要你不做犯法的事,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待在我的身边,其他又有什么重要,大不了……我和你母亲无法生活在一起,我们就不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一定要住别墅的,这个地方我觉得住着挺好。”
“你真的这么想的?”
“那你想要我有另外的想法?!”程晚夏蹙眉。
傅博文连忙摇头。
他看着程晚夏,很久,突然说道,“我其实也有我的苦衷。”
“嗯,我其实都知道。不过,我很自私。”程晚夏说着。
“不,自私的其实我。”傅博文摸着程晚夏柔顺的头发,“我是真的放不下傅氏这座金山,当然,对于家庭的责任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还是,我是真的不可能让傅文渊踩着我走上去,我的自尊不允许这么失败,在我有记忆中,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可能做一个loser。所以,当初,我真的觉得,我自己很不堪。”
程晚夏咬着唇。
“你知道你被带去金三角那一段时间,我躺在傅家别墅里,心里面就不停的想着很多事情,想这些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如果你在金三角出了事儿,或者不回来了,我会怎么生活下去。我在想,人这一辈子,到底什么最重要。金钱,权利,财富,荣耀。想到后面,我突然想不下去了,因为我发现,这些东西,得到了之后,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到底和谁去分享这份喜悦,我已经很难做到,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生活了。”
程晚夏摸着他的脸,觉得这种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刻满着这个社会带来的沧桑痕迹。
“所以,你回来后,生下唯一后,我就决定,不再管傅氏任何事情,我要陪在你身边,我要陪在唯一身边,我绝对不离开你们半步,除非,你真的找到了另外的归宿。”
“我找到归宿了,你就会真的放我走吗?”程晚夏很认真的问道。
傅博文重重的点头。
程晚夏咬着唇,傻蛋!
“后来,我之所以最后还是回到了傅氏,是因为爷爷临终遗言。傅家所有人中,我唯一尊重的人,我没办法在他死前的那一秒拒绝他任何话,所以我答应了。我知道,我答应后,或许你就会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你每天去健身,和李兆丰说说笑笑,自己也因为他变得越来越漂亮,我其实真的很怕,但又不敢说……”
“等等。”程晚夏打断傅博文的话,她是不是觉得有些地方完全被曲解了,她连忙问道,“你说我每天去健身,和李兆丰说说笑笑,因为他、变、得、越、来、越、漂、亮?!”
傅博文看着她,“不是吗?”
“你是白痴吗?!我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不关紧要的人变得越来越漂亮!我让自己去健身我让自己去美容,我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变成这个样子,到底为了谁,你现在还不知道?!”程晚夏怒吼。
这个男人,智商真的为负,鉴定完毕!
傅博文怔怔的看着她,“是为我吗?”
“废话!”程晚夏气得爆炸。
她做了这么多,这个男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男人居然真的不知道,她为了他才这么卖力的。
她很想很想给他福利,很想很想把最完美的自己给他,到头来,这个男人还以为我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好吧,她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不是自杀,就是和眼前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我……真的没有想到。”某人的嘴已经忍不住的笑了。
那么明显的,愉悦弧度。
程晚夏怄气中。
傅博文心情似乎巨好,他一直耿耿于怀李兆丰的出现,现在总算释然,他一把抱着她,狠狠地抱着,仿若小孩子发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一般,不想要放手。
“放开我。”程晚夏推他。
“不放开,让我抱一会儿。”傅博文慵懒的声音,满是磁性。
“傅博文……”
傅博文乖乖的放手。
程晚夏忒凶了。
“傅博文你真是白痴。”程晚夏忍不住咒骂。
其实平时不这么笨的,越是小心翼翼也是不能把控的东西,越是拉低了他的智商。
他也很汗颜。
只是。
他猛地看着程晚夏,“从我们住在一起后,你一直拒绝我是因为……”
“不想让自己那么丑的和你上床,我怕你恶心。”程晚夏脱口而出。
傅博文觉得程晚夏也不聪明嘛。
他摸着她的脸,“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反而很遗憾,你那么胖胖乖乖的样子,没有碰到……”
“……”程晚夏瞬间石化。
“逗你玩的。”傅博文把最后一件外套递给程晚夏,“快起来,我做了早饭。”
程晚夏穿上衣服。
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傅博文说做了早饭。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程晚夏跟着傅博文出门,果不其然,饭厅饭桌上摆放着早饭,吐司、煎鸡蛋、牛奶还有稀饭。
郑素秀和妞妞都已经坐在饭桌上了。
今天周末,妞妞不用上学,所以不用起得太早。
这个是简单吃早饭,正好。
她心里其实还是很暖的。
傅博文为了弥补昨晚上对她的亏欠吧……
只是。
郑素秀和妞妞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两个人捧着一碗粥,一个煎蛋,吃得有些愁眉苦脸。
“你们吃我做的早饭,我吃昨天晚上晚晚留的饭菜。”傅博文安排着。“不能辜负了晚晚一片心意。”
嘴角,笑得特开心。
真是程晚夏看着郑素秀和妞妞看着傅博文面前的食物,明显是眼巴巴的表情。
她纳闷。
坐在饭桌前,拿起叉子吃了一口煎蛋。
“呕。”她喉咙发出轻微的声音。
傅博文、郑素秀和妞妞都看着她。
她忍着咽了下去。
嗯,她似乎有些理解郑素秀和妞妞的眼神了。
煎蛋看上去炒得不错,虽然不是金黄色,但至少没糊,她刚看着时还忍不住想要表扬傅博文的厨艺,没想到一口咬下去,满嘴的盐,差点没有咸死她。
程晚夏漫不经心的把煎蛋放进盘子里,心想着粥应该没问题吧。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脸色极具变化。
她应该吸取教训的,不应该吃那么大一扫。
她真的怀疑,傅博文一大早就是来毒害他们的。
满口都是味精味。
还不是一点点那种,都犯苦了。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你不喜欢吃甜粥吗?”
程晚夏看着他,这货是把味精当糖放了吗?!
她现在彻底能够理解郑素秀和妞妞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了,她看着傅博文津津有味的吃着她做完的饭菜,她也会羡慕嫉妒恨。
“下次我还是熬清粥好了……”
“下次你还是别做了,想吃什么给我说,或者给阿姨说也行。”程晚夏微微一笑,很温柔,“男人下厨,就少了男人味了。”
“是这样吗?”傅博文若有所思。
“是的。”程晚夏很肯定的点头。
身边郑素秀和妞妞都头都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我也这么觉得。”傅博文很自以为是的笑了笑。
程晚夏偷偷的把面前的鸡蛋和稀饭换成了牛奶和吐司,给妞妞和郑素秀也换了份。
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让自己终身后悔的事情!
因为,某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进厨房一步了!
……
早饭之后。
傅博文突然说道,“今天要去给唯一做检查。”
程晚夏一怔。
“半岁了,医生说要做一次全身检查,包括身体发育和智力发育,以及一些重要器官功能的筛查。”傅博文一字一句。
程晚夏咬着唇。
她手指在微微发抖。
每次,一遇到傅唯一的检查就会吓得全身没力。
更别说,这次这种大检查了。
“别怕,有我在。”傅博文柔声安慰。
他前一个星期就在预约医生了,医生根据傅唯一的出生时间及长势,定在了今天。
今天,会全程为傅唯一一个人做专项检查。
程晚夏点头。
唯一那么乖,没事儿的。
肯定没事儿。
平时检查也很好。
智商看上去,和一般大小的孩子没有两样的。
她一路安慰着自己,和傅博文抱着傅唯一来到医院。
郑素秀本来想把妞妞带着一起去,程晚夏拒绝了。
人越多,她反而越怕。
而且妞妞因为有段时间发烧生病,现在一到医院就会被吓得大哭,也就让郑素秀留下来在家里陪着妞妞。
他们两个人把唯一抱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拿出傅唯一这半年来每一次做儿保的记录,对他们一一讲解,傅唯一比同龄孩子发育要慢一些,也属于正常范围内,只不过傅博文和程晚夏比上海的平均身高高出很多,所以傅唯一的发育相对而言不太好,平时吃奶的份量也比同龄的婴儿少一些,经过身体各项指标包括微量元素测试,血常规,骨密度等筛查后,基本可以断定,发育只是缓慢,但不存在问题。
接着,又去做了智力测试。
程晚夏整个人紧张到不行,程晚夏握着傅博文的手,平时连抱被子都嫌重的人,拉着傅博文手的力度,让傅博文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智力结果是,中等水平。
中等就好了。
她也不奢望能有傅博文那样的高智商。
后来还做了心脏、肝功、肾功等项目的检查,最后的结果都是,正常。
正常。
程晚夏听着医生的最后结果,眼眶瞬间就红了,差点没有哭出来。
不过医生也叮嘱了,傅唯一虽然各项指标正常,但都属于有些中等偏下,和曾经程晚夏怀孕时吃激素药物有些关系,所以之后的养育很重要,先天不足后天来补,按照科学的喂养方式,还是要定期来做检查。
程晚夏不停的点头,紧紧的抱着傅唯一。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看着他似乎也回看着自己,两个人的脸上,都有说不出来的,感动。
感动这个世界,对他们的仁慈和厚待。
从医院出来。
车窗外又飘洒着雪花,很轻很稀少。
上海的冬天正式进入了最寒冷的时候。
上海阴沉而冰冷的天气,却在大街小巷的霓虹灯光下变得璀璨起来。
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这么快就用了过节的气氛了。
程晚夏抱着折腾了一天,也哭了一天,现在累得睡熟的傅唯一,望着窗外的五光十色。
“春节想要怎么过?”傅博文突然问她。
程晚夏收回视线,眼神放在傅唯一白嫩的脸颊上,嘴唇微微嘟起,可爱无比,她笑得很温柔,“有你们在身边就够了。”
傅博文嘴角抿出一道弧线,回答道,“我也是。”
他甚至可以想象,除夕夜时,他们一家人围在电视前面,看着跨年晚会,和很多家庭一样,买花生瓜子糖水果,满满的放在茶几上,当零点的钟声响起,他准备好红包给妞妞和唯一,也给阿姨准备一份,然后一家人一起去天台放烟花,一起憧憬明年的幸福。
当然,他还得给晚晚准备一份新年礼物。
晚上,他还得抱着晚晚一起睡觉,以后,每一年,都这么过。
每一年都这样……就好。
安静的空间,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傅博文一怔,看了看来电,没有接,直接关上了静音。
只要程晚夏和傅唯一在车上,不管多紧急的电话,他都不会接。
就好像,整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他们更重要一样。
车子一路到达紫瑾小区。
傅博文下车后,打开后座位,从程晚夏手上接过傅唯一,程晚夏下车,跟在傅博文的身后。
傅博文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紧紧的抱着傅唯一走在她的前面。
她真的觉得,看着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这么近在咫尺在自己面前,她很幸福。
“晚晚?”傅博文已经走进电梯,探出头叫她。
程晚夏一笑。
大步走进去。
这么幸福,就好。
坐着电梯一路向上,傅博文抱着傅唯一刚踏出电梯,脚突然停了一下。
程晚夏走出去,看到了站在他们大门口的丁小君。
傅博文眉头一皱。
丁小君看了一眼傅博文,然后把视线放在了傅唯一的身上,“这么大了?”
傅博文抿着唇,脸色不算好,“有事吗?”
丁小君对着傅博文,“妈过来看看你,非得有事才行?刚刚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我在开车。”傅博文说,“而妈对于而言,没事儿你应该不会来主动找我。”
丁小君脸色有些难看,但并没有马上发怒,她控制着情绪,“妈就是来看看唯一。”
“破天荒了吗?”傅博文冷笑。
半岁了,这是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个孙子。
以前也提起过,总是嫌弃,嫌弃他不健康。
今天刚做完检查……
丁小君又能耐知道傅唯一所有的发展趋势。
“晚晚,你把唯一先抱进去。”傅博文把傅唯一递给身边的程晚夏。
程晚夏点头。
“怎么了,都到家门口了,都舍不得请我进去?”丁小君问道,明显的有些发怒。
傅博文没有松口。
程晚夏抿了抿唇,“博文,让她进来吧,有事情到家里说,外面冷。”
丁小君看了一眼程晚夏,并没有办法感激,仿若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埋怨,一开始没有主动让她进去。
程晚夏也不想搭理丁小君的心思,反正总觉得这个人来主动找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儿。
她打开房门,低头给丁小君拿了一双拖鞋。
“不用了,我习惯穿别人的孩子。”丁小君直接穿着鞋子走了进去。
傅博文眉头一紧。
程晚夏深呼吸一口气,“我把唯一先抱到房间去睡觉,你有什么和她谈的就在客厅谈吧,我让阿姨和妞妞把空间给你们留出来。”
“谢谢。”
程晚夏笑了一下。
丁小君出现在客厅时,郑素秀和妞妞都有些诧异,妞妞本来是一个很热情的小女孩,她也没有见过丁小君,以为是爸爸妈妈的客人,就非常热情的去拉丁小君的手,“奶奶,你好。”
丁小君手猛地抽出来。
妞妞被吓住了,看着丁小君。
傅博文大步上前,真的怒了,“这就是所谓的上海第一夫人,对一个小女孩的热情,如此冷漠!你总是满口礼节礼仪,请问你现在叫什么?!毫无家教?!”
“傅博文,你说什么?!”丁小君狠狠的问道。
傅博文沉默着。
但是脸色没有半点婉转。
“你说你妈毫无家教?!你居然教训我?!”丁小君火冒三丈。
傅博文没有搭理她母亲,径直的抱着妞妞,“乖,和奶奶去房间玩,爸爸有事儿。”
“是。”妞妞有些怯怯的点头,又小心翼翼的说道,“爸爸,我刚刚做错什么了吗?”
“妞妞什么都没做错,做错的是……”傅博文摸着妞妞的头,“爸爸爱你。”
“妞妞也爱爸爸。”妞妞拉开笑容。
那么灿烂。
傅博文觉得,丁小君这一辈子,应该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所谓的,真正的亲情。
她应该从来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孩子对着自己释放笑容时,那种觉得全世界都似乎春暖花开的感觉。
妞妞和郑素秀进了卧室,程晚夏也抱着傅唯一去了卧室。
客厅中,就只有丁小君和傅博文。
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尽管丁小君不愿意承认,但是当看到傅博文抱着那个小女孩,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父爱时,她真的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闯进了别人的地方。
自己好像真的,格格不入。
“你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能够做到的我就做,不能够做到的,你就请回。”傅博文很冷淡。
对于他母亲,他也没办法做到完全排斥。
在他能力范围内,只要不违背原则,她提出来的要求,他可以都答应。
这是他唯一,能够尽到自己的孝道的方式。
“我听医生说,傅唯一身体各项指标正常。”丁小君问他。
“嗯。”傅博文点头。
“你知道,傅家需要一个传宗接代的子嗣。”
“这和傅唯一没有关系。”傅博文有些火大,他尽量控制脾气,“如果想要说这种事情,你回去吧,我不想多说。”
“传宗接代是每个人的义务。”
“但我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傅唯一我不会带回傅家,我不可能让他接受我当年的教育。”傅博文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丁小君狠狠的看着他。
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
“是爸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傅博文冷着脸,问道。
“不需要是谁的意思,作为傅家的后代,理应该回到傅家。”
“妈,你不要让我真的对你绝望好不好。我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样?!”
“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丁小君突然冒火无比,“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现在坐在傅氏企业唯一继承人的位置上,你变成什么样了?!你比大多数人都聪明,是谁培养的,你能够拥有今天的一切是谁帮你的?你现在来埋怨我,你变成什么样子了!要说你变得这么窝囊,也是程晚夏害的,不是她,你现在早就接手傅氏的产业了,你现在早就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人上人?”傅博文看着丁小君,“就是你曾经教我的,踩着被人的尸体走上去。现在我踩着傅文渊的身体在往上爬,你就不觉得,会有些不妥吗?”
“不妥?是傅文渊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落得如此下场,那也活该。”
“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傅博文冷笑,“为了达到商业目的,间接逼死了多少企业多少人,那些曾经被我逼得跳楼的,那些曾经因为我自杀的,少了吗?在傅家,哪个的手上没有染上肮脏的血液!”
“傅博文!”丁小君吼着他,“不许这样说!”
“你是在心疼我吗?”傅博文问她,“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为什么要处处和我作对。”丁小君有些崩溃。
“妈,这句话我也很想问你,为什么要处处和我作对。”傅博文看着她,“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生活了30多年了,我需要有自己的自由,我需要有我自己的家庭。我爱程晚夏,很爱。你却想法设法的拆散我们,那么多次险些在你的手段下错过。我现在有了儿子,有了女儿,有了一个圆满的家庭,你现在却说,你要来抱着儿子。你想过,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你可以带着程晚夏一起回到傅家,这是我给你的条件。”
“程晚夏不会回去的。”傅博文很肯定。
丁小君皱着眉头,在隐忍着怒气。
“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那样有抱负有野心的,程晚夏只需要很简单的生活就够了,她没有你那么大的追求。”
“你是在讽刺我?”
“我只是在说,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你不能一味的只想到你的方式。”傅博文抿了抿唇,似乎不想再多说,“你回去吧。”
“你是在撵我走?”丁小君冷脸。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来看看唯一,我随时欢迎,我从没有否认过,你是他的奶奶。如果你是抱着目的,我希望你不要在存在那份心思,只要我傅博文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抱走傅唯一,你记住了,回去告诉爸,别动唯一的心思,否则,不进傅家门的不只是傅唯一,还多了一个我!”傅博文一字一句,没有半点妥协。
这是底线。
对于一个男人,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谁都不能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