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许长安挣扎着,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疼,浑身疼的要死了一样,不只是身体,心也在疼,她能看到自己的心变成了一个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红色物体,正在一跳一跳的,每一下,却都像是被人抽打一般,紧紧的缩起来。
她的手在空中乱抓,整个人都痉挛着,青白的脸仿佛预示着死亡顷刻而至。
乔笛手忙脚乱的替她擦拭,一边失声尖叫着,“乔笙,乔笙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乔笙没听到一般,有条不紊的配着药,把一瓶瓶药水吸进针管里,终于,最后一瓶药抽干,他放瓶走过来,将自己的手伸进许长安胡乱抓着的手里,疼的要死,他顾不上,反手狠狠压住她的胳膊,乔笛立刻明白过来,压住长安的另一只手和肩头,替她挽起臂弯上的衣袖,闪着银光的针她苍白的肌肤,慢慢的,慢慢的,她安静下来,大口大口的着,终于,连呼吸都归于平静,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乔笙拔出针头,把她软软的胳膊小心的放在了床边。
乔笛松了口气,整个人在长安的床边,无力抬头望向乔笙,“她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乔笙收起针管,从桌上拿出一只U盘递给乔笛,“送她来的时候,商誉给了我这个,让我看着处理,我还没看。”
“这是什么?”乔笛拿起U盘看看,没有特别的,转身去打开放在桌上的电脑,去U盘,里面只有一个视屏文件。
不太好的预感在乔笛的心里升起来,她和乔笙互相交换了同样的眼神,才下定决心般点开视屏,长安微弱的,伴着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传来,她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屏幕上发了疯般的盛枥,他通红着眼睛,如同疯子一般抽打着地上的许长安,长安在挣扎,却好像没有力气,几次想要躲避,却好像被人下了药似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凭盛枥去折磨她,盛枥终于放下鞭子,挽起袖子,拖一个破布娃娃似的拖起许长安,一把她的衬衫,雪白的肌肤露出来,伤痕累累,盛枥似乎在犹豫,但下一刻,他就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甩下长安,拾起鞭子,再一次抽打起来……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足有十几分钟,直到商誉带着人突然闯进来,拦住了盛枥。
视屏终于结束,乔笛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惊恐的目光慢慢转向的长安。
“他疯了吗?他疯了吗!”她突然坐起来,拔下U盘就要冲出去。
“干什么!”乔笙一把抓住乔笛。
“我要让大伯看看,让大伯看看盛枥这个混蛋都对长安做了些什么!”乔笛已经气红了眼睛,失声尖叫着,这尖叫声终于引来了一直等在门外的乔启疏,他敲了敲门,低沉的声音传进来,“乔笛,怎么了?”
虽然声音平静,却还是让乔笛浑身一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意识到这个绝对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看到,她立刻对门外说,“没什么大伯,长安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刚刚,是有点儿受惊。”
“可我听到你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乔启疏平和的问。
他向来是个十分温和的长辈,自己膝下没有孩子,就把家里每个人的孩子和他的土地都当做亲生儿女,很少发脾气,即便是生气,也会温和的教育,让孩子们自己思考自己的错误,所以每个孩子对他都十分尊重。
乔笛求助的看向乔笙,乔笙略作思考,知道这事儿不能瞒着乔启疏,便开了门,亲自出去解释,只是临出门前,狠狠的瞪了眼乔笛,自然是嫌她惹事。乔笛理亏,不敢置辞,只默默返回去长安身边,看着她脖子上的淤青,手腕上的伤痕,便通红了眼眶。盛楠还生死未卜,若是回来知道长安受了这样大的罪,这样大的委屈,该多痛苦多难受啊!
她从床边取了药,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可每擦拭一下,都会想起视屏里长安悲惨的遭遇,渐渐的,乔笛胸中的火再次燃烧起来,她猛地扔下毛巾,豁然起身想冲出去,冲到盛枥面前,狠狠给他几个耳光,再把他的头踩在脚底下,问问他到底谁给他的胆子,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这么对长安!
然而她终究是克制住了。她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冲动,幸而她还算聪明,才不至于吃亏,所以她很明白,现在不是教训盛枥的时候。
而此刻,乔笙刚刚将视屏的内容对乔启疏解释清楚。
“大伯,这视屏有些刺激,您就不要看了。”乔笙道。
“你不让我看,自有你的道理,可……我要是不看,就对不起这孩子,你放下吧,等我想清楚,再做决定。”乔启疏仍旧很温和,只是乔笙很明白,大伯永远都是个儒雅而温和的男人,然而有的时候,他越是温和好像没有半点儿脾气,就越是生气。
“是,大伯。”乔笙放下U盘,想了想,还是说,“大伯,我不是替盛枥说话,虽然只看过一次视屏,但是我能确定,盛枥被人下过毒了。”
“是哪一种?”乔启疏问。
“应该是毒品中的一种,前些年在国外很流行,吃下去的人会产生幻觉,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而且服毒的人不会特别依赖药物,只是在没有服药的情况下情绪不受控制,比较突出的表现就是眼睛充血,易怒,或者受虐倾向严重,还有就是脸色会呈现乌青色,尤其是额头,由于毒性上升,会在额头聚集起一块隐隐的黑气。我刚刚看到视屏里的盛枥很明显有眼睛充血的情况,而且他的行为似乎根本不受控制,说的准确一些,简直就是一头!”乔笙将自己所知情况全部告诉乔启疏,最后说出自己的猜测,“大伯,你说,会不会有人也给盛枥下了毒?可这个人会是谁呢?谁要针对长安呢?”
“我想不是针对长安,是针对乔家。”乔启疏似是叹息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