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弥漫,黑黝黝的高楼中冷风阵阵,一个人影在幽暗的光线中走着,高大的身影,俊朗的眉目,是许长安最熟悉的样子,她好像找了他很久,疲惫不堪,然而终于找到他了,她快步走向他,可就在此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许多许多的男人,猥琐的盯着她笑着,朝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抓住她的身体,的起她的衣服,她吓得失声尖叫,大声叫喊着顾伟的名字,可他却冷冰冰的站在远处,幽深的眼底全是嫌恶……
“长安,长安!”
盛楠焦急的摇着许长安的身体。
许长安却毫无反应,她紧闭着双眼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嘴一张一合,像是在拼命喊着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呼吸变得异常沉重。盛楠在她额头试了下,烧的厉害,吃下去的药没能控制住她发烧。
今夜的雪下得异常大,几乎整个城市的道路都已经严重积雪,救护车根本难以出动。但许长安的病情不容再拖延下去,盛楠只犹豫片刻,就立刻转身回房,穿好衣服备好物理降温袋,用一件厚羽绒服裹着许长安,朝楼下奔去。
值夜班的属下忙跟上,想要开车,盛楠却没允许,只把许长安放在后座,一边叮嘱属下如何给她额头降温,一边亲自开了车。
这别墅区离市区远,最近的医院平常开车也要二十分钟,何况下雪的天气,但盛楠似乎并不在意,车开的极快,几次转弯坐在后座的人都能感觉到车轮在路上打滑,简直立刻就要翻车,却只是有惊无险,不到二十分钟,车便在医院门前停下了。
许长安仍是迷迷糊糊的,盛楠抱起她时,分明感觉得到她已经在痉挛,嘴里倒是清晰的喊出些什么,隐隐听上去,竟是“阿伟”两个字,让他心头发酸。
早已听说情况的急诊科医生已经赶来,稍作检查,便立刻安排进了抢救室,盛楠只听到医生说了句,“准备除颤设备!”,就觉得一阵头晕,差点儿倒下去。
“盛总,您没事吧?”属下关切的问,盛楠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分明是刚刚开车时一直在流冷汗。
此时的盛楠好不到哪儿去,脸色苍白,嘴唇干涩,双手都止不住的发抖,用双手撑着膝盖才能勉强站稳,但他只是摇了摇手,低声吩咐,“给商誉打电话,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接乔笙过来,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是。”一个属下立刻去办了。
盛楠了几次,才勉强抬起头,望着抢救室亮起的灯,仍是忍不住的发抖,他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就算几天前在生死边缘,他都没那么害怕,他害怕许长安会出事,害怕她会死,他不敢想如果她真的出事,他该怎么办?
他该注意着她的情况,该守在她门口,不该去睡觉,如果他早些听到她的叫声,如果他就守在她身边,她不会烧的这么重才被发现!盛楠抖得厉害,只能靠着墙蹲下来,用两只手盖住脸,却仍然是忍不住的把所有事情都往坏处想,越是想,他就越难以冷静,简直恨不得替她去受苦,去生病,可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他呢?
抢救的时间并不长,商誉匆匆扯着一脸迷糊的乔笙进来时,许长安刚被推出抢救室。
“她没事了?”
盛楠立刻站起来一把抓住医生,却因为蹲的太久,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医生和商誉忙扶稳他。
“送来的很及时,病人已经没事了。”医生忙安慰盛楠,却忍不住道,“我看你也赶紧休息一下,做个检查,免得病人没事,你倒先病了。”
“不用。”盛楠却连听都没怎么听清,只看着病许长安仍是紧闭着眼睛,担心的问,“她什么时候醒来?”
“病人高烧昏迷,一时半会儿肯定醒不来,但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这瓶液体输完,就差不多退烧了。”医生解释。
听到这些,盛楠才微微松了口气,眼看着护士把长安推进病房,正要跟进去,却被乔笙拉住了。
盛楠一愣,这才真正注意到乔笙和商誉,便立刻道,“乔笙,你跟进去看看。”
“她没事,你有事。”乔笙言语简单,表情却很复杂,抓住盛楠的手腕,在他脉搏上捏了捏,抬眼盯着他的脸问,“你不觉得哪儿不舒服?”
被乔笙这么一问,盛楠仿佛才感觉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不仅浑身无力,而且胸口和伤口都在疼,尤其是胸口,疼的撕心裂肺,他只觉得喉头一腥,咳出来,竟是一口血痰,他闭上眼睛,不耐烦的蹙了蹙眉。
自从上次受伤后,他就有这个毛病。乔笙说是因为之前肺部受伤,而后腹部受伤引发的炎症,必须注意保养,否则必然会留下后遗症。而他现在这个情况,是已经发病了吗?盛楠自嘲的想,他还真是脆弱。
乔笙盯着他喉头一滚,硬生生把那口血痰咽下去,眼里顿时迸出冷光,“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没那么严重,不就是……”
“闭嘴!”不等盛楠辩解完,乔笙就喝止他了,他不敢保证等他说完话他还能冷静的站在这儿给他看病,所以立刻转脸吩咐商誉,“我需要一间病房,一台吸氧机,还有镇定药物。”
商誉点了下头,看到盛楠脸上露出的不情愿和担忧,忙说,“盛总放心,我守着许小姐,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得到这个答案,盛楠也只能放弃,他现在才发觉刚刚为什么会头晕站不稳,他不能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出现在许长安面前让她担心,只好讨好的看着乔笙,“别告诉她。”
乔笙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从口袋中取出只瓶子,打开倒了颗药递给他,“喝下去。”
盛楠顺从的接过,直接咽下去。
“这个药刚刚经过人体试验,以后你随身带,以备不时之需。”乔笙把药盛楠的手中,他看着,苦涩的一笑,“我是不是变得和盛枥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