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端也不好多问,心里悬的慌,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手术特别恐怖,头脑清晰的躺在手术台上面,灯光太亮了,照在她的脸上,手里拽着一只小熊,好怕,有什么东西要离开自己了?
莫云端睡了很久,小小的手术做完肚子有点疼,就像是每个月痛经一般,隐隐作痛,她有些黯然,窗外的月光照进屋子里面,床边坐着一个男人,漆黑的轮廓端坐成一座雕像一般,冰冷的就像是恶魔。
莫云端眼睛晶晶亮的,她很失望,默不出声的起床,脚还很软,一个踉跄打翻了桌边的水杯,响声吵醒了床边的男人,黑暗中她出声了道:“你起来干什么?”
莫云端沉默,鞋子也不在这边,只能赤着脚朝卫生间那边走去,雷钧有些恼了,她竟敢不理会自己,打开灯见她赤着脚,顿时火了:“花了这么大的精力救活你,难道你就这样挥霍自己的健康吗?给我把鞋子穿起来。”
雷钧将加厚的棉拖鞋踹了过来,莫云端木然的看了他一眼,拖着脚步朝着自己要去的地方,也许刚刚做的手术太累了,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手腕上还缠着的白布,她忽然想笑,自己竟然弄成了这个境地,这是为什么?
雷钧见她这个样子,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有些于心不忍,走过去扶起她来,轻声说道:“你怎么了,有事和我说,我会照顾你的。”
也许雷钧觉得自己愧疚了,才会坚持留下来在夜里好好照顾莫云端,既然都已经决定好好照顾她几天了,那么就该尽责,毕竟她是病人。
莫云端被雷钧搀扶站起来,替她穿好鞋子,脚凉的有些吓人,莫云端有些木然了,看着他的样子,他是在愧疚吗,还是自己在做梦,雷钧扶着她的手臂,好瘦弱,心里有些五味陈杂的,然后好言好语的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莫云端不言不语,脚步有些虚浮,这么久都一直躺在床上到底虚弱了,雷钧心里窝火,要不是看在她要死不活的样子肯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雷钧眼神在莫云端身上转了转,的确是应该让她好好的将身体养好了,最近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找的那些女人总是不能像她一样。
雷钧在外面等着,莫云端进去卫生间,豪华的病房一应俱全就像是大酒店一般,镜子里面的人是自己吗?苍白的一张脸,条纹的病号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原来长大就是变成了这个模样吗?她最后的开心日子都被埋葬在18岁生日的最后一刻了吧。
她见雷钧站在门口等着她,向来没有好心的男人竟然开始照顾人了,真是讽刺,莫云端不自觉的嘴角扬起冷笑,她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自由了。
径直走过他身边,雷钧伸出手要搀扶她,可是却被躲开了,离得她不远不近的两步距离,走在她身后,脸色漆黑,即将发怒的雷钧根本不影响现在的莫云端,她感觉自己不再害怕雷钧了,都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害怕什么了?
她在病床上躺好,房间开着暖气,她却瑟缩了一下,有点冷,雷钧走到她身边,看她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的样子,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等你好了再收拾你,不要以为你现在病了我就会忘记过去的仇恨。
只要让自己心如磐石不再同情这个女人才能狠狠的报仇,才能畅快,雷钧这样想一想,心情似乎好受了一点,守了这么久还真是有点累了,坐着睡觉还腰酸背痛的。
雷钧脱了外套也躺倒病床上面去,搂着莫云端的腰,恶魔的体温传来,莫云端顿时浑身都僵硬了,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以她现在的状态与他对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男人的下巴在
她肩上蹭了蹭,温热的风吹到自己的耳边,慵懒的说道:“怕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会碰你的,等你好了我们慢慢来。”雷钧有些得意,总算有点反应了,再这样子他都感觉这个女人已经丢了魂了,现在知道害怕自己说明还是有的救的。
无言的回答,莫云端心中百转千回,这个恶魔,骗子,心里压抑的狠了就很难受,哭又哭不出来,闷闷的,像是有什么堵着一般。
莫云端住院了周,雷钧只是在照看了两天便走了,因为他在这期间无论和她说什么,对方都是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心里郁闷到极点,他放下自己的公司来照看她,竟然受到这样的待遇,雷钧最后离开的时候总觉得欲语还休的想要和她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她的一张死人脸顿时什么话都没有了。
再次来照看莫云端的依旧是傅敬书,傅敬书好像也知道莫云端心情不好,话也变得少了,每次看着她的脸总是想要不自觉的叹气,这么好的事情竟然就被雷哥扼杀了,简直不是人。
“云端,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有的事情雷哥是做的有点过分,反正你也不喜欢他,就当自己是做了噩梦,等哪一天醒来就一切都没事了。”傅敬书一边替喂她喝粥一边安慰着,自从那个小手术之后她总是这样抑郁寡欢的,该不会雷哥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又说了什么恶毒的话狠狠的打击了她吧。
“那你说这噩梦哪一天会醒?”漠然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光芒,有些沙哑的开口问道,希望傅敬书可以给自己一个回答。
傅敬书挠挠头,他来了三天了,她一直不和自己说话,想不到忽然说出来的话就给自己问住了,她略带期待的目光,好久没有看见她带着感情的样子了,他一定会好好回答她的,可是想了好久依旧没有答案,雷哥简直太难了解了,他悻悻的答道:“估计雷哥厌倦了就会放你走的。”又失望的样子叫傅敬书看的难受,立即补充道:“他对一件事的新鲜感很快就会过得,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万一我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了?”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就算伤好了依旧会留下痕迹,就算她能离开自己也会永远忘不了这个噩梦的。
傅敬书愣了愣,笑道:“你想太多了,雷哥从来不会对一个女人的兴趣超过半年,”这一点他倒是自信满满的,可是这样说话会不会伤她的自尊啊?
“要是雷哥真的一直不让你走,那么你们就在一起呗,反正雷哥也是老大不小了,该安定下来了。”好可惜,不然过几个月就有一对拉风的双胞胎出世了。
此话一出莫云端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傅敬书,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了,坐到床边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啦,有小哥哥我在,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要是雷哥敢欺负你的话我一定会好好谴责他的。”
说了等于没说,要是换做以前遇上这样一个活宝,莫云端肯定会好好调侃一下他,可是现在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不过他倒是比其他的人要好一点,不会对她冷冰冰的,也不会出言讽刺,要是上次逃跑的时候遇见的是傅敬书来追捕,说不定她现在都离开这里了,想得再多都无济于事,心里压抑的很。
莫云端不自觉的手就搭在了腹部上面,最近总觉得肚子有点疼疼的,隐隐作疼的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却很难受,医生也来看过,说是有一点炎症,挂了几瓶点滴算是好了一点。
出院那天来接莫云端的几个人都是认识的,做饭的张妈和司机,还有一副生人勿近的楚云,加上傅敬书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莫云端没有见到雷钧心里倒是舒了一口
气。
张妈见她穿的很单薄,立即脱下自己的大衣替她披上一边还在嘱咐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受凉,不然以后会落下许多病根的。”
莫云端一味的沉默让张妈有些心疼,虽然她是恨,可是小姑娘却是无辜的,要是那一个月她也多关心一点她,那么那件事情应该就不会发生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是做不多想先生那般铁石心肠的。
回到山上的别墅,又成了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之前的大房间不再住人了,换到朝南的大房间去了,衣柜里面男女的衣服各放了一半,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雷钧的衣服,春节已经过完了,该上学的也去上学了,该工作的人也都来了。
莫云端有时可以从窗户看到山间的公路有车辆经过的痕迹,雷钧似乎每天都会回来,可是从来没有进过这一间房,她也不管这些,只是每天呆在房间里面即便不禁足也不再出门,时间久了大家都看出来莫云端似乎有些不对劲,一天到晚都不和人说话,饭菜送去虽然吃,可是却少,之前的伤是好了,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直都病着。
张妈将这个事情告诉雷钧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她愿意呆在那里就让她呆着,只要没死什么都好。”
帝国集团总裁办公室,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正站着楚云和傅敬书,雷钧才刚刚说完自己的问题就听见傅敬书鬼叫起来:“什么?雷哥,你竟然想要去讨好云端,果然是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雷钧嘴角一阵抽搐,这话说的,他立即正色道:“什么讨好,她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死人一样,我才不想面对着这样一个女人。”
“我觉得还是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得了,”楚云倒是比他们淡然多了,说出的策略也是毫无人情的。
才说出来傅敬书就不满意了,这样的事情是用来追女生用的吗,他惬意的将手搭在雷钧的肩膀上面,道:“雷哥,别听他的,追女生我太有经验了,我教你。”
雷钧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面的手,皱了皱眉头,傅敬书立即收回,然后开始说自己的妙计了:“马上要到春天了,她病了这么久,在屋里也闷的慌了,不如我们带着她一起出去郊游,烧烤多好啊,而且说真的,我好久没有烧烤了,我想吃烤鱼,不要玉米,对了,那个烤肉的时候不要加蜂蜜吧,真的不好吃。”
话题越扯越远,另外两个人就开始了聊下一季度的市场扩张问题,傅敬书发现没有人理会自己顿时觉得好失落,心里默默的想着莫云端一辈子不理你就不要怪我没有帮你出谋划策了。
“总裁,莫氏总经理来了。”身材高挑的秘书踏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本是内线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了见一眼雷钧她总是会走进来。
雷钧还在烦恼莫云端的事情,这下肥羊竟然送到口中来了,这些的不如意倒是可以发泄一下了,雷钧笑了笑,道:“让他去会客室等着。”
莫家瑞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可以与帝国集团合作,但是最近让他忧心忡忡的就是自家小妹一点消息都没有,去欧洲玩就算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有那么一通电话,而且她现在已经开学了,竟然没有去学校,每当去问父亲的时候他都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多次他都想要去报警了,可是却一次次的被工作上面的事情耽误了,这一次来帝国集团与他们总裁洽谈合作的最终方案,他和助理还有律师在会客室等了两个小时,日理万机的雷钧大总裁竟然还没有出现,向来脾气都很好的莫家瑞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刚刚想要去追问,只见雷钧带着楚云走了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