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同时也说明了，洛菲羽并不是银曜学院招收的最天才的那一批学生。
因为像周晓婷这样在重点班就读的学生，一般都是通过天才计划入校的，每年除了A等奖学金之外，还会有非常丰厚的生活费补助，加上银曜的氛围如此，基本上他们都会把自己收拾得非常体面。
所以，林素心推测，洛菲羽应该是勉强超过了银曜分数线的学生。
虽然这成绩在其他名校里都算是一流的，但到了银曜，也就是非常普通甚至中等偏下的成绩，基本上拿不到多少奖学金，在银曜的开支又那么巨大，普通小康家庭肯定会负担不起。
林素心在心里对洛菲羽做出了一个判断，但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者是轻视的表情，只是略带歉意地说道：“洛学姐，你好！我早就听说你跟我是在一个组里，但刚才太紧张了，一时没想起来，不好意思。”
洛菲羽揶揄地说道：“我可不像你，是银曜的名人，你就是不认识我，不知道哪个是我吧？直说嘛，还说得那么委婉。”
林素心听她说话爽快，也有了几分好感。
两人有说有笑，一起到员工餐厅吃了午饭。
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歌手组的说明会也结束了，冯思思下楼来找林素心，三人在一张桌上聊了半天。
林素心发现，洛菲羽虽然一看就经济状况不佳，长得也比较普通，但谈吐气质都挺不错，虽然自己穿得比较寒酸，但面对着她和冯思思两个一身名牌的女生，语气和态度也丝毫没有什么异样。
而且，洛菲羽显然非常知道说话的分寸，银曜BBS上关于林素心考练习生和迫使何丽莎退学的事情传得那么离谱，她一句都没有提到，还刻意绕开了这个话题。
从谈话中，林素心了解到，洛菲羽确实如她所想，是踩着分数线进入银曜的。
其实，她本人并不想耗费家里所有的钱在银曜这样的贵族学校读书，而且她还更加喜欢音乐，也在音乐创作方面很有天赋。可惜她父母相当强势，认为能从银曜学院毕业会比较有前途，坚持让她在银曜就读。
这次，她是好不容易瞒着家里报考的冰钻练习生，竟然考取了。这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喜讯，不仅可以接受系统的音乐教育，每月还有生活补助，她的父母也找不到理由反对她在这样的大公司学习，可以说，是她追求理想道路上的一次突破。
所以，洛菲羽对这次机会非常珍惜。
女生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来得很快，吃完一顿饭，三个人就已经熟稔起来。
吃完午饭，林素心和洛菲羽向冯思思挥手告别，到了胡经理所说的那个培训教室，等待传说中的徐总监的到来。
林素心明显有点紧张，就连坐在她身边的洛菲羽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奇怪地问了一句：“林学妹，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林素心有点尴尬地勾了勾嘴角：“哦，没事。我只是听说，音乐制作部的徐总监为人比较严厉，对练习生要求非常严格，有点担心……”
洛菲羽笑道：“我觉得你不用这么紧张。虽然大家都这么传说，但是，徐总监这样年少成名的音乐人，比较追求完美，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我们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他也没必要为难我们的。”
拜托你不要这么天真！
林素心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复试那天见到徐筱懿之前，她的想法跟洛菲羽是一样的，但自从见识到徐筱懿吹毛求疵、严苛自我的一面之后，她只觉得，音乐制作部这些人天天在背后吐槽他，真的是有原因的……
而且，她跟洛菲羽她们还不一样。
那天，徐筱懿已经明确拒绝让她进入冰钻了，还没让她参加第三轮考试，虽然现在不知道贺三少用了什么办法成功把她塞了进来，但她可以想象，徐筱懿的心情肯定是不会太愉快……
在林素心忧心忡忡的时候，徐筱懿已经在几位经理和秘书的簇拥下，走进了教室。
林素心有点心虚地半低着头，希望徐筱懿能够飞快地完成他的讲话，不要注意教室里坐的究竟都有什么人。
但是，她的想法显然是不现实的。
在胡经理的一番开场白之后，徐筱懿走上了讲台。
台下一阵掌声，虽然只有六个人，但这动静也是相当大。林素心见身边的洛菲羽抬头挺胸，坐得笔直，一脸激动的神情，也只好伸出手，假装很卖力地拍了几下。
徐筱懿站在那里，并没有向林素心想像的那样，开始自我介绍之类的，反而直接略过了开场的套话，脸色冰冷地拿出了签到表，开始点名。
“庄霖笙。”
清冷淡漠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
前排的一个男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激动地应道：“到！我就是庄霖笙。徐总监，您好，我特别崇拜您，您的监制的每一张专辑我都仔细研习过。这次能够到您这里学习，我……”
徐筱懿打断了他满怀崇敬的话语，语气冰冷地说道：“请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点名，点到的人只要应‘到’就可以了。”
教室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低了几度。
庄霖笙非常尴尬地僵在了原地，半晌才道：“呃，是的，徐总监……我是说……到！”
徐筱懿根本没多给他一个眼神，直接点下一个名字去了。
庄霖笙惴惴不安地打量了他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站着，直到一旁的胡经理给他递了个眼色，他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经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波折，教室里的练习生们都敏锐地意识到，徐总监恶名在外，可不是浪得虚名，看来在他手底下混饭吃，可能还真的是不容易！
后面被点到的几个人都吸取了教训，除了应“到”，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
签到表是按照练习生考试的名次排列的，林素心因为是最后加进去的，被排在了最后。
报完了第五名的名字之后，徐筱懿停顿了几秒，才开口念道：“林素心。”
林素心不由一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徐筱懿点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声音似乎更加冷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