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冰儿,长吁了一口气,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冰儿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表姐,你帮帮我,帮帮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之谦现在不管摊上多大的事儿,吊出几辆车来借你,还是易如反掌的事。”
郝萌知道这事对陆之谦来说,并不困难。
但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陆之谦最近的事情本来就多,她却还要去麻烦他?
“结个婚而已,俩人真心相爱就行,何必讲究这些排场?”郝萌咬着牙说。
“表姐,你说的倒是轻松,你可知道我已经在我那群朋友面前夸下海口,说我要嫁的是豪门,要是连这排场都没有,我以后还怎么在她们面前抬得起头来?我是你表妹,你难道就不能帮我一下吗?”
郝萌实在抵挡不住李冰儿的软磨硬泡,只能暂时答应。
李冰儿得到郝萌的肯定答复,一张委屈的脸总算绽放了一丝笑意。
临走前,李冰儿又转头看郝萌,问:
“表姐,你最近有沈星曜的消息吗?”
郝萌摇摇头,她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再见到沈星曜了,自从上次在陆老爷子的生日宴见过一次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李冰儿仿佛有所预料,叹了口气,说:
“我也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打他电话他也没有接。表姐,你还记得他以前总缠着我么?你还记得他以前有多喜欢我么?我会一辈子记得他以前那样喜欢我的。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特别活该?自作自受?放着一个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却嫁给一个老男人?”
郝萌听着有些心酸,不管李冰儿做了什么错得,错得有多离谱。
可在她心里,李冰儿永远是她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即便从前对李冰儿有怨言,但是如今看她要出嫁,作为姐姐,郝萌的心里只有祝福。
郝萌是真的希望表妹以后的日子可以过得好。
郝萌扯了扯唇角,安慰李冰儿:“你不要这么说,人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可能你和沈星曜,只是没有缘分。”
李冰儿却摇头,眼神仿佛一下子变得落寞,她盯着郝萌的脸,划过一丝愧疚,好半晌才说:
“你不要安慰我,其实我知道的,这些……都是报应,都是我的报应,连老天都不想让我得到幸福了。表姐,对不起……”
李冰儿最后的“对不起”让郝萌一整个下午都觉得心神恍惚。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这么多年来,她听见李冰儿第一次与她说“对不起”。
这让郝萌完全反应不来。
最让她反应不过来的是,李冰儿为何要忽然对她说对不起。
郝萌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到又有人敲开了郝萌的办公室格子间,她才蓦地回过神来。
一抬头竟是一张英俊的脸,戴着黑色墨镜,涔薄的嘴角噙着邪邪的笑。
不是别人,正是易向北。
郝萌对易向北这张脸仿佛有天生的排斥反应。
见到来人是他,郝萌条件反射性的竖起戒备,身子也下意识的往后靠。
易向北盯着郝萌的脸,慢条斯理的拿下了墨镜,朝她笑得一脸荡漾:
“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可真是难找。”
郝萌瞪他,带着浓浓敌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易向北耸耸肩,说:“不来什么,就是来看看我表哥,顺便看看表嫂过得好不好。”
郝萌一点都相信他的鬼话,转头看向别处,冷冷的哼一声,说:“那你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易向北忽然俯下头,凑近郝萌的脸,一脸暧-昧的朝她笑着,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
“我看完了,但是我对你白看不腻,看了还想继续看。”
郝萌咬牙切齿的看他,冷冷的从嘴里蹦出三个字:“神-经-病!”
易向北不怒反笑,盯着她,说:“没错,我是神经病。对了……表哥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很快要去北京了?”
郝萌有些疑惑的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去北京做什么?”
易向北轻蔑的笑:“还能做什么?他现在最焦虑什么就去做什么。你到底是不是我表嫂?连我表哥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郝萌这才想起铅笔兄上次跟她提过,RM的偷税案子已经捅到了北京去,想来,陆之谦去北京,应该就是为了去活动关系。
郝萌扫了一眼易向北,依旧下逐客令:
“你说完了吗?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真是无情的女人。”
易向北感慨的说,一抬眼,他看见了一张红色的请柬。
他伸手,自来熟的取来,打开,凑近眼前看。
看了半晌后,他剑眉微蹙,指着请柬上的名字,若有所思的问:
“新娘叫李冰儿?她就是你表妹?”
“管你什么事儿?”
易向北撇撇嘴,眼睛盯着请柬上的名字,眉头却又蹙紧了两分。
郝萌忍无可忍的从他手里一把夺过请柬,不再多说一句话。
易向北低笑了两声,手指了指沈言琛的办公室,转移话题:
“最近结婚的人可真多,沈言琛和洛丹也快要结婚了。”
郝萌眼底滑过一抹不屑,淡漠的说:
“是么?才刚死了妹妹就急着结婚。”
易向北有些诧异,从郝萌嘴里吐出这么刻薄的话。
一时之间,比发现了新大陆还要震惊。
“郝萌,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郝萌脸色依旧淡漠,冷哼:
“是么?你如果再不走,我还能再做些让你刮目相看的事情来。”
易向北脸上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感觉额头被什么东西砸中。
易向北头一偏,抬起眼,发现郝萌手里拿着“武器”,愤怒的目光朝他看来。
易向北觉得郝萌果然就是个心狠手辣的。
虽然她手里的文件夹不至于把他砸死,却可以把他砸到毁容。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易向北决定暂时开溜,临走前,还不忘低声附在郝萌耳边,暧-昧邪恶的说:
“等陆之谦去了北京,我再来找你。你放心,陆之谦现在忙得很,没空搭理我们,等他走了,我们要‘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