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最近出了大篓子,陆之谦是陆氏的继承人,如今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须以大局为重。郝萌,希望你可以理解他,并支持他,不要离开他。当然,也不要离开rm,我的工作也很需要你。”
沈言琛说完最后一句话,起身,宣告谈话结束:
“好了,我要说的到此为止,你能听进去多少就多少,以后我绝不再说第二次。”
郝萌反应比较慢,还没有完全消化好沈言琛刚才的话。
但是最后一句她是听明白了,沈言琛在给她下逐客令,告诉她可以离开了。
郝萌赶紧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恭敬的说:
“好的,沈副总,谢谢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工作了。”
沈言琛点点头,似乎很满意郝萌的态度,又向她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内容。
郝萌原本想寻找机会和他说说表妹的事情,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
沈言琛不似陆之谦那样好说话,他工作起来,公私分明,铁面无私,谁也别想忤逆他的决策。
郝萌无声的叹一口气。
转身离开的一瞬,沈言琛却忽然指着她头上的帽子,说:
“你……很冷吗?”
郝萌有些不明觉厉,呆呆的摇头,说:“不冷。”
沈言琛依旧盯着她头上的帽子发呆,半晌后,他又说:
“你头上的那顶红帽子……”
郝萌错愕,原来是自己的帽子让人感觉奇怪啊,她暗暗咂舌,有些心虚的说:
“哦……早上出来的时候,觉得冷……所以,所以……”
郝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言琛打断:
“你介意告诉我这帽子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啊?”
郝萌当即有些凌乱。——沈副总这个铁面无私的上司,怎会关心起她的帽子来?
可是沈言琛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似乎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郝萌只好诚实的回答:“这个帽子啊,是我以前的舍友,送给我的。”
沈言琛单手插在裤兜里,目光疑惑的看着郝萌,半晌说道:“是沈绿?”
郝萌惊愕,“沈副总,你……你怎么知道?”
事实上,这个帽子是沈绿戴着觉得太大,就顺手抛给郝萌的。
郝萌的脑袋比沈绿的大,戴着倒很适合,于是就一直戴到了现在。
沈言琛吸一口气,眼眸转了转,这才记起郝萌也是从南大毕业的。
而且,沈绿葬礼的时候,郝萌似乎也有出现过。
只是他当时太过悲伤,并没有仔细留意。
沈言琛灵魂仿佛出了神一般,只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郝萌头上的帽子。
“你和沈绿是同学?”
“我们是舍友。也是很要好的同学。”郝萌毫不掩饰的诚实道。
沈言琛点了点头,有些失魂落魄的发呆。
半晌后,他揉着额角,忽然问:
“郝萌,你觉不觉得……夏雪有些像沈绿?”
这个疑惑一直困扰着沈言琛,却是直到今日才首次问出口。
郝萌身子一怔,垂在双侧的两只手微微攥紧。
思索了半晌后,她刻意的镇定道:
“你说夏雪?像沈绿?哦……的确是有点像。但是……她不是沈绿。沈副总,沈绿已经死了,警方已经找到了她的尸体。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郝萌最后一句话,宛如一剂强心针,重重打在沈言琛心口上,反复的提醒他,沈绿已经死了的事实。
他有些怅然若失的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一直到郝萌安静的退出办公室,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郝萌离开办公室,阖上办公室的门,长吁了一口气。
心想下班后去买菜,一定要顺便买多一顶帽子。
她可不想再被沈言琛问这样的问题了。
撒谎不是她的长项。
每一回撒谎,她都觉得自己死了几万个脑细胞。
夏雪见她一脸惊魂未定的从沈言琛办公室里出来,目光落到郝萌头上戴着的红色帽子上。
清秀的眉毛随即深深蹙起。
午餐休息的时间,郝萌接到了陆之谦的电话。
郝萌找了个安静处,接听陆之谦的电话。
与郝萌这边的安静相比,陆之谦那边的背景声音显得嘈杂。
“在做什么?”
这是陆之谦打电话给郝萌时,惯常运用的开场白。
还没有等郝萌回答,陆之谦又轻声的说:
“我想你了。”
很久以后,郝萌在一本杂志上读到这样一句话:
男人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如果第一句话是问“你在做什么”,说明他此时此刻正在想你。
很诚实的在想你。
从这一点看,郝萌觉得陆之谦倒是个诚实的男人。
至少,他对她的想念是诚实的。
郝萌笑笑说:“你想我啊?哦。”
陆之谦有些不爽道:“就这样?”
郝萌说:“嗯。”
陆之谦说:“你想我吗?”
郝萌咬着唇,恶作剧的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陆之谦得不到郝萌的回答,很无奈的叹息一声,仿佛很失落的样子。
这一声轻轻浅浅的叹息,却仿佛直达郝萌的心底,让她的心隐隐泛起酸涩。
陆之谦怅然的说:“你是不是女人啊?说点好听的话也不懂。”
郝萌吸吸鼻子说:“谁说我不懂?电话说不方便,等你今晚早点回来,我再和你说。”
说完这句话,郝萌竟蓦地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要用这种绞尽脑汁的狐狸招式,来留住男人。
她的目的简单而直白,无非就是想让陆之谦早点回到她身边。
陆之谦似乎看不穿她这点小伎俩,笑笑说:
“好,我早点回来,去接你下班好不好?今年的最后一天,我们晚上吃了饺子,就去广场看人倒计时。”
郝萌止不住的点头,雀跃的说:“好啊好啊。”
从前在别墅住的时候,郝萌就总是跟陆之谦说:
等以后我们老了,就一起去广场上,和那群老太太一起跳舞。
那个时候,陆之谦和她说“好”。
虽然他觉得郝萌这种反应迟钝的人不适宜跳舞,但他还是说好。
俩人约好今晚要做的事情,陆之谦压低了嗓音,忽然问:
“我陪你去广场看完倒计时回来后,你要怎么报答我?”
郝萌哼了两声,说:
“睡觉。”
“嗯,怎么睡?”
“躺在床上睡。”
电话那头的陆之谦无声的叹息一声后,说:
“萌萌,三个月可以提前一些吗?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人确定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受得了?”
郝萌听着陆之谦的话,忍不住想笑。但她给足了陆之谦面子,没有笑出声。
陆之谦沉吟了片刻,颇有深意的说:
“萌萌,你今晚要对我好点。”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隔着电话轻轻抚摸着她的耳朵,郝萌瞬间感觉半边脸都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