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钱浅浅朝骨科室过去的背影,乔医生摇头叹了口气。
他不确定自己把这件事告诉一个外人到底算不算对,可是,能让时镜那么紧张亲自抱着来医院,又愿意三更半夜让她陪在身边过来看医生的女孩子,对时镜来说,算是一个外人吗?
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都过了那么多年,该过去的,还是让它过去吧。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去法院的途中出车祸双双死亡,或许......这对他们夫妻俩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坏事。
钱浅浅在骨科室外徘徊了好久,想到先前对时镜的那一顿臭骂,除了担心要被他小气地报复之外,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然后跟他道歉。
咬着下唇,在门口踌躇了好久,直到里面传来医生的叮嘱声:
“时先生,请稍等一会儿,等X光出来之后,我再给您仔细检查一遍。”
“嗯。”
从影像室出来,时镜刚抬起头来,便见钱浅浅正站在门口,面带踌躇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脸色稍稍出现了一丝变化,跟着,冷眸一扫,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感觉到钱浅浅在他身旁坐下,咬着下唇看着他,一副局促的模样,像是要跟他说话似的。
并没有打算理会她,他的视线安静地投向前方,脸色微微地沉着。
今晚,她为了两个人指责他,她竟然敢为了别人而大着胆子指责他?
就算他平时拐着弯地捉弄她,嘲笑她,她都没有气得对他大吼,这个该死的钱浅浅,敢为了乔正南而指责他?
越想就越气,越想脸色就越沉。
说他不可理喻?说他有毛病?好,很好,既然这样,他就不可理喻给她看!
“时镜......”
就在他气得想掐死这个笨女人的时候,她却在这时候像个小可怜似的在他的耳边发出了一声猫咪般的声音,细如青丝。
眼眸冷冷地扫向她,原本并不打算理会她,心却在看到她眼底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而软了下来。
“干什么?”
口气生硬得厉害,他的视线依旧看着远处,便感觉到钱浅浅朝他身边坐得更加近了一些。
想到自己先前骂他时那般态度,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心底有些理亏,她面带踌躇地继续轻声道:
“医生有没有说你的手怎么样了?”
口气中透着几分担忧,而问出来的问题让时镜原本还带着火气的心稍稍降了一些,可口气并不是算得上太好。
“这跟你有关系吗?”
带着几分幼稚的赌气,他冷冷地开口。
身边的声音安静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该怎么去回答他的问题似的。
钱浅浅的眼眸显得有些局促地看着时镜,因为纠结而习惯性地咬着下唇,直到唇上那一阵剧痛传来,才让她注意到。
痛得蹙了下眉头,她伸出手指,揉了揉发疼的唇瓣,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地对他开口道:
“时镜,对不起啊,我不该那样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