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人都是一愣。
林校没叫安习之,就是担心骆荨的处境尴尬,这会儿不请自来按道理也不是安习之的作风,平日里要来的话,他都会提前打个招呼的。
林校看了苏曼柔一眼。
苏曼柔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子彻眼神中闪过几分玩味,目光在骆荨身上转了转,笑的意味深长。
“你叫习之来的?”林校扫了林子彻一眼。
林子彻连忙举起双手,一脸的无辜,“苍天为证,我绝对没有叫,你们谁叫的我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话,安习之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的东西直接交给了下人。
苏曼柔站起身迎了过去。
“来就来了,还每次都带东西,这儿什么都不缺,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安习之朝着苏曼柔点点头,“只是一些营养品而已,不足一提,好长时间没来了,猜想叔叔跟您应该在家,就直接来了。”
他跟苏曼柔打了招呼直接朝着林校的方向微微点头,“林叔好。”
林校点点头,
“既然来了,那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吃过了。”安习之的目光停留在骆荨身上,“我怕晚上骆荨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来接她。”
此话一出,除了林子彻之外,众人心中都是一惊。
林校瞪圆了眼睛,“你是来接骆荨的?”
苏曼柔也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已经离婚五年多了,骆荨刚回滨城也不久,俩个人这么快就复合了不成?
林子彻咬着筷子,勾了勾嘴角,扫了一眼众人,笑的狡黠,“有什么好惊讶的,该在一起的打都分不开,这不正好随了您的愿么?”
安习之迎着林校的眼神,淡定地点了点头。
仿佛这是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骆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没想好怎么跟林校说呢,这下好了,不用说了,安习之一出现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事情全都摊开了,想解释都无从下口。
见骆荨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意思,林校还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眼中的欣喜不言而喻。
“你说你们俩,和好了也不说一声,早知道就让你们俩一起来吃饭不久行了,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啊?”
骆荨讪讪一笑,安习之已经拉开了她身旁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接过林校的话,“原本早该告诉您的,但是骆荨这段时间遇到不少事情,我公司最近也是有些忙,娱乐圈真真假假的新闻一时间解释不清楚,想等事情平息了一些再说的,没想到还是闹大了。”
这话很巧妙地为自己跟桑莹的事情做了开脱。
林子彻有些鄙视地白了安习之一眼,说话滴水不漏,完全不让长辈的诟病,果然是安习之的作风。
“不管以前怎么样,你要是跟骆荨和好了,就好好好对她,我可是把她当成半个女儿的,你要是欺负了她,我可不饶你。”林校一本正经地看着安习之,样子还真像是为难女婿的岳父一样。
前面这句话还可以接受,后面的一句话就让安习之变了脸色了。
“骆荨可不是没人要,再不济还有我们阿彻呢。”
骆荨跟林子彻两个人都是眼神一紧,双双看向安习之。
安习之神色淡淡的,看着没什么波澜,但是林子彻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安习之来的时候,骆荨跟林子彻一家人也已经快吃完了,这会儿他来了,索性直接收了桌子,林校拉着安习之去下棋。
“你好久不来,都没人能陪我下棋了,我那棋盘啊,都快落灰了。”
骆荨跟林子彻两个人对下棋没兴趣,观摩了一会儿,觉得十分无聊,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看这两人也不关注自己,索性约着一起出去走走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两句话用在骆荨跟林子彻身上正合适,绝对纯真的亲情,丝毫杂质都没有。
“我爸那人就这样,年纪大了爱管闲事,什么话都说,别当回事甭管他。”
骆荨笑了笑,“怎么,我要是真当回事呢?”
“真的假的?”林子彻狐疑地打量着骆荨,“你该不会真的暗恋过我吧?”
“做梦!”骆荨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暗恋我还差不多。”
林子彻躲着她的拳头,连连讨饶,“行了行了小姑奶奶,咱俩谁也没暗恋谁啊,我可是清白的,你别在安习之面前胡说八道啊,不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他那个小气劲儿。”
“有这么可怕么?”骆荨撇了撇嘴,收回了手。
两个人并肩走在院子里面,正对面就是湖泊,湖对面是一座被树林掩映的山,初冬时节,显得有些荒凉。
林子彻回头看了一眼落地窗里面对弈的两人,眼神动了动,“挺可怕的,别的事情都好说,遇到你的事情,安习之就不是我认识的安习之了。”
骆荨眼神一滞,诧异地看向林子彻,“什么意思?”
“你别看他好像跟五年前想比变了很多,其实他跟五年前是一样的,最起码他对你的心思是从来都没变过的,这几年,他看着好像很沉着冷静,什么事儿都镇定自若,哪怕寰球好几次遭遇打压的时候,也从来都是一副早有把握的样子,可是唯独是你,我提到你的名字,他的脸上都是翻江倒海。”
骆荨疑惑地捉摸着翻江倒海的意思,不太理解林子彻在形容人脸上表情的时候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林子彻神色复杂地看着骆荨,“你刚走的那一整年,我见到他的时候永远都是一身酒气,在路边吐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追着一个像你的背影追了好几条巷子,我拦都拦不住,只能看着他追上去。”
骆荨的脸色僵了僵,心中有些绞痛的感觉在一下一下地抽痛着,让她难受万分,“有多久?”
林子彻愣了一会儿,骆荨又重复了一遍,“他那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
“整整一年。”林子彻一本正经地看着骆荨,“你走的第二天,滨城下了大雪,他在机场站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冰冷的,后来就一直喝酒,每天喝酒,喝到第二年,我本来以为他已经废了,满脸胡子也不肯剃,头发也不剪,像个野人一样,过了整整一年,要不是桑莹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他能废一辈子。”33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