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北京,天气并不是很晴朗,甚至有些阴沉,几朵灰白的云,漂浮在墨蓝色的天空,太阳有大半躲进了云层里,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某私人医院。
记者的长枪大炮在医院大门口围了几个小时,但是采访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新闻,最终被官方驱散。
聂非寒是早上六点半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无数人又焦心的整整等待了三个小时,他才缓缓醒过来。
高档的vip病房里,挤满了人。
聂菁伏在丈夫怀里,早已哭成了一团,冉晔捂着嘴唇,眼睛通红,几滴泪珠挂在睫毛上,似乎在极力的隐忍。
聂父坐在病床边,看着伤痕累累的儿子,以及他浑身插满的管子,尽管有聂冉两家和各界领导无数人在场,他也忍不住老泪纵横,“非寒……”
“父亲……”聂非寒极虚弱的动了动唇,挤出几个字来,“我,我还活着……”
聂菁扑到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寒,你不会死的,姑妈不准你死!”
“医生……医生你,你说我伤得怎,怎样了……”聂非寒左脸有轻许擦伤,说话时,牵动了伤口,疼的嘴唇直抖。
“聂先生,您伤势严重,经医院全力抢救,命是保住了,但是……”医生话语顿下,脸色极不好看,默了一瞬,才接下道:“但是腰椎骨折,神经受损严重,手术可以恢复脊椎生理,但神经不好恢复,以后恐怕不能正常行走,生活不能自理,还有可能出现瘫痪的情况,具体现在还不好说,要看治疗的效果。”
医生为免刺激到病人,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而这番话音落下,除了聂非寒面无血色,震惊失言外,其他人,包括在冉晔在内,显然已经全部知晓了,个个悲戚难过,冉晔父亲沉默许久,长叹着说了声,“先养病吧,订婚暂时取消,以后再说吧。”
医生道:“请大家先离开吧,病人需要静养。”
人们相继退出去,冉晔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聂非寒,眼角的泪水,簌簌落下,聂菁和聂父也没走,他们自然是要守着聂非寒的,而聂非寒在呆滞了很久很久后,毫无焦距的眸子,才慢慢的凝聚成光,落到冉晔脸上,他轻动薄唇,“冉晔……你过来。”
“非寒……”冉晔喃喃唤着他的名字,迈动似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挪到了病床边,泪流满面的模样,好不惹人怜爱。
聂非寒淡扯了下唇,“你知道我……我为什么会撞车么?”
冉晔摇头,聂菁和聂父也不解的看着聂非寒,他的脸色是死寂的灰白,就像是垂死的人,没有一点生命的活力,这令两位老人心痛的忍不住再次掉泪……
“我在想一个人……想得太出神,所以就……就撞车了。”
聂非寒喘着粗气,唇边却溢出笑来,冉晔一震,她从来不曾见他笑过,这是第一次,那笑容苍白令人心悸,却也悲凉怆然。
聂菁和聂父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而冉晔踉跄后退了一步,眼里的泪水,更加汹涌的落下,她死死的盯着聂非寒,“明天……明天就是我们订婚的日子,你却能在昨夜想另一个女人……想得出神撞车?”
“对……别说是订婚,就是新婚夜……我也能想她想得忘了你是谁……”聂非寒讥笑着扯动唇角,“冉晔,这样逼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有意思么?我可以迫于压力娶你,但没人能管得了我在床上要不要碰你……呵,现在好了,我就是想碰你,也力不从心了,我瘫痪了,成废人了,你确定……你还想嫁给我么?”
闻言,聂父低垂下了头,这种情况下,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再继续订婚了,还用问么?
聂菁犹带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说,“小晔,小寒的腰好好治,兴许会康复的啊。”
冉晔抬手捂住唇,抑制不住的哭音夹杂在她怨恨的声音里,“聂阿姨,他康复了又怎样?您也听到了,非寒他心里完全没有我,他为了蓝欣变成这样,我再怎么跟他订婚结婚?我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聂父始终没有说话,他心里浮起深深的愧疚,虽然怨蓝欣,是聂非寒想蓝欣才想出了这样惨绝的结果,可究根到底,不是怨他自己么?如果他不以死相逼儿子,如果他成全了儿子,又怎么会酿成今天的苦果?
聂菁惊异的睁大眼,“难道你想悔婚么?非寒成了这样子,你不该与他患难与共么?”18bbr。
“他给我这个机会么?他健全的时候,他打心眼儿里不想要我,现在这样了,却让我跟他患难与共,这对我公平么?如果他康复不了,我这辈子要怎么过下去……”
冉晔蹲在了地上,深深的垂下了头,她其实并不想这么绝情,可是在等待他苏醒的三个小时里,她父亲找她谈过话,要她理智的放弃聂非寒,将两家订下的婚事作废,她一向是乖乖女,父亲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况且刚刚聂非寒说到撞车的原因,真正的让她心寒……
沉默许久的聂父,终于沉重的开了口,“算了,事已至此,是我们聂家对不起你们冉家,婚事就算了吧,幸好还没订婚,就这样取消吧,我会出面跟媒体做个解释说明,责任都在聂家,不会让冉家颜面受损,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冉晔,你先回去告诉你父亲一声,我过几日,等非寒稳定点了,我会登门道歉的。”
“我爸爸……就在外面。”
冉晔抖动着唇,含着泪水的双眸,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这毕竟是她喜欢过的男人,虽谈不上深爱,但也曾喜欢啊,就这样结束了……
聂父起身,很缓慢的走向门口,一夜之间,背影蹒跚,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聂菁失望的瞪了几眼冉晔,狠狠的偏过了脸去,冉晔扶着桌角站起来,深深的最后看了眼聂非寒,“对不起。”
聂非寒紧阖着唇,一言未发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冉晔转身离开。
不多会儿,聂父回来了,颓丧的跌坐进椅子里,嗓音沙哑无力,“我跟冉晔父亲说清楚了,婚事正式作废,以后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