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身材高挑,面容明艳,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她就这样目不斜视地从几个人身边直直走过去,似乎所有的事物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直到这个女人走进电梯,关闭的电梯门阻挡了视线,宋雅怡才收回目光,只是心中却充满了怪异之感,那个女人她并不认识,但是为什么她却有一种莫名而且强烈的熟悉感?
“怎么了?”见宋雅怡的神色不对劲,许宣顺着她的视线朝着电梯口望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宋雅怡回过神来,低头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没什么,我们走吧。”
因为知道要和几个人见面,宋雅怡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礼物。前阵子她将手中一块玻璃种黄阳绿加工成首饰,刚好在掏完镯子之后,剩下了不少边角碎料,于是就让雕刻师傅帮忙将那些料子特别定制了三副镶嵌首饰,项链、耳环和胸针。
这就是有雕刻师傅的好处,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翡翠明料,实现它们的最大价值。那些明料在挖了镯子戒面玉佩之后,剩下的很多边角碎料都已经不能单独做首饰。若是普通的玉料丢了也就罢了,玻璃种的边角料可随便丢不得。这些翡翠边角料用铂金来镶嵌成首饰,比那些水钻更加光彩夺目。
事实上,很多翡翠店并不是单纯地只卖纯翡翠首饰的,在玉石店,很多首饰如胸针头饰都采用镶嵌的方式,用到的翡翠料少,价格并不高,很受女性消费者的喜欢。宋雅怡在没有赌石之前在翠韵珠宝公司接到的私活,设计的就是类似于这样的镶嵌首饰。
黄阳绿的色泽通透明艳,青翠欲滴,镶嵌在铂金中好像是灵动的水滴就要流出来一般,熠熠生辉。虽然说是边角料,但是到底是玻璃种黄阳绿,加上款式和造型都十分大方美观,就这么一个三件套的首饰,价值至少在三十万以上。
宋雅怡将三套首饰分别交到那三个女人手里,那三个也不客气,直接就当场打开了盒子,看到盒子里的首饰,三个女人都惊艳地张大了嘴。果然,任何一个女人都抗拒不了翡翠的诱惑啊。
“刘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不知苏老的身体好点了没有。”上次在昌化就听刘鹏程说苏大师身体抱恙,因为和刘鹏程是偶遇,怕他误会自己是接机想和他搭线攀关系,所以宋雅怡也不敢问太多。本想着等许宣将那枚刘关张的印章雕刻好再前往京都拜访大师,倒没有想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刘鹏程。
刘鹏程倒是对宋雅怡的话有些惊讶:“家师前天刚出院,宋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宋雅怡脸上的笑意顿时掩饰不住:“刘先生怕是不记得了,半个月前在昌化,我和刘先生有过一面之交,还说好过阵子要去京都拜访苏老前辈。”
刘鹏程脸上先是有些疑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恍悟:“原来那天是宋小姐,真的很抱歉,实在是当天宋小姐你的装扮……”
宋雅怡见他说话迟疑,知道他是对当日自己浓妆艳抹完全不见本来面目有疑问,遂笑道:“不过是为了便宜行事,先生到昌化也是去购买鸡血石的吧,有没有买到和心意的?”
刘鹏程摇了摇头,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去昌化赌石,就是为了他师父,当年苏大师慷慨地将他的随身印章捐了出去,这些年一直都没能寻到合适的鸡血石雕刻印章。刘鹏程为了这事,没过一段时间就往昌化跑,但是普通的鸡血石连他都看不上,更不要说他师父了。
宋雅怡并不知道刘鹏程找鸡血石是为了他师父,见他面露苦涩,也知道是没有结果。
“我说你们俩一个刘先生一个宋小姐的,酸不酸啊?既然刘先生你是我们老四的男人,你又比我们大几岁,我们几个就直接叫你刘大哥好了,这样叫着比叫先生什么的亲切多了!”吴霄听两人一口一个刘先生宋小姐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宋雅怡也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刘鹏程的身份太过特殊,她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人居然会和自己的姐妹扯上关系。
“就是,你们也别先生小姐地叫了,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叫名字就行了。”刘峰是个典型的妻管严,老婆说什么他都只有执行的份,现在吴霄表态了,他连忙妇唱夫随。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吃着饭喝着酒聊着天,正到酒过三巡,宋雅怡却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来电。
“宋小姐,我是何孝晨。”
宋雅怡愣了愣,半晌才想起何孝晨是谁:“何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扰宋小姐吗?不知道宋小姐现在可有时间,咱们去喝杯咖啡?”何孝晨在电话那头笑得漫不经心。
“何先生说笑了,您在澳门我在魔都,您是想去哪儿喝咖啡?”宋雅怡一阵无语。
许宣在旁边听了忍不住眉头紧皱,将宋雅怡认识的那些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没能找到一个姓何的人。澳门的何先生?难道是赌王家的?
“自然是你们老上海的咖啡了,宋小姐这半年都没来我这赌场玩过了,我只好自己亲自来找宋小姐了。”
宋雅怡吃惊不已:“何先生您来上海了?!”
“是啊,我这可是特意来见宋小姐的,就是不知道宋小姐肯不肯赏脸了。”
宋雅怡看了看吴霄和周韵几个,面露尴尬,为难地道:“真不好意思,今天实在是没有时间,我家来了客人,真是对不住了何先生。”
吴霄和刘峰大老远从青岛赶过来,周韵和刘鹏程要去南京周韵的老家,今天肯定也不会走,几人都商量好了,都住到豫园去,宋雅怡已经让张妈收拾好了房间,她们几个姐妹肯定是要好好聚聚,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宋雅怡自然不可能丢下她们去跟个陌生男人喝咖啡。
何孝晨有些意外,也不知道宋雅怡是故作矜持还是真有客人,见宋雅怡拒绝了自己,他也不敢再调笑了,正儿八经地道:“是我唐突了,我来找宋小姐确实是有事相求,不过既然宋小姐不方便,那就过几天再说也无妨,只希望宋小姐不要再拒绝,咱们再约个时间,过几天我亲自到豫园去拜访。”
宋雅怡听了这话也不好再拒绝,约好过两天见面,直到挂掉电话,宋雅怡都还觉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何孝晨想要知道自己的电话以及住址不难,但是宋雅怡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而且还说什么有事相求,笑话,他可是赌王最喜爱的孙子,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成还要来求自己的?难道是因为上次自己赌赢了他,他心有不甘,一定要找回场子?
想到这点宋雅怡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她虽然对何孝晨这个人不熟悉,但是却可以从他的父亲身上窥见一斑,赌王这人不只是赌技精湛,看人的眼光也绝对犀利,何孝晨能得在赌王众多的儿子中脱颖而出,得到赌王的喜爱,可见他绝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心胸还不至于如此狭窄。
既然想不明白,宋雅怡也只好将这事放到一边,既然何孝晨都找上门来了,若真是来找她麻烦的,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在魔都这地儿,她也不是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