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怡很小的时候就很好奇一个问题,为什么苗寨里别的小孩都长得和自己的父亲很像,只有她和宋老邪一点也不像,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
那个时候宋老邪给她的解释是,她随母。
宋雅怡没有见过她的母亲,也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家里上下都告诉她,她的母亲在她生下来没有多久就过逝了。可是宋雅怡在自家的那片祖坟里没有见过母亲的坟冢,父亲也从未带她到母亲的墓前祭拜过,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宋雅怡。
宋雅怡在上高中之前,一直留着寸板头,整个一副假小子打扮,一直到上了高中之后,知道爱美了,才开始留长发。都说女大十八变,宋雅怡非常赞同这句话,很多次,宋雅怡将小时候的照片翻出来与如今的照片做对比,两者变化很大,完全判若两人。
所以计尚盛看到宋雅怡的一瞬间,只觉得似曾相识,但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他是在哪里见过宋雅怡这个人。试想七八岁的孩子,过了十七八年再遇,你还能认得他是谁?
“计先生认识我?”宋雅怡故作迷茫地皱了皱眉,“我倒是经常在电视里见过您,不过想来我们应该是没有见过的,我今年正月是第一次去北京。”
计尚盛也想不起来,心中虽然疑惑,也只当是自己认错了人,遂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道:“那想来是我看错了。”
旁边有工作人员笑道:“老计,你该不会是看了网上宋小姐赌石的那个视频,所以觉得宋小姐面熟吧?宋小姐如今在赌石界名气可不比赌王低,前途一片光明啊!”
宋雅怡淡淡地笑了笑,转身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虽然她童年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油耗子当年装好人与自家人亲近,又给她买糖果献殷勤,却趁父亲和奶奶不防备偷偷跑到父亲的房间里取偷东西却是不争的事实,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人品很有问题。
计尚盛这个人,不管他才学如何,他能跟着宋老邪去盗墓,这就证明他有前科,而且为了盗取他想要的东西如此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和那些狗盗鼠窃之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冠了一个故宫专家的名头,就让他的社会地位比平常的人高了一截,凭什么?
不怪宋雅怡有这样的偏见,她本来就对国内的专家保留看法,不少专家沽名钓誉,骄傲自满,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其实内心龌龊虚伪,就像上次那个在国色天香遇到的那个马立文,就是一个典型的道貌岸然之辈。这样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当选上故宫专家的。
“说清楚了?”看到宋雅怡出来,余光华便迎了上来,见宋雅怡点头,余光华脸上笑得满脸都是褶皱,“好,你这丫头果然爽快,常霖这小子眼光不错!”
宋雅怡有些无语,您到底是要夸我还是夸常霖啊?况且你扯上常霖做什么,这事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既然说好了,走,那咱们就看那些毛料去,我屋里正好却个翡翠摆件呢,正好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余光华是玉石协会的会长,赌石也算是高手了,只是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参加过赌盘,今天倒是兴致颇高,拉着宋雅怡就要去看那些赌标。
余光华带队,秦连山自然不敢托大,其他那些玉石协会的人也不可能不陪同,一大队人马涌进了二号大厅,好好的一个看毛料倒弄得像是视察,宋雅怡有些无语,索性脚步放慢,和魏红几人拖到了最后面吊车尾。
“哎,刚刚那个老头的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常霖看上你了?”魏红的眼中带着戏谑,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撞了撞宋雅怡的肩膀八卦地问道。
孩子,你想多了吧?宋雅怡有些无语:“余老开个玩笑呢,你倒是当真了。你以为常家是什么人家?就连秦连山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这样的人你说他家是什么背景?”
宋雅怡可是没有忘记,在秦连山的那次生日宴上,如果没有常霖帮她出头,恐怕秦家真有可能将那二十多亿赖掉。而且后来秦钰甚至还找了杀手混混来对付她,如果不是她脑子灵光跑得快,她早就交代在湖山别墅了。
魏红不知道这中间的过节,她还以为常霖不过是普通人,没有想到又是一个*。她在大院活了十多年,对那些高干世家也没有多少好感,不是说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是纨绔,但是真的良莠不齐,基本上优越的生活已经让他们的本质发生了改变,很多观念根深蒂固,这是事实。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姓常的可就悲剧了。”魏红心里忍不住替常霖扼腕,你怎么不托生个好点的人家啊,偏偏要生在高干家庭,这爹娘没有选对,怨得了谁?
“我倒是觉得,那个姓许的还不错。”走在一旁的昕诺忽然开口道,“只要他能过得了老爹的那一关。”
“你是说许宣?我看还是算了吧,你难道没有发现那家伙阴阳怪气的吗?整个就是一个面瘫,我们小雅好好的一个大美女,跟个面瘫过一辈子,那怎么行?!”魏红一听昕诺居然站在许宣那一边,顿时就不乐意了,“我看就是钟子樊也比那许宣强!”
“可是我姐喜欢的是姓许的!”昕诺唯恐天下不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怎么可能!”魏红顿时大惊,回过头来用痛惜以及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宋雅怡。
“喂喂喂,我说你们俩够了啊,打趣人也要有个限度,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要是着急,就赶紧考虑你们自己的个人问题,尤其是你,红姐,你比我可是大了两岁,你自己的事情不着急,倒是来掺和我的事。”宋雅怡见这两人越说越离谱,顿时无语,干脆转过身去蹲在一块赌标前佯装看毛料。
本以为这样说,这两人就会消停,不想昕诺幽幽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从身后响起:“姐,你敢说,你对姓许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шшш▲тTk ān▲C〇
宋雅怡抓着毛料的右手猛地握紧,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到了在北京的那个晚上,许宣一双粗糙的大掌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揉捏的情景,这样的情形虽然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却让宋雅怡的脸瞬间泛起了红色,心底也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看到宋雅怡的表情变化,昕诺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心中却有个愤怒的小人在咆哮着,姓许的,想拐走我的姐姐,没门!别以为我姐喜欢你,你就会得逞,想要我们巫家接受你,你就等着接招吧!
宋雅怡也不知道自己对许宣究竟是什么感觉,说是主雇的关系,他们之间似乎不太像,可是要说她喜欢许宣,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她心里的想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自从和陈明华的这场婚姻失败之后,她也不再抱着这样的心思,也许真是伤情了,让她很难再轻易接受一个男人,甚至每次魏红说到这些事情,她就会本能地回避。
可是许宣,她也能分明感觉到,她对待许宣的态度是不同的,到底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清楚。
正在胡思乱想着,她的手机却贸然响了,看到屏幕上大大的许宣二字,宋雅怡的手蓦地一抖,似乎不只是手机,连她整个心都烫了。
“喂——”
“宋老邪不见了。”许宣的话依旧清冷,却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焦急之色。
“什么?!”
宋雅怡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大变,那些旖旎的心思瞬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