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错,我一时鬼迷心窍,一心只想着要讨好教授,所以昧着良心强抢了您的东西。希望宋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尽管刘晴的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但是现在的局面容不得她再逞强,只能低头伏小。
一旁刘向东也跟着帮腔:“宋小姐,这事确实是我女儿的错,我教女不肖,冲撞了宋小姐,希望宋小姐能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她年纪小不懂事,经过这次的事,以后肯定不敢再胡来了!”
谁要管她以后胡不胡来?宋雅怡心中腹诽着,恨不能当中翻个白眼。她可不信刘晴说的话,她花这么大的功夫将她这套珐琅彩抢了过去,难不成是为了送给她的教授?将价值三四千万的古董平白送给老师,打死宋雅怡也不会相信刘晴会干这种蠢事。什么讨好教授,不过是她找的借口托词罢了,为的只是掩饰掉她内心对珐琅彩的贪婪欲念。
至于刘向东所说的,宋雅怡心里也有些反感,他们这些当官的都是仰高踩低的人,如果不是宋雅怡找了常霖这个背景更硬的后台,这些人根本不会来管她的事。换个没权没势没钱的人来试试,肯定得吃个哑巴亏。说不定损失一套珐琅彩还是小的,还得背个买卖非法文物的罪名。
宋雅怡虽然觉得自己委屈,但是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她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现在这么多人来为她出头,她也没有到飘飘然的地步。
她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看在常霖的份上才会帮她的忙,所以她也不想给常霖添麻烦,她并不想真的追究,现在刘晴已经将她的那套珐琅彩还回来了,她也不准备多计较了。
“刘副市长您既然都这样说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计较这事了。不过我有些话还是要说,刘晴小姐,古玩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贪’字,如果你想在古玩界走得更远,就不要被贪念蒙蔽了你的眼睛。希望你记住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你都能开罪得起的,如果你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希望你三思而行。”
宋雅怡这话算是告诫,也算是敲打,不只是刘晴,就连刘向东李伟这些人的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他们这些人用手中的权威来达到满足自己私欲的目的,遇到了棘手的事就用暴力解决,只有在真正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之后,才会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我们走吧。”宋雅怡将桌子上放着的那套珐琅彩瓷碗连同那个灰不溜秋的四方形物体抱住,朝着一旁站着的魏红几人点了点头,几个人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余庆隆带着几名士官也跟在宋雅怡的身后退了出去,曹秘书和付远山顿时松了口气,也跟在宋雅怡的身后出了警署大门。
付远山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这事换成任何一位官家子弟都不会善罢甘休,他真没有想到这事这样就算解决了,这个宋小姐倒真是个妙人。只有曹秘书一个人神情紧张,他的眼神飘忽,时不时地瞄一眼不远处站着的许宣,心中又是骇然又是恍悟,难怪这位宋小姐一出事,上面军政警三方都有大人物出面,敢情最大的BOSS在这里。
宋雅怡可不知道曹秘书心里在想什么,她将东西放到车上,回过头来朝着余庆隆付远山几人笑了笑:“今天这事真是麻烦几位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几位想来也来的匆忙,不如由我做东请大家去吃个便饭?”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大佛,曹秘书和付远山哪里还敢跟她去吃饭?连忙摆手摇头,头也不回就倒车踩油门一溜烟跑了。余庆隆也拒绝了宋雅怡的邀请,一挥手,一队绿影就闪上了车,引擎声响起,悍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小雅,你是说这两只是真的珐琅彩,价值三四千万?”回到豫园,魏红听到宋雅怡说完事情的原委,经不住就惊呼出声。好家伙,这女人真是个妖孽,一出门就淘到这个值钱的东西,难怪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许宣却只注意到宋雅怡手腕上那一圈异常刺眼的淤青,眼睛微微眯了眯,起身回后进的院落里倒腾了一阵,拿着一个瓷瓶走了进来。
“通经活络。”
许宣的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宋雅怡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许宣的嘴唇微抿,二话不说就在宋雅怡的面前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那个瓷瓶中蘸了药膏就往宋雅怡的手腕上抹去,宋雅怡吃了一惊,慌乱地想要将手腕抽出来,不想许宣的手腕如同铁钳子一般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臂,她根本动弹不得。
“别动!”
一旁发现气氛不对劲的魏红冲着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包括张妈在内,几个原本呆在客厅里的人都找借口遁了。
许宣一双手因为长期做雕刻的缘故,上面布满了老茧,沾染上那不知名的药膏在宋雅怡的手腕脉络上不停地揉捏,那药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带着一股清新的药香,抹在手腕上,顿时一股凉丝丝的感觉浸入皮肤,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只是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得似乎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宋雅怡只觉得她每吸一口气,鼻息间就充斥着的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宋雅怡只需要微微抬眼就能看到许宣垂下的眼睑上那一排浓密的睫毛如同扇面一般叠着,无比清晰的五官近在咫尺,宋雅怡以前从没有注意过,原来许宣的皮肤这般好,竟然细腻得不见一丝毛孔。
察觉到宋雅怡在打量他,许宣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抬起头来戏谑地道:“好看吗?”
宋雅怡顿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一张脸涨得通红,尴尬无比。世界上还有比偷窥的时候被抓更尴尬的事吗?
“好了。”
将药膏的药性尽数揉进宋雅怡那淤青的手腕,许宣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抬起头来看着宋雅怡,眼神中带着一种宋雅怡从未见过的灼热,宋雅怡的心中有些慌,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还记得你当初去杭州请我出山的时候,我问你的问题吗?”许宣自然见到了宋雅怡逃避的眼神,心中有淡淡的失落,不过他一向都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放弃,既然已经认定了眼前的这个人,那就不会再作改变。
“你当初问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杭州。”宋雅怡也不知道许宣为何有此一问,想到当初他问自己的那个怪问题,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忽略掉手腕上传来的许宣手掌心那种异样的灼热感,宋雅怡好奇地问道:“我的答案你并不满意,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你到底为什么不肯离开杭州?”
“因为这个。”许宣笑了笑,将他左手腕处那个刺青露了出来,说道,“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就发现我的血能够让这枚镯子融到我的手腕中。事实上,许家传下来已经几十代人,真正能让这枚镯子滴血认主的人却只有我一个。”
宋雅怡瞳孔骤然缩紧,许宣不说,她差点就忘记了,这家伙的手腕上也有一个和她同样的刺青,许宣的这只镯子,是不是也和她的那只镯子一样,里面藏着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