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华的眼中带着一丝钦佩之色:“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学徒,跟着师父和一个私人考古团队前往昆山寻找陵墓,我们在野外寻找墓葬,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就在我们以为线索错误的时候,考古团长把他请了过来。”
“他当时也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就是风水师。当时正好是个雷雨天气,他当机立断让我们整个团队的人分散开来,到各个不同的方位去观察雷雨闪电,然后记住特征回来向他汇报。”
“后来雨停了,他站在高处观望风水,又听完了我们的情况汇报,就立刻判断出了古墓的方位,带着我们一行人前往,果然就在那个方位找到了一个皇陵古墓。”
风水师并非假道学,虽然听起来玄之又玄,但并非无稽之谈,而是有一定根据的。古代的皇族贵胄墓葬的时候,都要请风水师勘测甄选出风水宝地再埋葬,对于风水师来说,真正的风水宝地莫过于“水绕格”与“环山格”,所谓山环水绕,富贵双全。在风水地理格局上,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意味着安逸富贵,是帝王将相陵墓的最佳选择地段。
不只是这样,风水师们在勘测的时候,不只是看格局,还要运用望闻问切来判断真假虚实。
古代墓葬中的填充物和陪葬物都大不相同,因此每一个朝代的陵墓的外部表象也不尽相同。秦汉时期墓葬中常常拿回灌注水印,随葬朱砂防腐;唐宋之后的墓葬则会在墓葬外侧涂抹青膏泥。
正是因为墓葬中含有这些特殊的物质,所以墓穴外植物的生长情况会各不相同,甚至还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那些气味或许一般人难以察觉,但是风水师们却能敏锐地辨别出那些特殊味道。
现在很多大学考古专业就有古代风水勘测的课程,那些经验都是经过风水师们无数次验证之后才积累出来的,却并非风水界最顶尖的知识。很多风水师并不愿意将自己毕生所研究的东西贡献出来。考古学毕竟不是风水勘测,从专业上来说,考古学家未必就是风水师,至少余老对于寻找墓葬就并不擅长。即便是他到野外寻找古墓,也需要寻找专业的风水师。
风水师要懂寻龙点穴非常不容易,要做到百发百中一点就准更是难上加难,很多风水师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参透其中的奥妙。宋雅怡不过随意地勘测了一圈就能将整个墓穴的构造图都绘画出来,可见她的本事已经学到家了。
余老的心中对宋雅怡的这个神秘的师父非常好奇,像宋雅怡这个年纪,又懂赌石懂鉴宝还懂风水,在古玩界的造诣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太多太多,这就不只是一个天赋异禀能解释得清楚的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宋雅怡的那个师父将他毕生绝学都全部教给了她。
怨不得余老会对宋雅怡的那个师父感兴趣,实在是宋雅怡表现得太妖孽了。谁也不可能想到她手里有一个逆天作弊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宋雅怡勘测不出来的墓穴。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一阵哗啦的声音里,一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穴就从山腰处凿开了,果然如宋雅怡所猜测的那样,这个墓室的四周被四根大石柱顶住,中央开凿的时候没有碰到一点障碍,六七米的深度全部都是松土,没有岩层。
僵持了这么久的墓穴终于被打开,所有的专家都激动不已。赵大队长立即就跑到山脚将这个好消息通知给余老,余光华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这个宋丫头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墓室被凿开了,救人也就简单得多了,救援队很快就赶了过来,赵大队长率先走了进去,按照宋雅怡绘制的构造图,那些人果然在左侧的耳房里找到了差不多要奔溃的四个盗墓贼。
四个人被绳索一一送到了洞外,宋雅怡看到那几个人脸色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青紫色,眼中带着死气,浑身都有些僵直,和之前宋父中的千年尸毒果然是一样的症状。看来这些人之所以会中千年尸毒,极有可能是碰到了那个机关触动了那些陶俑,被那些陶俑中的毒物感染所致。
只有四个人被救了上来,宋老邪、那位柳家少爷,还有那个奇怪的缪先生果然不见踪影,应该是早就用了金蝉脱壳的办法逃了。让宋雅怡感到奇怪的是,那个计尚盛也不在这些人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也跟着宋父一起逃走了。
因为这边出事来得突然,余老他们也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人是救出来了,但是考古工作还得继续。不过余老也不着急,考古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不像盗墓,只要拿走里面值钱的东西就行。这么闹腾了一整天,余老和那些专家们也累了,索性先回去做出具体方案才能再作打算。
宋雅怡也觉得有些疲惫,大概之前勘测墓穴的时候透支了灵力,回到酒店草草吃了晚饭就睡下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宋雅怡恍恍惚惚地察觉到自己的床边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她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到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的心里猛地一跳,骤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就立在自己的床头。
宋雅怡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喝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黑影似乎也没有想到宋雅怡居然会如此警惕,见宋雅怡醒了过来,他也没有开口,一个纵跃就从窗户那儿跳了出去。宋雅怡这才发现她所在的房间的窗户竟然是开着的,她径直冲到窗口,外面黝黑一片,就看到那个黑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七楼跳下,在漆黑的夜色里一闪而逝,不见踪影。
“姐,怎么了?”隔壁的昕诺听到宋雅怡的那声大喝,从睡梦中惊醒,冲到宋雅怡的房门外就敲门喊道,见宋雅怡没有回应,顿时大急,手忙脚乱地直接就撞开了房门冲了进来打开了灯,看到自家老姐好好地站在窗口,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雅怡呆呆地望着窗户外消失的黑影,也有些说不出的惶恐和困惑。
“姐,刚刚出什么事了?”昕诺见宋雅怡的神色不对劲,忍不住走上前去压住宋雅怡的双肩摇晃道。
“我也不知道,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进了我屋里,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外跳下去了!”宋雅怡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那个人的身手很利落,应该不是小偷,我觉得我应该认识他,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
昕诺看宋雅怡一脸茫然和惊吓的神情,不由得一阵恼怒,他这还算是在保护他老姐吗?大晚上的姐的房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陌生男人他都不知道,这次还好那人对老姐没有恶意,若是那个人是来对付他老姐的,现在她姐岂不是已经遇害了?
昕诺心中极为自责,认为这次是因为他的失职才导致他姐立于危险之中。这样的失误允许发生第一次,就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所以昕诺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一定要守在宋雅怡的房间里,宁愿睡沙发都行。
宋雅怡有些无奈,转过身想要去洗手间洗把脸,不想这一转身,就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子,看都那个盒子,她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