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赌彩的玩法,很快就有工作人员送来了赌具,两个乌黑的色盅,还有三粒骨质色子。
为了防止作弊,何孝晨还让宋雅怡检查了骰子的真假,不过那东西她可不知道怎么查看,随便扔了几下确认它不会总出现一个面就了事。
在桌子的两边坐了下来,就有荷官在他们两人面前各堆了五千万的筹码,用的筹码自然是赌场的最大数额,两百万一个,五千万的筹码堆在面前也不过是二十五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多。
“宋小姐是打算自己摇呢还是指定一个人来摇?”何孝晨笑着问道,对于他来说当然是由自己摇比较好,因为那样可以摇出他自己想要的点数来,不过如果宋雅怡选择由外人摇骰子的话,他这个庄家也不好欺负一个女人,不然传出去他也没脸。
谁摇骰子对宋雅怡来说都一样,就算是有人动手脚,她也能看得见。于是她指着常霖道和钟子樊笑道:“你们俩决定一下,谁来摇骰子。”
两人推脱了一下,最终决定由钟子樊上场,何孝晨这边选了一个荷官,一人占据桌子的一个方位,由常霖来负责喊口令。
何孝晨选的那个荷官还是个侍应生,他平时不忙的时候也会在楼下二楼的赌台上玩几把小赌,但这却是他第一次来到三楼亲身参与这样的豪赌,而且还是替何孝晨摇骰,所以他的手有些不太听使唤了,颤抖着将三颗骰子扔到骰盅里,又手忙脚乱地放到骰盅底座上,做完这些,他已经紧张得额头微微渗出了冷汗。
反观钟子樊却要淡定得多,他们来和何孝晨洽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项目能够签下来的机率不大,反正现在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宋雅怡输了也不奇怪,若是赢了就当是个意外的惊喜。
“开始吧。”见那两人都做好了准备,宋雅怡淡淡地说道,何孝晨点了点头,常霖一下指令,那两人立刻就抓着骰盅上下使劲的晃动起来,骰盅和骰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停。”常霖抬起手来,摇骰子的两人连忙把骰盅顿在了桌子上,几声脆响过后,骰盅里的骰子完全静止了下来,“两位请猜大小和单双。”
所谓猜大小,即是一二三为小,二四六为大,三颗骰子相加,九点以上为大,九点以下为小;而猜单双即是猜的点数的奇偶,在宋雅怡和何孝晨两人的面前分别有单小双大四个字样的投注区,只需要投注就行。
两边摇骰子的人一停手,宋雅怡就已经透过右手看到了两个骰盅里的情形,她这边为一四五,十点,何孝晨那边为二三六,十一点。
何孝晨的嘴角微微带着一丝笑意,毫不犹豫得取了两块筹码放在了双大的投注区,宋雅怡挑了挑眉,手里却拿着两块筹码踟躇不定。
何孝晨笑道:“时间不等人,宋小姐可要快点做决定才行。”
宋雅怡点了点头,故作犹豫,随后咬了咬牙将两块筹码放在了单大的位置。这是事先讲好的游戏规则,最小的筹码也是两百万,所以四百万一把,谁的筹码完了算谁输。
看宋雅怡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和之前在二楼玩*的时候那个淡定自若的样子判若两人,何孝晨的眉头微微皱起,抬眉瞥了宋雅怡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
“开盅!”骰盅一经打开,确实是一单一双,何孝晨没有说话,倒是魏红开心不已,喜滋滋地朝着宋雅怡竖起了大拇指。
宋雅怡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何孝晨笑道:“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何孝晨没有说话,两方继续摇骰,宋雅怡留意何孝晨的反应,见他一双眼睛盯着钟子樊上下摇动的骰盅,左耳微微抖动,惊讶不已。
她一直以为电影里演的都是虚假想象出来的东西,没有想到现实生活中真有人经过专门的训练,练就了听骰的本事。如果真是这样,恐怕今天这一仗要想赢了何孝晨,有点艰难。
第二局,宋雅怡猜的单小,何孝晨压的单大,依然是平局。
何孝晨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起来,他在赌场上一向无往而不利,尤其是他最擅长的骰子,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一门绝活,对他来说能够猜对骰子的大小单双自然不是问题,但是这个一看就是个菜鸟的女人却连着两次押对了赌局,这让他的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怀疑,难道真是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运气好?
第三局,第四局…… 连着十二次开盅,两人总是同时猜对,不分胜负。
何孝晨无法冷静下来了,他很清楚在这个赌桌上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玩老千,但是这个女人连连押对,绝对不可能是凭借运气这么简单!
他留意宋雅怡在猜骰子过程中的一系列表现,从开始摇骰子到最后开盅,她脸上都是非常淡然的微笑,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激动。
何孝晨怀疑她会听骰子,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宋雅怡的耳朵有什么特别的变化,甚至在某一次摇骰子的过程中,她还和一旁的那个小孩子挤眉弄眼做鬼脸,明显的心不在焉。
这个结果让何孝晨感到挫败,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赌场上是佼佼者,虽然胜不过他父亲,却也是赌界的翘楚,可是这个女人面是不露声色,却用实际行动直接击垮了他,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在这个世界上能人辈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只是略比别人强一点,却并没有多少狂妄的资本。
最后一局的时候,看到宋雅怡那淡然的微笑,何孝晨的心中已然方寸大乱,根本没有心思再听骰子,等到骰盅落桌,他才回过神来。
父亲说过,在赌桌上,真正能击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他很清楚的认识到,在这一场赌局中,他输给了这个女人,因为他已经被这个女人彻底地扰乱了心神,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听骰子。
“我输了。”何孝晨的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像霜冻的茄子一般焉了,一点神气也没有了。
宋雅怡听到何孝晨的这个话,愣住,现在两人手中的五千万还是五千万,输赢何从谈起?
“我在葡京赌场滚爬近三十年,从小就和这些东西混迹在一起,从来没有输得这样惨,十二局我一局也没有赢,这对于我来说太过失败。”何孝晨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宋雅怡,“宋小姐,你赢了。”
没有想到输赢会这么简单,宋雅怡怔愣在位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孝晨是一个守信用的人,这场赌局他既然已经认输,自然会履行他之前的承诺,站起身来就将钟子樊和常霖的那份合约取了出来,二话不说爽快地签上了他的名字并且盖了章,钟子樊和常霖大喜,纷纷签上了各自的名字。
“事实上,在你们来之前,我妹妹已经给我下过通牒,绝对不能和你们签这份合约。不过我既然输给了宋小姐,这份合约我不签也得签。”何孝晨朝着两人笑道,“老霖,子樊,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能够愉快!”
常霖和钟子樊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合约洽谈顺利,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多做逗留,得赶紧回去把这个项目的规划和实施都定下来,所以几人也不耽搁,收拾东西站起来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何孝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叫住了就要出门的宋雅怡,好奇地问道:“宋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宋雅怡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笑着说道:“何先生,我好像有说过,我最擅长的是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