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难
宫新日凝住心神,吞吐出声音,“回来就好。
宫藤恋笑笑不说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手指不停的摸索着杯子的边缘。
“在外面……你,还好吗?”
“好。”宫藤恋应了一声。
宫新日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到安小只的身上,定定的望了几秒,沉声说,“他,今年几岁了。”懒
自从她回了香港,那些消息他都有得到,关于她的,关于孩子的,他也是他们宫家的孩子,可是最后,他叫安易。
姓安,不是司徒,更不可能是宫。
知道这个消息,宫新日不能说内心的感受。
原来安家,才是她最深的依靠。
“四岁了。”
尽管知道,宫新日还是问了,“他叫什么名字,他很可爱。”
说到安小只,宫藤恋整个脸部轮廓都柔和了下来,“安易,他叫安易。”
“恩,安易。”宫新日点点头,感叹着,“很好的名字。”
“我妈咪说了,这个是安逸快乐长大的意思哦。”安小只终于找准了机会,插了一句。
宫藤恋浅浅的一笑,一时有些冷场。
“什么时候……愿意回家看看。”宫新日终究说出了这句话,为的是殷切盼望的两个人。
宫藤恋料不到他会很直接的提出来,心里带些抵触,浅浅的蹙起秀眉又松开,“我不会回去的,所以,你们不用在来了。”虫
她不会回去,她固执会再次的放大,就像当年被放弃时,自己欣然的接受。
宫藤恋始终相信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她能挺过那些日子,现在他们一样可以。
当初他们可以漠视,当做没有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就继续假装不存在,不知吧。
日日留守,这样只能是相互为难。
“不回去?可是那是你的家,有你的父母。”宫新日咬牙说道。
当年,他们宫家是错了,可是这些年的惩罚悔恨,他的母亲的绝望,难道不能让她原谅吗。
宫藤恋并不被宫新日的情绪所影响,更没有避讳安小只的存在,她只是声音悠悠的说道,“那不是我的家。”
几个字,从没有过的坚定。
“不是我的家,我从来也不算是宫家的人,你看,在宫家,我是不是更像一个过客。”
面对她沉静的面容,淡淡的声音,宫新日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说的没有错。
她二十多年的生活,在宫家不过是像个影子一样生活了六年,冷暖自知的六年。
那能有多少感情呢。
“他们……他们在等你……”宫新日怔怔的出声。
宫藤恋幽幽的望着他,反问,“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有什么不同吗?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多大度的人,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
她也会自私,心胸狭窄,也会斤斤计较。
从容与大度,她是个小女子,难以承受。
“我也等过,在学生的放了学的校门口等过,在学生家长会上等过,在批阅的试卷上等过签名,在校庆上等过,更在生日的那天,等过整整一天……我所要的更不多,也不奢侈,不过是一个签名,一个鼓励的笑容,一句嘉奖的话,一句生日快乐……”
宫藤恋突然失掉了力气,这样的话题有什么意义,“你看,怎么会那么难……”
难的她,只能慢慢适应,独自坚强,是她要必须学会的一课。
宫新日的心微微的一颤,现在她不过是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可是他知道她有多么的伤感那些小事,那些一日一日的生活,不能面对他们的冷漠和转过去的笑脸。
母亲的冷漠,父亲的彻底漠视,他的置之不理。
一半血缘的更改,就让他们更改了态度。
他和父母只是想过她的接受需要一个过程,可不曾想,小恋,是真的不想再接受宫家了。
“对不起……”千言万语那么多话,他只能艰涩的说出这么三个字。
安小只一双大眼怔怔的望着两人,一点也不出声打扰,很专注的倾听,是少见的耐心。
宫藤恋拍拍他的小手,淡淡的说,“小只,先上去,妈咪要和……叔叔说说话哦,听话。”
叔叔两个字,让宫新日整个身体都僵硬住。
明明是舅舅,却被当做无关人,叔叔?
安小只爬下沙发,点点头的向着楼上而去,半路的回过头来,露出几颗小牙齿,“妈咪,晚上我要吃鸡翅。”
“好,快上去。”宫藤恋算是应下他的要求。
愿望得到满足的安小只,迈着小短腿爬楼,爬的十分畅快。
宫藤恋转过头,对上宫新日的目光,“我说这些,并是不想要你们的道歉,或是说怎么样。也不想你们会不会相信,我现在很好,并不想被打扰。”
“他们很想你……妈她,很思念你,身体越来越不好,医生说是心病,终日心情郁结,无法根治缓解,也许不会再好起来,从你走后,她就没有再露出过笑容……”宫新日的声音顿了顿,他俊容凝结,蹙起剑眉。
半晌,她都是继续沉默,宫新日才开口说道,“她一直在念叨你,很后悔,后伤心,听说你回来那天,硬是要起床来看你……”
宫新日不是想打着亲情的牌子,本身来说,他们对她的亲情太少,拿什么来打,以至于现在,想用都用不上。
“我和爸爸劝说了她,而她的身体也不允许,我想还是我来请你更好些,后来……那些你就都知道了。”
她日日不见,他不得而入。
他才明白,原来宫家比司徒夜,伤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