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轿车,在黑衣人的护送下,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机场。
韩真的心里更加的惶恐不安起来。慕北寒到底怎么了?这么多人护驾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吧?
直到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看着汤森问道:“汤森,国主他……到底怎么了?”
汤森一直看着车外,听到她问话这才把头转过来,回答:“国主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太担心。”
汤森越是这样说,韩真的心里就越是担心和不安。
“他伤到哪里了?怎么会受伤呢?”
汤森踌躇了一下,缓缓说道:“……这件事要从两年前说起,说来话长,一言两语真的说不清楚。韩小姐,国主他这两年受了不少苦,而且……而且他一直没有忘记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这个还用说吗?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只是……两行热泪就涌出了眼眶。
慕北寒,这两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车子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了下来。此刻,天已经黑透了。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四周黑的可怕,韩真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只觉的眼前黑栋栋的一个建筑物,里面的灯光昏暗,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慕北寒在这里吗?
汤森走到门口,举起手在门上很有节奏感的敲了几下,然后门开了。“进来吧。”汤森进去之前回头对韩真说。
韩真紧跟其后,两人走进建筑物里面。
里面很大,但家具摆设什么的都很简单,一看就是很普通的住户人家。慕北寒怎么会住在这里?
“国主在楼上,刚刚才醒过来。”屋里的男人向汤森汇报。
汤森问:“乔治到了没?”
“来过了,但是国主的情况很危险,需要手术。所以要准备手术用品,开车走了,估计一两个小时才能回来。”
手术?韩真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情不自禁的就往往楼上走。但被汤森拉住了。
“韩小姐,你等一下,我先上去看看。我叫你进去,你再进去。”
韩真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只能站住等着汤森回来叫她。
她都已经来了,她不明白汤森为什么不让她直接进去,而要让她在这里等,万一慕北寒不愿意见她,难不成还要把她送回去。
没看到他的伤,打死她她也不会回去的。她在心里想。
“咣当”一声,从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打翻在地。
韩真再也等不了了,她飞奔上楼直接推开了发出声音房间的门。
站在门口,她一下子没有勇气走进去了。
慕北寒裸着上身,胸口缠着一圈纱布,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只知道他胸口受伤了,具体什么位置也从满是血的纱布上也看不出来。他脸色苍白如纸,原本柔弱目光在看到她时立刻坚硬起来。
“汤森……送……送她回去……”他虚弱的命令着。
汤森据理力争:“国主,你需要人照顾。”
“……送……她……回……去……咳咳咳……”说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咳,胸口的纱布似乎更红了。
“国主——”汤森吓坏了。
韩真根本顾不得许多,飞奔过来,“慕北寒,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慕北寒……”
“走啊——”慕北寒使出吃奶的劲推开了她,然后一把揪住汤森的衣服,厉声说道:“你敢违背我的命令。”
她再次扑上去,她不敢抱他,只能趴在床前苦苦哀求道:“慕北寒,我不走……我不走……打死我我都不走……”
慕北寒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只是转瞬即逝,立刻又变得坚硬和决绝起来:“带……她……走……”
汤森没办法,只好把韩真从床前拉起来:“韩小姐,对不起。我们……”
韩真甩开他,紧紧抓住床柱子:“我不走,我不走啊!”她冲着汤森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让我留下来,我要留下来,你没看到国主需要人照顾吗?”
慕北寒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韩真跪在床前,“慕北寒,慕北寒,你不要吓我……我还没有把绍轩带到你面前来,慕北寒……”韩真快要奔溃了,怎么会这样?他就是回来看看可儿而已,怎么会这样?
慕北寒开始发烧,纱布上的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乔治却迟迟没有赶来。韩真一遍一遍的用凉毛巾给他擦身,希望能让他退烧。
一个小时过去了,远处终于听到了车子的响声。
屋里人立刻紧张起来,韩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居然人手一把枪,举起来从窗户旁向外张望着。她的心开始恐惧起来。
确认是乔治之后,他们飞奔下楼给乔治打开了门。
乔治拎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看到汤森和韩真一点也不意外,对汤森说:“外面洪星帮的人很嚣张,还在到处寻找国主。我看这里也不安全。”
汤森对一个手下说:“你出去再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国主手术完我们就走。”
“是。”手下把枪往腰上一插,打开门走了出去。
“乔治,先前醒过来一次,后来又昏了过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你看国主的伤……”汤森最担心的还是慕北寒的伤情。
乔治翻开慕北寒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准备一下,我要把他胸口的子弹取出来。”乔治说完看了看周围的人:“国主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可我带的血浆不够,我不知道你们的血型……”
韩真立刻拭干眼泪走到乔治面前:“我的血型跟国主一样,我记得以前国主给我输过血,用我的吧。”
乔治点点头,只要有血,国主的命应该能保住。
一切东西准备好,乔治给慕北寒打了全麻之后,便开始给他做手术,准备取出胸口的子弹。
韩真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取子弹的过程,她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不时的给慕北寒擦汗,做着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最后,她躺下来开始给慕北寒输血。
直到凌晨五点多钟,子弹才顺利的取出。乔治的衣服已经全部汗湿了,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缝完最后一针,把线剪短,然后整个人像虚脱了似的蹲在床前,只休息了几秒钟,他转过头看着韩真。
韩真躺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比床略高,她身上的血液正通过一个长长的输液管缓缓的流进慕北寒的身体里。她脸色苍惨白,嘴唇也开始发紫,乔治吓坏了,立刻对身边的一个帮手说:“快把针头拔了。”
身边的帮手把韩真手腕上的针头拔了下来,韩真悠悠的醒了过来。她很虚弱,但还是坐了起来,看着床上的慕北寒,问道:“怎么样?他……”她什么都没做,但还是好累。
“他没事,你休息一下吧,不要说话了。”汤森走过来把她按在椅子上。
韩真一躺下来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乔治看着汤森说:“是你擅自作主把她带来的?”
汤森点头:“是。”
“国主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告诉她,你还……”
“要不是她,今天国主可能就……”他没有把话说下去。
乔治看看床上的慕北寒,又看了看椅子上的韩真,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是缘分不浅,就是磨难太多。不过,经历这件事之后,国主可能会改变对她的方式。”
汤森摇了摇了头,无奈的问:“乔治,在中国,是不是相爱的人都喜欢伤害彼此?国主明明爱着韩小姐,可是却一再伤害她。”
乔治笑笑,说:“你看似伤害,但在国主看来那就是爱——另一种方式的爱。”
汤森还是摇头,表示不懂。
派出去的人迟迟没有回来,随着天越来越亮,汤森等不了了。上午十点多钟,一个很隐秘的地方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安全,而且山清水秀,环境宜人,很适合调养身体,对,那个地方一定没错。”他对乔治说。
“远吗?”乔治问:“国主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做长途车。”
“不远,离这儿一点都不远。”汤森说完,立刻吩咐下去,准备出发。
就在车子要开动的时候,第二次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向汤森汇报说:“找到洪猛了,不过,他们似乎也知道了这个地方,我们还是快走。”
汤森这时突然跳下了车,他对乔治说:“国主交给你了。”而后对车旁的手下说:“阿龙,你知道你一直往前开,前面就是清望山,从后山绕过去,有一个小村子,然后一条路直通向山上,山上有一个小木屋,你就把国主送到那里,然后回到这里跟我汇合。”
“是。”叫阿龙的男人上了车。
“汤森,那你呢?”乔治在车里问。
汤森从腰上拿出手枪,信心满满的说:“我在这里等洪猛,我要亲手宰了他。”
“汤森,洪兴帮人多势众,你要小心啊!”乔治很担心他,他一个人如何对付的了洪猛。
“没事,我会小心的。快走吧。”汤森做了一个手势,阿龙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出。
车后座上,慕北寒和韩真头挨头还在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