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国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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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韩真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那个让她恐惧的夜晚。
站在漆黑的小巷口,韩真懊恼起来。早知道这条巷子三天两头停电,打死她也不会在这里租房子的。不行,明天就去找房东理论去,强烈要求减房租。
想归想,还是要回去睡觉的。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天气阴沉,别说月亮,就连星星也没有一颗,夜空被大团的乌云包裹着。
韩真小跑着往巷子深处走着,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突然拦腰抱住她,接着整个身体就被一个男人紧紧的抵在墙上,她的嘴被男人的手紧紧捂住,就算她再怎么睁大双眼却依旧看不清身上男人的面容,只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救我……”男人只发出一道低沉而又隐忍的声音,然后整个身体就瘫在了她的身上,头靠在她的肩窝处。
韩真一边后悔在这里租房子,一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双臂很费力的托着男人沉重的身体。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救要怎么救?
“先生,你让我怎么救你?我要怎么救你?”
“藏起来……快……”男人的声音越发的无力。
韩真左右看看,啥也看不见,突然,一个垃圾箱浮现在脑海中。对了,她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石头垒的垃圾箱,里面是旧衣服、纸箱子什么的,应该可以藏人。她拖着男人向前面一点一点挪动着。
好不容易挪到垃圾箱,终于体力不支,两人一起倒在了垃圾箱里面,垃圾一股脑的盖在了两人身上。男人压着她的身体。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来气。她刚想说话,突然嘴巴被什么堵住了。是什么?脑子一片空白了,是男人的嘴。她居然被……远远的她听到了跑动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妈的,又不见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又狠又毒。“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们就能宰了他……”声音里充满了懊恼。
“我看着国主跑进来的,没错,就是这条巷子……”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再往前找,他已经受伤了应该跑不远。这次如果再杀不掉他,老大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听到这样的对话,韩真只觉的一阵寒冷,她没想到居然碰到了黑社会上的仇杀。早知道她就应该推开男人的,这下好了,如果他们找到他,肯定是连她一起杀掉。怎么办?怎么办?
她还有深爱她的丈夫,还有可爱的女儿,她不要死,不要死。
可能是感到身下女人的惊恐,男人的吻渐渐的变得温柔起来,企图想要撬开女人的贝齿,但……
“头儿,这儿有个垃圾箱……”
突然,男人的声音就在身旁响起。但身上的男人却根本像是没听见,居然吻她吻的越发专注了。她早已经吓的后背都湿了。
说巧不巧,一个男人拿着棍子正准备在垃圾箱里面搅动,巷子里的灯亮了起来,住在巷子里的各家各户的灯也亮了,一时间灯火通明。
他们一共五个人,带头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垃圾箱旁边站着那个拿棍的人。“快走,有人出来了。”拿棍子的男人看见前方一户人家的门打开了。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开门的人家走出来一个男人,指着他们质问。
“捡破烂的。”带鸭舌帽的男人回了一句,然后低声道:“我们走,人多眼杂。”
五个人转身纷纷跑出了巷子。刚跑出巷子,灯突然全都灭了。
“妈的,又停电了。”站在家门口的男人望了望路灯,气的直跺脚。他转身回屋:“老婆,从明天开始别交电费了,交屁交。”
韩真见四周再次陷入黑暗,而且一片寂静,她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再不推开他,她真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男人放开她,费力的从她身上爬起来。韩真也慢慢的站起身,眼前的男人比她高了一个头,但面容还是看不见。
他一手扶着自己的小腹,一手在身上摸索着什么。
“我……可以走了吗?”韩真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男人停止手上的动作,如黑曜石般的双眸看向眼前纤细的黑影,喃喃的说道:“不管你是做什么的,遇到麻烦就说是‘国主的女人’,一定会有人帮你的。”顿了顿,男人突然换上一副冷厉的口气道:“不过,今晚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不然,我会让你死无全尸。”说完,转身便走。
韩真身体一激灵,立刻向出租房跑去,打开门冲进去后把门一道一道的锁了好几道保险这才靠在门上,一颗心还惊魂未定咚咚咚的跳着。她拉开点灯。“啊——”不由的惊叫出声,雪白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对于韩真来说犹如是一场梦,遥远而又不真实。
曾经,“国主的女人”这五个字是她的五字真言,是护身符,让她有恃无恐。而今,却像一个诅咒让她惊恐不安。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这个叫“国主”的男人再有交集,却没想到……
“吓到了?”慕北寒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韩真确实吓到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慕北寒竟然就是她救了一次并且利用了三年的“国主”。上次她在立交桥上准备自杀,如果不是手机上出现“国主”的电话,可能她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当时,她十分害怕,因为她不知道“国主”两个字是怎么输入到她手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输进去的、什么时候输进去的。照现在这个情况看,一定是慕北寒。只是他什么时候拿到自己手机的呢?难道是……她脑海中浮现跟科室同事聚餐的那天晚上……
“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是你?”
慕北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了一个方向盘,车子缓缓驶上一条上坡路。
“据我所知,你的酒量很好的,怎么那天晚上……”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原来那天晚上真是他?可是怎么会这么巧遇到他呢?她无暇多想,因为她发现他们已经远离了市区。“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她注意到他们已经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
“我家。”慕北寒淡然的回答。
说着话,车子已经穿过一座不锈钢自动大跌门,径自在一道两边全是小树林的林荫小道上行驶。
大约两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座欧式别墅门口。韩真无暇多看,身旁的车门已经打开,慕北寒站在车门外向她伸出手。
下了车,韩真几乎要窒息而死,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一座中古世纪的欧式建筑,他们距离别墅的大门还有足足50多米的距离,门口是两排花坛,每隔一米的距离一个圆形的小花坛,花坛里全是名贵的鲜花,是她在B城所没有见过的。
一条红毯直铺向别墅的门口,红毯两边站着清一色穿着(黑色套裙、白色衬衫)的女仆模样的女佣。她们双手交叠在身前,躬身。
韩真不惊讶那是假的, 毕竟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不由的有些紧张,整个身体都靠在慕北寒的身上,慕北寒也很体贴的搀扶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陪她走在红毯上,迎接众多佣人的注目礼。
“国主好,韩小姐好。”
“国主好,韩小姐好。”
一路上,韩真很受不了这样不厌其烦的问候,但她仍旧努力的克制着。幸好,路程只有50多米,她很快就来到了门口。一位门童恭敬的为他们打开门。
走进客厅,韩真被眼前的富丽堂皇和雄伟壮大再次震惊了。这是一个圆形的客厅,屋顶是椭圆形的,而且全部是玻璃,光线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整个客厅沐浴在阳光里。
而同时沐浴在阳光里的,还有客厅里站着的人。中间是一位上了年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他双手搭着拐杖上。身边站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大约四十五岁左右,雍容华贵,身材高挑,她身边站着一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也在五十岁以下,旁边还有一位男士,大约二十八九岁,仿佛是男模一般,笔直笔直的身材。两道剑眉透着一股子狠劲。
四个人被阳光笼罩,仿佛带着光环,是那样的耀眼,让韩真不敢直视。
站在老者身边的女人从韩真身上移开视线,转向慕北寒:“北寒,这就是你要结婚的女人。”
“嗯哼。”
“你这不是胡闹吗。”女人很是不满,转脸对老者说:“爸,你怎么也不说句话呀,就这么看着他胡闹吗?”
老者眯缝着双眼,紧紧的盯着韩真以及她的……肚子。好半天才喃喃的说道:“北寒能让这个女人大着肚子,说明他没有在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