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谈晋承淡淡地说道,“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还多的很。”
云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勉强点点头,“那好吧,可是那究竟是什么实验?”
“这个暂且不说,因为……很复杂。”谈晋承道,“你只要知道,有人要做一个实验,需要挑选一部分合格的试验品,而安安就是被选中的其中一个试验品,就行了。”
闻言,云初点点头。虽然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正如谈晋承说的那样,暂时先不要去管那些。
“她从出生之后,就被选为这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试验品。所以她以后的人生,就是在人为的掌控之中进行的。别人的人生是属于自己的,而她的人生,却是属于别人的。”
谈晋承的声音一如既往得平静,“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童年的生活都是无忧无虑的,是很快乐的。可是对于她来说,她从出生起,她的人生就如同是一场噩梦的开端,对于别人来说是甜美快乐的童年,可对于她来说那却是地狱的入口。为了诱发她的人格障碍,她会不断地被推入险境,被一次次地逼到绝境,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云初的眉头皱得很紧很紧,她还是无法理解……哦不,不能说是无法理解,应该说是无法想象。
什么是一次次被推入险境,一次次被逼到绝境的生活?这种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她三岁的时候,被关入了一个漆黑潮湿的地窖之中足足一周,这一周,她与老鼠蟑螂和臭水沟为伍,渴了的时候,喝的是臭水沟里正常人看一眼就会吐的污水,饿了的时候,吃的是腐烂的死老鼠……”
云初的喉咙瞬间发紧。..
谈晋承描述这些的时候,声音很平静,可是在云初听来,却觉得难受极了。
他描述的场景很恶心,可是云初感觉到的却不是恶心,而是痛,痛彻心扉的痛。
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尚且觉得无法忍受,那么他呢?作为深爱着顾以安的谈晋承,他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些事情的?
云初这下子完全明白了。
这些话,谈晋承可以跟别人说,可以跟其他任何人说,但就是不能跟他和顾以安的孩子们说!
这种事情,在别人听来只会觉得很悲惨很痛心,可是在他们的孩子们听来的话,那就完全是折磨了!彻彻底底的折磨!
“她这么多年的生命里,就只有一个好朋友,叫景姒,就是之前你见过的那位。这位朋友是她上了大学之后才交的。而在这之前,从她记事起到大学之前,她都完全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谈晋承的声音一如既往得冷静,冷静得让人觉得阴冷。
“……为什么?”云初眨了一下眼睛,整个人都有些紧张。
因为已经有了之前的那个例子,所以她觉得,这专门被谈晋承拎出来说的朋友的事情,也一定一定是非同一般的,至少,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
“因为她之前的朋友,都死了。”
“死了?”云初瞪大眼睛,满脸错愕。
谈晋承点点头,“是的,都死了。她第一个朋友,算是在上小学之前吧,那时候她并没有条件去上幼儿园,所以在上小学之前她是出于散养状态的。当时跟她一样为了省钱不去上幼儿园的孩子很多,这些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可是每一次,跟她接触比较多的孩子,都会当着她的面出意外……有掉入河里溺水而死的,也有被大货车从脑袋上碾压过去脑浆迸裂的,还有在她面前被火给活活烧死的……每一次,都是当着她的面出的意外而惨死!她拼了命地呼救,但根本没用,她想要自己去救,可她当时太小了,根本做不到,所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跟她走得近的孩子一个个惨死。因为跟她一起发生意外的孩子太多了,以至于她成了周围大人们眼中的灾星,天煞孤星。走到路上是会被那些成年人直接一脚踹出去的,看到她就一个巴掌甩过去的,根本不管她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云初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
“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全部都是被人设计的?全部都是那个为了刺激她心理变态的人一手导演的?”云初的声音有些抖,但她自己却完全没有发现。
“对。”谈晋承的语气依旧平静,似乎他说的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跟他毫无关系的人身上一般。
他的态度看起来实在是冷漠。
可是在云初看来,这分明就是一种痛到了极致的麻木!
旁观者的云初,只是听着他说,就觉得痛不欲生了,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谈晋承会是什么心情!
他在第一次知道发生在他最爱的人身上的这些事情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难以想象。
绝对的难以想象!
云初根本无法想象到,谈晋承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心会痛到什么地步!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恐怕是谈晋承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也正是因为体会过那种痛,他才不忍心让孩子们也去经历那种痛。
而这,就是他一直不肯告诉谈泽有关谈泽母亲的事情的真正原因!
云初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她不该这么好奇的,不该问谈晋承的,不该知道这答案的。
因为她也没有办法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谈泽。
她无法将这么残忍这么残忍的事情,告诉谈泽!
真的是太残忍太残忍了,残忍到了极点的残忍。
“有了小时候的这种经历,她再也不敢随便跟任何人走近了。可是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减少。在她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放学之后,她被人骗去了体育器材室。在那里,她被人脱光了衣服,剃光了头发、眉毛……最后全身捆上了透明胶带,所在体育器材室里。第二天就是运动会,体育器材室的门一打开,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当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