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衬衫、西裤行业精英打扮的人走进来,为首的男人从头到脚无一不透露着霸气和权威。
庞飞儿看到一双锋利的深眸掷过来,空气都凝结了。一脸的惊慌失措,仓皇间她的唇贴上了白延凯的。
白延凯抗拒的转头,不期然对上那道夺人的视线,突然激动起来,仿佛他怀里的正是简然,他不能输,那股无法发泄的恨意统统转化成报复的心理。他猛地就箍住了庞飞儿的腰,狠狠的吻下去。
庞飞儿原本就是这方面的高手,顿时两人火热的接吻,看呆了前台。
吴浅深不屑的一笑,低沉的眸子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他倒是很好奇白延凯跑到他这里跟女人乱搞,是几个意思。
看似吻的如胶似漆的两人各怀鬼胎,庞飞儿眼角的余光望着吴浅深,他一步步的走远,她失魂落魄的看失了神醣。
白延凯却真的将她当成简然,霸道的按住她的头投入的吻下去。
“喂,你想干什么?刚才的正人君子呢!”
庞飞儿用力的推开他,嫌弃的摸着嘴角的口水,见到吴浅深之后,她内心倍受煎熬,落寞的像个无辜的少女,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重返他的身边。
“想过河拆桥?”白延凯也从迷幻中清醒,他掐住了她的下巴,狠狠朝吴浅深出现的位置看去。“仰慕吴总,凭你?”
他把她当成是吴浅深的崇拜者,吴浅深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出道早、有几个臭钱,她以为自己长的像简然就可以吸引吴浅深的注意力了。
“你认识他?”庞飞儿睁大眼,多了份焦虑。她不想碰吴浅深身边的人,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她懂,这是吴浅深的忌讳,八年前如果不是她跟浅墨不清不楚的搞在一起、吴浅深怎么会把自己让给浅墨。
“吴总在T市大名鼎鼎!”白延凯忍不住嘲讽道。
“忘记你们都是律师!”看他妒忌的脸,庞飞儿松了口气说道。
听她这么说,白延凯沉思起来。他轻易的看出了庞飞儿的表情变化,仅提了吴总两个字她就晓得吴浅深是律师,哼,白延凯阴沉着脸,故意问道。
“你们认识,刚才怎么不打个招呼?”
庞飞儿垂着眼,拢着头发装作没有听见,拎着手包要走。“谢谢你的招待!”
白延凯也没有阻拦,他眼神复杂的扫了庞飞儿一眼,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追上去。
秋风卷着茂盛的绿植,发出哗哗声响。
射灯的光芒从建筑物的玻璃折射在大理石地面上,形成无数道飘渺的光影。像人的心,站在光下再多的光芒也不觉得耀眼,站在黑暗里一道光都会有希望诞生。
庞飞儿双手抱在胸前,翘着脚侧着身子焦躁的伸手拦车,两条长腿在路灯下格外的显眼。她这么站在很惹眼,一辆在会所周围徘徊的豪车都在不远处伺机而动,如此靓丽的女人一向招惹搭讪的人。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上面的电话。代驾开我的车过来,可以送你回去!”白延凯将名片往庞飞儿手中一塞,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庞飞儿的身边。他这么一站,打消了远远迎过来少爷打扮的男人。
庞飞儿看也不看,手一松,名片掉在地上,顺着风就刮跑了。
不给他面子,白延凯不悦的抿着唇,扭头看到她的侧脸,更似简然了,他表情多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忍不住嘱咐道,“穿成这样,小心点!”
这时,他的车从远处开过来,没再多看一眼庞飞儿。
就在白延凯钻进车里,庞飞儿气势汹汹的就拉开了后车门。白延凯歪头发怔,她高高的抬着下巴报了一个地址,接着伸手,问白延凯要名片。
白延凯也懒得再看她,闭着眼睛报了一个手机号。在庞飞儿下车以后,他看了眼高档小区,哼了一声,让司机调头。
代驾司机将电台的声音开的很大,正在讲一个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开头很美好结局很悲惨,女人离婚后发现有了身孕,夫家不仅没有给半毛钱抚养费,前夫转身再娶,女人最后难产死了,要多惨有多惨。
他嗤鼻一笑,司机听见他感兴趣了,多聊了几句,说现在的人不管有钱没钱,结婚离婚就是个上厕所的功夫,能嫁入豪门的都不谈什么感情。
“真亦假、假亦真,都比不上这个!”
白延凯比划了一个数钱的姿势,代价司机哈哈笑起来,认同。
从这个听起来很假很老套的故事里他突然联想到简然,吴浅深会不会抛弃她,可是他为什么要娶简然?如果他想玩玩,大街上多的是送上门的女人,为什么偏偏看中了简然?
自嘲的一笑,白延凯掏出手机,他知道吴浅深现在还呆在会所,简然一个人在家,他可以给她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几乎是毫不犹豫,他拔出电话又挂了,打了座机。他很明白,简然一直在回避自己,一定不会接他的电话,只要他说是简然的朋友,保姆会拿着座机找到她。
果不其然,张嫂上楼找简然,她先划亮了手机屏幕,手机并没有关机,才疑惑的接了电话。这个时间,除了吴浅深不会有人打座机。
简然喂了几声不见对方应,只有吴浅深才会这么无聊,有几次他故意站在大门口给她打电话,她转身下楼。
那头,白延凯屏住呼吸听简然自言自语,眼神复杂的笑起来。
“小然,还没睡!”
“……”
听到对方的声音,简然僵在楼梯上,安静的眨着眼睛,他平淡的语气就像以前一样,在睡前习惯给她打一通电话聊几句。
“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
“刚才、我见到吴总了。他真是大忙人,带了很多人去会所应酬,估计要呆几个钟头。像他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陪你。想起以前,我也整天忙,记得咱俩上次看电影差不多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在大学的时候还能陪你逛个街,自从我进律所实习,挤不出跟你约会的时间,有好几次说好了去看电影,我刚坐下就被电话喊走,你还很大度的跟我说工作要紧、”
白延凯酸涩的扯到过去,遗憾的情绪顺着电波传染给简然,她虽一言不发,也陷入回忆。半响,她淡淡的反问道。
“你想说什么就抓紧说,我要挂了!”
“别挂,小然!”白延凯紧紧的捧住手机,神情怀念。
“……”
“我、”白延凯涌到嘴边的话噎住了,他带着后悔不已的腔调弥补道。“你要跟他说你需要人陪,不要把他推给工作,没有什么工作比你更需要他,你要把他留住知不知道?别到以后失去了再后悔,你知道我有多后悔那天没有下定狠心!如果当时我不听她们的话,不在乎你能不能生孩子,我们现在会很幸福的在一起,也会有孩子!哪怕我能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光,现在也不会遗憾,我有很多地方没有跟你一起去过,很多事情没有跟你一起做过,我现在、吃到好吃的餐厅还想带着你一块,可是、”
简然没有听到白延凯的哭声,在白延凯说到“那天”的时候,她已将听筒拿离了耳边。
她也是个容易后悔的人,不止一次在吴浅深面前反悔,却发现吃了后悔药之后也回不到过去,与其这样,不如放下无法拥有的东西。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挪步时,简然感觉脚已经站的发麻,她缓缓的走下楼,轻轻的将电话搁下,就像她放下了曾经的感情。
照往常一样,在玄关摆一双鞋头朝里的拖鞋,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水台上,将干净的内、衣裤和睡衣拿到淋浴间,室内的温度调至26摄氏度,这些都是吴浅深回来需要的。
似乎,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就会远离曾经的习惯。
……
白延凯斜躺在副座上,脚伸到了挡风玻璃前,他的情绪已恢复平静。
自从马倩倩流产,他们就开始分床睡,反正天天在外面应酬,他也懒的回家。他心里清楚,马倩倩害怕他追问体检报告的事情,还有她害怕同房、害怕怀孕。
身边躺着心肠这么恶毒的女人,谁有心情碰她,更好不是!他认命的用手锤了下车门,再晚一点,他回去直接上、床睡觉更好。就在他无聊的蹲在车里靠时间,忽然看到杨树青夹着一包东西走出单元门。
刚过了鬼节,难道再去给他父亲烧纸?白延凯叹了口气,他自幼丧父,杨树青也未改嫁,这是他佩服母亲重情重义的地方,担心杨树青伤心,他跟了过去。
背风处垃圾堆,杨树青四周看了看,才大胆的将纸袋子里的文件都倒出来。几张照片掉在最上面,被白延凯一眼认出来,他见过。杨树青摔在他眼前让他认清楚,是简然背叛他跟了吴浅深,这还需要杨树青躲着烧毁么?
许是心想烧的差不多了,杨树青轻松的站起来拍拍手,又踩了踩翻腾的火星,那些残片很快就会被风吹散,没人会对垃圾堆边上的焚烧物感兴趣。
就在她离去之后,白延凯沉着脸,用手将没有烧尽的纸片捡了出来。看到上面千疮百孔的图片后,他惊愕的愤怒起来,几乎站不住。残留的理智让他沉住气,他脱下了衬衫,将地上所有的残渣都裹起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