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仔的最后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令陈美珍眼前一阵发黑,脑袋嗡嗡作响。
志威不让他们插手郑家铭的事,也就是说他不想与郑家铭有仇。
呵呵,也对,黑白两道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当然是少惹为妙!志威根本不知道我还活着,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陌生女人冒险呢?
我真是傻,为什么要在心里存在那么一丝侥幸?好不容易回到这里,却得到这么一个残酷的结果!我是个笨蛋!
美珍死了!志威的美珍早就死了!
“南宫小姐?你……没事吧?”基仔突然发现她很不对劲,浑身散发出痛苦和绝望的气息,有些担心地问道。
陈美珍的脸色苍白如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饱含着泪水的眼里满是碎裂的伤痛,手里的水杯握得越来越紧,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基仔看着她手中的水杯,隐隐感到不安,万一她想不开,那只玻璃杯很有可能成为自杀的利器。他伸手想要夺下水杯,干笑着说道:“南宫小姐,还想喝水吗?我帮你再倒一杯!”
陈美珍缓缓回过神,泪流满面的望向他,肩膀不停地抽动,低低抽泣。
基仔心脏突地一跳,这个样子叫人既心疼又可怜,郑家铭怎么能狠下心来虐待她呢?眼里的倔强与柔弱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突然发现这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会激发男人yin虐的欲望,想要征服她眼里的那一丝倔强,连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一股热流迅速在体内流窜开来,紧张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下去。
陈美珍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慢慢地把水杯递了过去,生硬地说道:“谢谢,我不喝了!”
基仔继续低着头,伸手摸索着水杯的位置,一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被电到了一样弹开,然后找准方向,快速地接过水杯,转身放回桌上。
他背对着陈美珍,沉默许久,望着桌上的水壶发呆,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好。如果威哥在这里,会不会保护这个女人呢?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负女人的大男人,或许会帮助她吧!
“呃……基仔,我……我想问……”陈美珍吞吞吐吐的难以启齿,窘迫地抓着被子,用力地蹂躏成一团又松开,周而复始。
基仔没有回头,心神有些恍惚:“嗯?什么?”
陈美珍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起十二分勇气,嗫嚅道:“那个……你说的威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虽然很想马上知道林志威的近况,但是问得太过直接的话,很容易引起怀疑。
“什么样的人?”基仔细细地回味着这句话,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对弟兄们不错,是个很好的老大!只是……”
他忽然醒觉到什么,眼中掠过一道淡淡的清光,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什么?”陈美珍好奇地望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事,在她的印象当中,基仔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什么心事也藏不住,有时还傻得可爱。可是,今天晚上的他不一样,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正确来说城府很深。
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陈美珍感到莫名的焦躁和不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稍纵即逝。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能随便乱猜,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志威不可能把这种人留在自己身边!这样跟玩火自焚有什么区别,志威不会这么做!
“只是珍姐死了之后,威哥就变得郁郁寡欢,很少见到他笑了!”基仔突然开口打断她的思绪,转过身注视着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伤心地说道:“珍姐走后,威哥一直用酒精麻痹自己,弟兄们看着都难受,可是谁也不敢劝,就怕话还没有说到两句,他就动手打人了!前段时间有个玉儿陪着他,脾气还稍稍收敛了一些,后来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把玉儿毫不留情地甩了,行踪变得诡异无常,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真怕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之前的猜疑总算是虚惊一场,陈美珍仔细地听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担心、紧张、痛苦、伤心……甚至还有些吃醋。
玉儿,一定就是朱玉玲,和她见过几次面,脾气和自己一样倔,高傲得像个女王,常常都要志威帮她解围,一口一个威哥叫得销魂难耐,还在自己的面前戏谑,如果自己不喜欢志威了,就把他让给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喜欢志威!呵呵!现在,或许只有她才配得上志威,我现在什么也不是,还吃什么醋啊?
志威把她甩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已经发现了?!那天在浴室里,那么激动地抱着我,他已经知道了吗?我并没有死,他知道了!
可是,我现在的样子……
陈美珍缓缓摸向自己的脸,痛苦地摇头。
怎么可能回到从前,我的样子都变了,心也变了,志威不会再爱我了,不会再要我了!
陈美珍渐渐激动起来,情绪一下子失控,近乎疯狂地抓自己的脸,只想要抓破它,毁了它,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宁愿不要!
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刮过肌肤,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基仔顿时吓傻了,惶急中扑了上去,用力地抓住她的双手,阻止她再抓伤自己,厉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干嘛非要抓破脸啊?”
“放开我!放开我!这张脸不是我的,我不要!我不要!”陈美珍拼命地挣扎着,双手被束缚,就在床上乱踢乱踹,把被子踢下了床,床单变得凌乱不堪。
基仔没想到她挣扎的力气这么大,眼看快要抓不住,急中生智,挥出一拳重重地打中她的腹部,愤然吼道:“给我冷静一点儿!你在这里弄伤了自己,我可不好向郑家铭交待!再乱来我就把你绑起来,反正只要完好无损地交回去就行了。你回去之后,想死想活随便你!”
陈美珍闷哼一声,痛得脸都有些扭曲了,不停地喘气。听着基仔无情的话,感觉心脏好像被活生生地撕裂,比起打在腹上的一拳痛上千百倍。
现在的她是属于郑家铭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救她!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