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林志威怒吼。
“不放。谁允许你自杀了?”孙雨泽毫不退让,露出了严峻的神色,“就算我对你做了那种事,你也不能寻死啊,错又不在你,当时已经危及到你的性命,我不得不这么做,你明白吗?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孙雨泽见林志威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威,如果你要追究的话,首先是对你下药的变态Edgar子爵,然后是SS组织的混蛋Mike,最后就是我这个不想见死不救的笨蛋。你说吧,想怎么处置?叫我杀了他们两个,然后我再自杀,都不成问题。”
林志威沉默,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压制心中的痛苦。如果换作以前,林志威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三个,一雪前耻,但是现在他犹豫了。
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自己能力不够,才被别人轻易地绑架了。以往的训练,全都是白费,还妄想凭自己一人之力去吞并富仕,摧毁黑狼,救回美珍,真是可笑。
等了许久,孙雨泽看他都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把刀柄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轻轻地放回桌子上,完全忽略了自己右手受的伤,默默地注视着他,心里有点乱。
自恃会读心术的孙雨泽,此刻却无法读懂林志威心里的一切,他就像一只默默舔着伤口的孤兽,不容别人轻易的靠近,如果硬是要闯进他的领域,不是把他逼疯,就有可能把他逼上绝路。
他不会真想这么做吧?孙雨泽不免觉得头皮隐隐发麻,试图缓和凝重的气氛,打趣地笑道:“威,你一定舍不得我死吧!”
林志威睁开眼睛,对上孙雨泽略显担忧的眼神,神色复杂起来,沉声道:“雨泽,对不起。我再也没有自信可以胜过郑家铭,应该说我已经输了,在湾仔码头那次爆炸中,真正的林志威已经死了。”
“说什么傻话?”孙雨泽不悦地皱眉,一把将林志威抱进怀里:“威,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当昨晚发生的事只是个意外,因为一个意外而丧失斗志,可不是我认识的威。要是你再这样消沉下去,我会决定给你洗脑,把你彻底地变成我的人,这样,你就不用再背着那些沉重的包袱,忘记所有的烦恼。”
林志威浑身剧震,孙雨泽不是对自己开玩笑,他会说到做到。
忽然意识到对方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林志威猛地推开了孙雨泽,困窘无措地后退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又羞又恼道:“不要以为我们做过了一次,你就开始得意忘形。看在你救我的份上饶你一命,但不等于不惩罚你,我想,把你的小弟弟割下来泡酒不错。”
孙雨泽吓得脸色数变,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下面,喊冤似地说道:“威,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我的宝贝啊,不管怎么说,昨晚是它的功劳。”
“你还说!”林志威大怒,突然看见孙雨泽仍在不停流血的右手,朝他走了过去。
孙雨泽步步后退,哭笑不得地说道:“威,你不会来真的吧?”
“你的手受伤了,让我看看。”林志威对他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表情。
孙雨泽看得痴痴入迷了,任由林志威查看自己的伤口。
林志威发觉伤口很深,深得见骨了,心里不禁有些抽痛,从柜子里拿出急救药箱,为孙雨泽仔细地处理伤口。
等孙雨泽回过神来的时候,伤口已经消毒并包扎好了。他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右手,露出满意的笑容,惊叹道:“威,真没想到,你包扎的技术这么好!嗯,可以去当护士了。”
“我阉割的技术更好,要不要试试?”林志威冲他翻了个白眼,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严肃地问道:“你这个偷窥变态狂,到底在我的房间里装了多少个针孔摄像头?”
“咦?!”孙雨泽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扯到这件事上,装作一脸无知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去。
不肯承认是吧。林志威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幅风景油画前,取下油画里暗藏的针孔摄像头,又去浴室取出了两个,拿给孙雨泽看:“我想应该不止这三个,你还要继续装傻吗?”
还好只找到三个,看来天花板、花瓶和电视机里的还没被发现。孙雨泽暗自庆幸,故作愁眉苦脸地看着林志威,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吧,我承认是我叫人装的,但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放心,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人看到……”
话说到一半,林志威已经气得脸色发青,握紧拳头,捏碎了手里的针孔摄像头,然后狠狠地朝他的腹部轰出一拳。
孙雨泽的反应极快,收腹的同时后退一步,避开了林志威的攻击,然后一个华丽地旋身,拉开了一段距离,却用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大叫道:“哇,我都承认了,你还发火?你可知道,刚刚被你毁掉的东西有多值钱,都可以买一辆法拉利了,可惜啊!可惜!”
林志威额头青筋暴跳:“少啰嗦!你最好站在那里,乖乖地让我揍,否则你的损失就不止这点了。”
“嘿嘿,你把这座房子拆了都不要紧,只要你能消气就行了。”孙雨泽厚着脸皮调侃,吃定对方根本不会拆房子。
林志威愣了一下,反而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坐到椅子上,采取了无视孙雨泽存在的态度。
“威,不玩了吗?威,不揍我啦?威?威……”孙雨泽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对方完全当作没听见。
一分钟不到,孙雨泽已经受不了这种冷漠,走过去半蹲在林志威面前,主动认输了:“对不起!我向你认错了,不要不理我嘛!剩下的摄像头我会叫人全部撤掉,保证再也不偷看你了,这样还不行吗?威,我都知错了,回应我一句好不?”
沉默了半晌,确定孙雨泽因为沮丧而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林志威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洪兴帮早就有消息传回来,是不是?你到底想隐瞒我什么?”
孙雨泽听到他终于对自己说话,高兴地脱口而出:“是有消息传回来,林达在你的假葬礼那天,被郑家铭的人抓走了,目前不知道被他藏在什么地方,生死未卜。”看到林志威震惊的表情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心里一惊,连忙安抚道:“别担心,我会叫思远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林志威站起身来,眼中射出森厉神色,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雨泽,把我的证件还给我,我要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