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城没看她,视线落在书上的黑色字迹上,“爸妈有你这样懂事的儿媳妇,真是他们的福气。”
林诗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不说你最有福气。”
“我也有福气。”这话太散漫,有些敷衍的味道。
“我下午给爸妈打电话的时候,他们说,小柠姐没给他们打电话,也没给金家说自己还活着的消息,都是一家人,第一时间不应该告诉家人吗?”
“你爸妈对此不满?”他将书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多少有一些,爸妈还有金家知道她被枪毙,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的,她活着不告诉大家,大家会怎么想,拿她当女儿,她呢,拿他们当爸妈了吗?”
“这还用说。”拓跋孤城缓缓道,“自然是把你们当家人的,不当家人为何要认干亲?她又不缺爸妈。”
林诗诗嗤笑了一声,“老公,你一点都不懂,她认我爸妈做父母,自然是因为我家的地位,金家也一样,如果我家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小柠姐会认?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说她认你们为了权势,那你们认她就没有所图?”对于这样你情我愿的事情,拓跋孤城洞察的太清晰了,“你不是说,你当初被她算会死,你被紧急抢救的时候,是她费尽全力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就算她图你们的权势,你们不也图她的能力?况且,你不是说,她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让你们帮她做什么吗?”
林诗诗噎住,有些小不满,“我怎么感觉老公你在帮小柠姐说话?”
“我只是阐述事实。”拓跋孤城声音放低,“你们这样的干亲,就是互相利用,既是互相利用,又怎么能让人把你们当真的亲人来看,况且,你们也没有把她当真的亲人来看。”
“我们当亲人来看了。”林诗诗辩解,“我爸妈都是把她当女儿看待的,我也把她当我姐看待的。”
拓跋孤城不想跟她争执,搂着她,“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老公……”林诗诗挣扎着坐了起来,转头看着他。
“怎么了?”
“你老实的告诉我,你觉得小柠姐漂亮吗?”
拓跋孤城挑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你眼里的她,是什么样的。”林诗诗晃了晃他的胳膊,“快说。”
“你让我怎么说?”他口气略重,“没法说。”
“怎么没法说啊,就说你觉得漂亮还是不漂亮就好了呀。”
见她不知道答案不罢休,他只得说道,“客观的来说,她长的的确漂亮。”
“那比起我来呢?”
“比起你啊。”他看着林诗诗一脸期盼的表情,到底说了句,“她跟你无法相提并论。”
林诗诗听完果然喜不自胜,“真的?”
“真的。”
他的话可以认为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无非是说,她们是两个不一样的人,无法摆在同一个位置做比较。
第二层意思便是:安小柠完全无法跟林诗诗相比。
这就是拓跋孤城说话的高明之处,他觉得自己的意思是第一层意思,而林诗诗,自然就认为是第二层了。
“老公。”她躺着喊了一声,“从我怀孕后你就再也没碰过我了,医生说我三个月往后我们可以过夫妻生活,小心点就没事了。”
他伸出手放在她的肚皮上,“小心为上,你怀着孕呢。”
“可是不要紧……”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我想要。”
“听话。”他毫无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万一出点什么问题,怎么办,睡吧。”
林诗诗见他这般的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也不再说什么,安心的入睡。
等她睡着,他还睁着眼睛。
满脑子都是另外一个女人的音容相貌,还是忍不住下床到外面给他打了个电话。
安小柠都睡着了,迷迷糊糊接他的电话,“喂。”
“睡了?”
“殿下还没睡么?”
“想你了。”
安小柠顿时没了音,她睁开眼睛,身子朝着床头靠,带着无奈的声音喊了一声,“殿下……”
他笑出声来,“不逗你了,快睡吧。”
“昂,晚安。”
“晚安。”
安小柠挂断,看了一眼屏幕,一条未读新短信。
她点开一看内容,急忙给短信的主人回了个电话。
“我早早的睡了,刚看见你的短信。”
“我在你家大门外。”磁性的声音说出口便没了音,安小柠一看,电话给挂了。
她没穿睡衣,直接套上到膝盖的长羽绒服,拉上拉链就打开了卧室的门。
值班的是小九,看见她出来,立即问,“姐是要喝水么?”
“不是,出去一趟。”
“用喊小五小八么?”
“不用不用,就到大门外。”她踩着拖鞋下了楼。
外面刮起了小风,冷飕飕的,她揣着口袋到了大门外,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哪儿来的人?
难道是在忽悠她?
安小柠又仔细瞧了瞧,确定没瞧见人,刚准备进去,远处响起了一声口哨。
她循着看去,对面楼道口站着一道人影。
一路小跑着过去,忍不住喷笑,“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还不是不想让你为难。”他拿出手机照明,指了指上面的时间,“你再不回消息,我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怎么不打电话?”
“我寻死你不回短信很可能在洗澡或者是睡了,洗澡的话你看了短信会给我回复,睡觉的话,打电话岂不是把你吵醒?”
她认真端详着他,眉眼止不住的笑意,“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的体贴我了?”
“体贴不体贴,全看心情。”他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伸出手抱住了她,“我不惧怕任何人,可我不愿意再让你陷入困境当中,每日这样与你相见,哪怕偷偷摸摸,我也觉得快乐。”
安小柠靠在他肩膀上,没有说话。
漆黑的楼道内两个人影相拥着,“你怎么来的?”
“走路来的信不信?”
“信……”
他不惧怕任何人,可她打心眼里还是畏惧拓跋孤城的权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