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一年多,秋楠又回到了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秋苑。
中国的新春将近,B市的冬天比起新加坡要冷上许多,秋楠一行回到秋苑的时候,这里一切未变,只是添了一个精致的儿童房。
一下子从温暖的地方来到极冷的世界,秋暮蓝俨然很不习惯,没两天,便开始感冒发烧,一张小脸烧的通红,却硬是不哭不闹,把秋楠急得直流泪。
许修远前来替小家伙扎针,她睁大黑曜石似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安静的样子,让许修远都不免放轻了又放轻了手脚,仿佛力度稍微大上一些,都是一种罪过。
扎过针之后,又给她在额上贴上了降温贴,秋暮蓝才在她的那张小床上沉沉睡去,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像个熟的不能再熟的红苹果,叫人万分怜惜。
许修远看了一眼坐在小床边定睛看着孩子的秋楠,满目担忧和怜爱,不由叹了一声。
任你再淡泊冷漠,面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时,也只能柔成一滩水,恨不得代其身受,担进她的所有痛和苦。
一年多没见她,比起从前的淡漠空洞,虚无缥缈,她身形更单薄纤细了些,眉眼间却添了一丝人气,但这仅仅是面对孩子时,在他们面前,依旧淡的让人看不穿。
或许这就是骨肉相连所然吧,会把一颗冰冷的心捂暖,会让你觉得不再孤独。
大概知道她生产时经历了什么,几乎没在那场生产中死去,所以神寒很是紧张她的身子,即使是在有暖气的屋子里,也穿得厚厚的,生怕冻着受凉。
她被生产折腾过的身子,尽管经过休养已经好了许多,但她本来就娇贵孱弱,这样的生产只会让她雪上加霜,是经不过半点折腾的。
“小孩子有时候发烧也会有好处,你别太担心了,当心自己的身体才好。”许修远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对秋楠说道。
秋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看向丽姨说道:“丽姨,你送送许医生吧。”
许修远叹了一口气,暗付自己说了还是白说,还是和神寒说一声比较好,省的他三天两天打爆电话要他过来秋苑看诊。
从前是秋楠,现在还多加个秋暮蓝,他又当了儿科医生了,看来日后不在心脏科,去妇科儿科也饿不死。
他自嘲一笑,走到门口处,忽地又念了一声,转过头笑着说道:“秋暮蓝,这名字起得真好。暮,有黄昏日落之意,小家伙是傍晚出生?蓝,楠,恋慕秋楠?”
秋楠一怔,看着那俊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暮蓝,慕楠,是这样的意思吗?
小暮蓝确实是在傍晚出生,但是以蓝为名,她却从没深想。
曾经看过一本小说,男主角也以女主角的名字为孩子命名,当时她一笑置之,但现在,她却有股子奇异的感觉从心口浮上来。
许修远从二楼的婴儿房下来,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走进了位于一楼的书房,神寒正拿着一张相片想得入神,见他进来,不慌不忙地把相片放进抽屉里。
“小暮还好吗?”神寒从桌面上的白金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上,隔着烟雾淡声询问。
他不像其她人叫秋暮蓝为蓝蓝,只叫小暮,对于这个几乎夺去秋楠性命的女儿,他也没在众人面前表示出太多的关爱,尽管她是他唯一的女儿。
不是不爱,而是他的心只在她的母亲秋楠身上,这一生只给了一个人,再不会像爱秋楠那般爱她,他能给的,只是一个作为父亲的关心和爱护。
“环境一下子改变得太快,小孩子未免会不适应,我搞不懂,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接回她们。”许修远自顾自地拉开他书桌前面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说道。
神寒喷了一口烟雾,靠在椅背上,有些飘渺地说道:“你不会了解,想一个人想到肺都在疼痛的感觉。这里,还有这里,每呼吸一下,都在抽痛。”他伸手按了按心脏和肺部的位置。
许修远默然,从前是不懂,现在,他大概也懂了,分开这么久,他每想起那没心没肺的死女人,就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作孽啊!从前嘲笑神寒他们太多,现在报应来了。
“现在接下来怎么做?”许修远摇了摇头,把浮现在脑海里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甩掉,看向他问。
总裁交接仪式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都会变得很顺畅,他是要怎么做,真的按照原来的计划,一举歼灭神氏吗?
搞不懂,他心里到底藏着多少故事,才会这般的恨神氏,恨那个纵横了大半辈子已迟暮的老人,就连生下的孩子,也不屑冠于神这个姓氏,仅仅是因为那人想要把他操控成傀儡吗?
听到那孩子叫秋暮蓝的时候,他真的呆了几分,总以为他会给那孩子一个姓,却不料,他竟不屑于此。
神寒冷哼一声,眸子半眯起来,抿着唇说道:“没那么简单。他迟迟见付妍敏的肚子没反应,似乎有些警觉,在董事会上还占着主事权。”
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就相信他交出真正主事权,神氏就不会在他的领导下发展至今了,神景雄,从来都不是个轻易相信他人的人,即使这人是他的骨血连亲。
他虽然是老了,但脑子,却始终还没生锈,眼睛也还没瞎,他和付妍敏的貌合神离,他不会看不清楚。
但即管是这样又如何呢?现在行政总裁是他神寒,神氏一下子不能瓦解,一点一点的被蚕食,总有一天,会溃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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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他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还清楚记录在案呢。
“你不会真的要付妍敏守活寡吧?”许修远抽了抽嘴角,近期在杂志上看见的付妍敏,可是憔悴不堪,一副深闺怨妇样,那里有往日的明艳照人。
神寒挑了挑眉,冷冷地勾起嘴角,目光落向不知名的地方:“她不是要当神太太吗?要坐上这个宝座,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
看着他嘴角上那抹残忍的笑容,许修远打了个寒颤,守活寡,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代价也太大了吧?小说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