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路易斯眯着眼,凉薄的唇线缓缓吐出的事绝望地让人窒息的话语,他圈着朱贝儿腰肢的手力道极重,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子里一般,她齐肩的发丝飞扬过他的面颊,每一次挣扎,都能卷起一阵清香的,扑鼻的味道,那是独属于她的体香,是他魂牵梦萦的味道。
舍不得放开,舍不得松手,好似一松开,她就会逃掉,从他的世界里,远远的逃离开来。
“路易斯,我真的累了,玩不起了,你想要找一个女人,或者床伴,或者是情人,请你找别人好不好?”朱贝儿徒劳的挣扎,都是无用功,她近乎哽咽的开口呢喃道。
她才二十二岁啊,可这半年的生活,却仿佛用尽了她一辈子的力气,纠缠、痛苦、逃离、回来、无限制的循环重复,她累了。
云飞扬是她想忘而忘不掉的,路易斯是她想躲却躲不开的,心像是被谁凿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啸着在里面刮进刮出,眼角一滴滴晶莹的泪珠,簌簌的落下,滚烫的,溅在路易斯的胳膊上,烫得他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朱贝儿,我说过的,这辈子我要定了你!”路易斯铿锵有力的说着,碧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片坚定之色,他深邃忧郁的脸廓,带着势在必得的霸道,望入她绝望的杏眼中,将自己的心思毫无保留的通通展开在她面前。
朱贝儿浑身一颤,挣扎的力气蓦地小了起来,“你要我什么?”她凄惨的勾起嘴角,“这具身体吗?”手指攀上锁骨,将羽绒衫的拉链刷拉一声拉下,“你要,我给你!然后你放我离开!”
路易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随机,铺天盖地的悲凉,顺着空气从毛孔中窜入,将他的心紧紧地包围,“你……”
“除了这个身体,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了。”朱贝儿幽幽的说道,她曾经璀璨而又耀眼的眸子,这一刻只剩下一片死灰,眉宇间再没有了二十岁女人该有的活力与青春,她输了,被这痛苦地现实,抨击得支离破碎。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在静谧的房间里久久不绝,路易斯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几乎用了十成的力气,朱贝儿半张脸偏了过去,脸颊迅速的红了起来,白皙的肌肤上,那鲜红得掌印,那么骇人,那么扎眼,嘴角一窜血渍,蔓延而落,“你要的难道不是这个吗?”
“啪!!”
回应她的是又一个大力的掌掴,路易斯的左手几乎扇得发麻,他霍然起身,朱贝儿消瘦的身躯因惯性跌落到地上,宛如一只断翅的蝴蝶,她从不曾弯过的背脊,这一刻,真真切切的弯了下去,膝盖折起,她将自己抱成一团,整个人不住的哆嗦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声声悲拗的哽咽,似泣血的哀鸣。
看到这样的她,路易斯眸子里掠过一分痛楚,转瞬即逝,他冷漠的转身抛下一句话:“你为了他,还要作践自己到什么地步?”
他路易斯还不屑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是她将身体和心灵一同交付,而不是这么冰冷的交易的方式!
房门被他大力的摔上,砰地一声巨响,房檐上的灰尘簌簌的落了一地。
朱贝儿没有抬头,愈发
用力的紧抱着自己,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在冰凉的地板上窸窸窣窣的摸索一阵,碰到那块微凉的玉石时,她下意识的将它握在掌心。
她要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够忘记脑子里这一堆不停闪现的,像是交卷的底片一般的画面?怎么样才可以做到,将他和王纯雪翻云覆雨的场景全部遗忘掉?
不可能啊……
她痛苦地抱住脑袋,红唇中,流淌出的事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心痛难耐。
离开放映室的路易斯,整个人颓废的靠在屋外的走廊上,青葱的手指探入西装的上衣,从里面掏出一支上等雪茄,用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吞云吐雾中,他深邃的脸廓,显得愈发忧郁。
晚餐时分,厨房的意大利大厨准备了一桌子中餐,都是清淡可口的小菜,高汤是中药炖土鸡,香气扑鼻,路易斯端坐在长桌的上首,他在等,等朱贝儿的出现,可直到这满桌子的菜肴都变凉时,她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过。
难道她真的忘不了云飞扬?即使是在亲眼见到他们两个人上床的画面后,还是走不出来?路易斯烦躁的一拍桌子,拂袖起身,大步迈上二楼的放映室,一脚将房门踹开,他以为,他会看见她绝望、无助的画面,却没想到,她竟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眼角挂着眼泪,整张脸白得近乎透明,嬴弱的身躯,胸前的波涛微微起伏着,那是足够让男人血脉膨胀的弧线。
路易斯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稳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刚准备弯腰将她抱起来送回卧室,岂料,就在他准备伸手的瞬间,她的掌心有什么东西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定眼一看,赫然是那块玉!
路易斯眸光一沉,伸出的胳膊就这么突兀的停在半空中,随后,五指紧紧地握成一团,俊美的脸颊上,一片狰狞之色。
好!果真是好!她居然……居然……
盛怒将他心底最后的一抹温情扑灭,路易斯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瞪着沙发上酣睡的朱贝儿,那参杂了绝望与痛苦地视线,一如他现在的心绪,烦躁、凌乱,身体里好像有一只猛兽正在不停地叫嚣着,想要冲出牢笼!
他发颤的手臂,狠狠地推搡着朱贝儿的身躯:“朱贝儿……朱贝儿……”
宛如恶魔般低沉、冷酷的嗓音,让还在睡梦中的朱贝儿打了个寒颤,她是真的疲了,也倦了,来到意大利这几天,她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好觉,担心着路易斯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出手,害怕着每每醒来,身旁会多一个人,甚至于好几次,她都会在噩梦中惊醒,他的突袭,让朱贝儿的神经高度紧张,以至于一度陷入自我封闭的状态,而今天,那一段长达一个小时的Vcr,却是摧毁朱贝儿心理防线的最后一块巨石。
浑浑噩噩的,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火炉中,浑身烫得惊人,她是不是快死掉了?朱贝儿恍惚的想着,其实就这么死掉也不错。
放任自己的思绪陷入黑暗,朱贝儿甚至于面露微笑迎接着,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她脸上那笑,仿佛是要摆脱掉所有的困扰与折磨,那么释然,那么坚决!惊得路易斯,心头漏了半拍,胸腔里熊熊的怒火,刹那间退得一干二净,他的手轻拍
上朱贝儿的脸颊,却愕然的发现,她的体温烫得惊人!好似被酷热的阳光曝晒过。
“贝儿?贝儿!?”路易斯大吼着,却怎样也叫不醒她。
黑鬼在二十分钟后和白鬼、青鬼一起赶到城堡,路易斯整个人蹲在沙发边,身影落寞、寂寥。
“Boss?”黑鬼焦急的走上前,声音发颤。
路易斯极缓的抬起头,脸上一片阴霾,他猛地拽住黑鬼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沙发上的朱贝儿,嘴唇乌青,哆嗦半天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Boss,你先冷静,”白鬼一推鼻梁上的平光镜,冷静的开口,这样的路易斯根本不是他认识的教父!这样的他,脆弱得几乎不堪一击,为了一个女人……他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那个狠决、无情的教父,去哪儿了?
许是他的话起到了作用,路易斯的神色很快镇定下来,他只是太害怕了,在看见她昏迷不醒时,那种恐慌就像是被人丢进水中,漫天的海水铺天盖地的淹入他的口鼻,让他窒息!
“黑鬼,交给你了。”他嘶哑的嗓音,在静谧的放映室内响起。
黑鬼重重点头,一手捏着朱贝儿的脉象,一手翻看着她的眼皮,沉默的气氛,让路易斯心慌,他一把扯开身上西装内的白色衬衫纽扣,露出凝脂般的雪白肌肤,背转过身去,掏出一支雪茄,明明灭灭的烟火,将他的神色陇上了一层极淡的朦胧,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
黑鬼检查完,轻叹口气,一周内,他为朱贝儿看了两次病,这女人身子骨也太柔弱了些,要是以后真嫁给Boss,那可不是成了Boss的软肋?他摇摇头,将这抹想法压在心底,朝路易斯汇报道:“朱小姐气血不顺,又积郁在心,所以导致昏迷,引起发热,我给她挂上点滴,输液后就能退烧了。”
路易斯指缝间的雪茄轻微的颤了一下,他漠然点头:“恩。”
“Boss,有句话,虽然不中听,但我还是要说。”青鬼看了眼沙发上的朱贝儿,朝路易斯郑重的开口。
“你说。”沙哑的嗓音随着烟雾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朱贝儿,她不适合你,如果她只是跟过云飞扬也就罢了,可她心底根本没有你的位置!Boss,你强行留她在身边,不是折磨自己吗?”他是真看不过去了,今天他们三兄弟本来在酒楼小聚,却被路易斯一通电话呼叫过来,一路上,黑鬼就把几次为朱贝儿看病的事告诉了两人,如果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折磨得不仅是她,还有路易斯!
一份感情,只剩下彼此折磨,那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青鬼并不想看到堂堂黑手党的教父,为了一个女人连百年的基业也置之不理!
“自从认识朱贝儿,Boss,你有多久没打理过内政了?你知不知道,就在上周,恐怖组织在南非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南非政府昨天公然像恐怖组织施压,这次,他们甚至一并把我们也牵扯进去,说我们同楚萧联手,在南非当地引起数起恐怖行动,这件事,恐怕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吧?”青鬼振振有词的说道。
路易斯眉头一蹙,冷冽的视线扎根在白鬼身上:“为什么没有及时告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