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沈庭见云飞扬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怒不可遏!大声吼道。
他容易吗?为了这个兄弟,左右逢源,克制对心动的女人的喜欢,还要为他和社团里的人周旋,偏偏这皇帝不急急死他这个太监!
云飞扬剑眉微扬,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眸光冷清无波:“你放心,这个位置既然我坐了,就容不得旁人觊觎!社团的事你先放一放,给我开足马力全身心寻找朱贝儿!顺便派人去苏麻那边探探底,看看他那边的动静。”
如果朱贝儿落到那帮人手里,云飞扬不敢想象她将受到怎样的虐待!
“恩,我知道了,那明天的会议?”沈庭犹豫的问道。
云飞扬嘴角的笑加深了许多,他起身面对落地窗,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都市,冷冷的道:“我会去!我还想看看,这帮人又想打什么主意!”
只要他愿意去就好,沈庭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到实处,他重重点头,离开前,又吩咐一句:“你注意休息,社团还需要你。”
休息?云飞扬背对大门,落地窗上他的影子晦暗不明。
一天没找到朱贝儿,要他如何安心入眠?
一天不知道她的下落,他要如何才能睡个好觉?
眸光暗沉,那比海还深的情愫,只有在这无人之时,才敢暴露出来,薄唇微启,他深情的呢喃着:“你究竟在哪儿?”
被他心心念念的朱贝儿这一刻正在罗马的城堡中,目不转睛的看着笔记本。
从输入‘云飞扬’三个字开始,立刻出现了无数的新闻。
有他曾经交往过的绯闻,有他出入某时尚晚宴的照片,有他坐在游艇上,休闲度假的报道。
更多的却是说他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手段。
财经杂志的记者这样写道:“云飞扬,这个年轻、多金的总裁,在半年前推出新型电子芯片,带动香港经济发展,云氏财团,更是为香港的就业问题提供的保障,集团内部多达近万人,而这位总裁的花边新闻,与他的身价成正比,一位毕业于美国重点大学的海归,独立创业,是新世纪年轻一代的模范……”
美国大学毕业?
朱贝儿不屑的笑了,一个黑道老大却被这些人歌颂成遵纪守法,造福社会的新人类,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鼠标迅速下滑,她可不是为了看这些歌功颂德的东西的。
只可惜云飞扬的报道全部截止于一周前,这一周,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没有出现在任何新闻上。
他,是不是正在寻找自己?甚至将所有的事物抛之脑后?
朱贝儿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心底那抹雀跃却怎样也止不住。
路易斯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她带笑的表情,眉宇间溢满了温情,就像是在想着谁,那温柔得醉人的光芒,扎得他胸口生疼。
“在看什么?”他早就在隔壁截获朱贝儿的IP,知道了她正在调查云飞扬的小道消息,即使心里不悦,可他脸上却不露半分,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模样。
朱贝儿惊慌的将网页关掉,心虚得不敢看路易斯的眼,眸光惴惴不安的移到墙角,“我……我随便看看。”
“是吗?”路易斯眸光一沉,似极快的掠过几分不悦,绕过桌子,他双手从后将朱贝儿娇小的身躯固定在自己的双臂间,手指移动着鼠标,笑道:“这台电脑上有意大利时下最新潮的游戏,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一股清淡的古龙水味,从四面八方将朱贝儿笼罩,男性的气息浓郁的在她的四周凝聚。
可朱贝儿却没有一丁点的心动,她神色恍惚。
她记得,云飞扬身上也有一股香味,是神秘的小檀香,古朴、精致、好闻。
或许是习惯了云飞扬的味道,这一刻,朱贝儿甚至会觉得路易斯身上的香水味很刺鼻,她不适应的蹙起眉头,身体在他的怀里动了动,似要躲开。
“如果是他,你也会躲吗?”路易斯喑哑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响起,他的鼻息温热的喷溅在朱贝儿的耳后,姿势暧昧,朱贝儿根本不敢扭头,身体僵硬在原地,嘴角哆嗦着,问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种被人看穿的恐惧,让她不安起来。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吗?心因惊恐猛地加速。
扑通扑通的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路易斯凝神盯着她不安的脸,唇角的笑蓦地深了几分,似透着一股冷意,“我是说云……”
那个名字还未脱口而出,朱贝儿的躯体却开始打起颤,她乌黑剔透的眸子,近乎祈求的看向路易斯。
不要说!摆脱你不要说!
她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那个名字!
路易斯的心倏地软了,他收回手,倒退两步,高硕的身体斜靠在鹅黄色的墙纸上,身影落寞得让人心疼,璀璨的金发似挫败的耸嗒在他的额前,微叹着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嫉妒。”
嫉妒?朱贝儿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办,我只要一想到他和你曾经亲密无间过,你的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我这里就好痛。”他指着自己的心脏,神色抑郁,碧绿色的眸子,溢满了零零碎碎的痛楚,让人怜惜。
朱贝儿惊骇得手足无措,整个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我不是……他……”
她想说,她的心里没有云飞扬!她想说,她只是他囚禁在身边的战利品,是女仆。
可这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朱贝儿心底惨笑一声。
承认吧,其实你在意他的,如果不是在意,为什么在看见他和洪樾上床时,会心痛?为什么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为什么会因他一句话,或喜或悲?
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朱贝儿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说,她对云飞扬毫无半点感觉!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欺骗,她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收集他的犯罪证据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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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才终于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即使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朱贝儿僵硬的站在原地,脸色惨败,他只不过拿自己当奴隶,当报复爹地的工具,就算喜欢,又能怎么样?
“我们不要提他了,好不好?”她捂着嘴,哽咽地说道。
她要忘记他!要忘记这段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
她要将那个恶魔,彻底忘记!
两行清泪簌簌的顺着她的脸颊滴落,路易斯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手指温柔的擦拭掉她的眼泪,一个吻,如鹅毛般轻盈的落在她的眼睛上,咸咸的液体滚烫的划入他的唇中。
“好!我们不提他,以后都不再提了。”他动情的说着,双臂强劲有力的将她圈紧,似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子。
窗外,日光微醺,一室静默。
第二天香港。
三合会社团总部。
以姜涛为首的七个堂口大哥排座在长桌左侧,一帮
推崇云飞扬的长老以及堂口老大坐在长桌右侧,双方沉默对视,空旷的大厅,气氛被渲染得凝重而又紧张。
所有的马仔都被滞留在厅外,云飞扬开着跑车,来到总部,孑然一身。
“云老大,”留守在外的马仔赶紧上前,作势要搜身。
云飞扬蓦地弯了嘴角,眸光森冷的看着他,马仔心头发怵,讪讪一笑解释道:“这……这是姜大佐吩咐的。”
“哼,”云飞扬冷笑一声,拔腿就往里面走,马仔在后方惊呼,正要追上去,一颗子弹破空而来,笔直的穿透他的眉心,云飞扬将还在冒着硝烟的手枪重新收回风衣口袋,看也不看倒地的马仔,一步一步跨入厅中。
没多会儿,有两个人悄悄将尸体拖走,将地上的斑斑血迹清洗掉,一切就向从未发生过似的。
正厅的大门,紧紧的合上,纹路复杂的大门金碧辉煌,隐隐可以听到里面马仔们高声谈笑的声音从门缝里泄漏出来。
两个把守在门外的护卫,看到一身黑色风衣,面露寒霜的云飞扬,立即躬身将门推开。
“云老大,请!”
云飞扬目不斜视,在一众小弟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横穿过正厅,推开总部秘密会议室的大门。
“吱嘎--”门应声而开,沉默的各堂口老大纷纷抬头,姜涛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雪茄,自顾自的玩着PSP游戏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当门再度合上,云飞扬踱步到关二爷的石像前,拿起冥案上的香,用火点燃,俯身对着关二爷三拜。
这是三合会历来的规矩,每当要召开什么大型会议时,参与人必将先拜关二爷。
黑道,最将就一个义字,只可惜这规矩放在现下,也不过是走过形势罢了。
云飞扬拉开上首的红木椅子坐下,黑衣凌然,眸光煞戾,一个挨着一个扫过在场的众人:“不知各位今天召开紧急会议,是为了什么?”
明知故问!
姜涛心底冷哼一声,将PSP随手甩在桌上,哒地一声轻响,他靠着椅背,阴冷的笑了:“云老大,敢问朱贝儿现在在哪里?我们三合会的公主洪樾,又在哪里?”
云飞扬扬了扬眉峰,“朱贝儿逃了,洪樾在我家里做客,这个答案,大佐你满意吗?”
大佐!他特地咬重了这两个字,仿佛在提醒姜涛,他的身份。
姜涛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是吗?做客?可我怎么听说云老大为了朱贝儿,将我们的公主软禁了呢?”
他不阴不阳的话语,让几个长老纷纷变脸,周老厉声道:“姜涛!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姜涛不屑的扫了周老一眼,今天在座的谁不知道,他姜涛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拉云飞扬下马!还要他装出一副恭恭敬敬的脸去贴云飞扬的屁股?不可能!“我的态度哪里不对吗?云飞扬作为一帮之主,却为了一个女人,囚禁洪老大的女儿,出动社团全部人手,将香港弄得一团乱,警方已经好几次发出警告,再这么下去,三合会迟早要毁在他的手里!”
姜涛越说越激动,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所以!我建议,剔出云飞扬龙头之位,让有能力的人上位!”
这是公然逼宫!
即使已经猜到今天的会议不会愉快,可众人却没想到姜涛竟这么快就杠上云飞扬,视线纷纷移到上首那始终没有动静的男人身上。
云飞扬会怎么化解?还是说,他真的会被拉下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