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睡过后,雷熠午饭也没吃,再次去了公司。
这段时间,雷灿步步紧逼,在江城分公司也做得极其踏实,一改一年之前那种纨绔子弟只会吃喝嫖赌的模样。
他也只能小心应对。
但坐在帝都象征着雷暴集团最高权力的那把椅子上,他手里的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许文静,当年他出任务受伤,救了他的人居然是许文静!
那他这一年多对芷柔的付出,又算什么?芷柔,根本就不是他这十几年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可真要拿她去换爷爷手里的公司股份……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心痛得要命。
雷熠狠狠捶了一下办公桌。
“砰!”
巨大的声响,连外面的助理都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一圈特助面面相觑,最终都把目光放在乔信身上。
乔信认命地站起身:“我去看看。”
“雷少……你没事吧?”雷熠桌上的文件散落着,他看不出异常,只好出声询问。
“没事。”雷熠摆手赶人,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许文静……怎么样了?”
乔信觑着他脸色,斟酌道:“她看起来很好。我开车以后,她情绪一直很稳定。送她到许家别墅门前,我目送她进去,就回来了。”
“嗯。你出去吧。”
乔信出去。雷熠又看了一会儿文件,终于拿起手机,拨了两个熟悉的号码。
“晚上blue-pub,不见不散。”跟顾承宗和陆文谦,他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就是这一句话。
随后,专心看起文件来。
雷园。
芷柔望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心情低落。
她已经很确定,雷熠有事瞒着他。
但……叫他身边的人来问问?她又犹豫了,她和乔信,并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她去问,最大的可能还是自讨无趣。
再说,她也没有调查他行踪的嗜好。
就这样听之任之?
她觉得心好累。
就像雷广雄说的,雷太太这个位置绝没有那么容易坐。
先前有雷熠的支持,再苦再累,她也认了,可如今……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过雷铭百日那天,江天啸和她说过的话,她甚至怀疑,那个时候,他就看出了什么……
如果真能出去走走,就好了……
“大少奶奶,小少爷醒了。”阿金抱着雷铭进来,打断了芷柔的沉思。
芷柔叹口气,收拾心情,过来看雷铭。
雷铭皱着小鼻子,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大哭,芷柔急忙接过来。
“小少爷睡了一下午,应该是饿了。”阿金道。
芷柔点头,撩开衣服先喂孩子。
心情再抑郁,看到儿子躺在怀里吃奶时的可爱小脸蛋,也全部都忘到脑后。
雷铭已经快七个月,偶尔也能坐起来玩一会儿,芷柔喂饱孩子,见他毫无睡意,便陪着他在他的小床上玩了一会儿。
有母亲在旁边,雷铭显得很高兴。
直到芷柔去吃晚饭回来,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她。
芷柔心中一酸,立刻想到自己昨夜在客厅的沙发上等雷熠回来的情景。
她迅速把儿子抱了起来:“妈咪抱宝宝睡觉好不好?”
雷铭舒适地躺在她臂弯里,眯着眼睛享受的样子像极了雷熠。芷柔在房间里来回走踱步,嘴里胡乱哼着儿歌——这也是她不怎么愿意哄儿子睡觉的原因。
她五音不全!
即使最简单的儿歌,对她来说也很有难度……
但雷铭很给他面子,没多久便睡着。
芷柔安顿好儿子,让护士看着,反身回到隔壁的卧室,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好久,又起来,在她的手袋里找出江天啸的名片。
这张纯黑色的名片,此时真的很能代表她的心情。
阴暗,抑郁。
打电话问问啸哥?
直觉的,她觉得江天啸应该知道些东西。
但真把他牵扯进来,事情就闹得太大了。到时候,万一是误会,要怎么收场?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和雷熠之间的私事……
那就……
等雷熠回来!这次,一定问个清楚!
芷柔暗暗下着决心。
但她没想到,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她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等到凌晨一点钟,雷熠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
在这暖气开得十足的房间里,芷柔从里到外,浑身冰凉。
她没有再等,果断又躺回到卧室的大床上。
不是因为雷熠说过,不许她再睡沙发,而是因为……她要对自己好一点!
既然男人已经无法信任,那么,她就要坚强起来。即使为了孩子,她也要试着扛起一切。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blue-pub。
雷熠来得最早,坐在平时专门为他们几个长期保留的卡座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顾承宗过来时,他已喝得微醺。
“来了?”他招呼着顾承宗。
顾承宗也不客气,自己拿过杯子,倒个多半杯,一饮而尽。
随后,重重地“唉”了一声。
雷熠诧异:“你也有心事?说出来听听。”
毕竟是雷熠约他们过来的,因此,顾承宗敏锐地听到了那个“也”字,他没对雷熠的问题避而不答,而是先问他:“你先说。上班时就约我们,不会是纯喝酒吧?”
雷熠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等文谦来了再一起说。省得要说两次。”
“说什么?”他们说话的功夫,陆文谦落座。
从政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他随便扫了两人一眼,就已心中有数。
“怎么,都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快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他最近可谓春风得意,事业蒸蒸日上,和秦琇感情发展也是一日千里。
“靠!陆文谦,你别过分啊!”雷熠还未如何,顾承宗先叫嚣。
这倒符合他一贯的个性……
但雷熠,却只是沉默地又喝了一杯酒。
陆文谦顿时知道,该先问谁了:“老三,有事?”
雷熠找他们来,本就没想瞒着,把许文静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望着他们,有些不确定地道:“你说,我们是不是真搞错了?”
“不可能!”顾承宗笃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