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把公事处理完,叶轻蕴刚要出办公室,方誉就来了。
“叶先生,用不用带一个秘书”,方誉提醒道。
叶轻蕴立刻会意,像今晚这种场合,带一个女伴看起来会好一些。但自从和许凉的感情好起来,他就距其他女人八丈远。更不要说她现在怀着孩子,敏感多思,一传到她耳朵里,虽然她会理解,但叶轻蕴不想她有任何不舒服。
他想也没想便说,“算了,就我们去。带个能喝的高层去,要真有拼酒的疯子,也好临时应付”
方誉早料到他是这种反应,但自己在这个位置,不面面俱到罪责也在自己。
带够了人手,一行人分别上了车。那架势就像皇帝出行一样。
今晚的酒会是因为一个合作项目,算是华闻拓展市场的试水方案。
在叶轻蕴眼里,要把华闻做大,就不能仅仅盯着电器行业这一块。就像贝樱的投资,遍布各行各业。
他要把自己手中的资源利用到最大化,把华闻和贝樱打造成实业和虚拟经济的双剑合璧。
所以这个项目的接洽他才会亲自到场。
酒会的主办方并不是华闻,而是另一家公司。各处璀璨华灯,伊人美酒,是叶轻蕴见惯了的场合。
方誉和陈修跟在他身后,如果有人上来敬酒,他们会帮着挡一挡。
合作方公司此次项目的工作人员也过来,跟叶轻蕴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发抖。
毕竟他是众多大佬当中最具权势和威望的那一个。
在场除了商界人士,还有好几位官员。叶轻蕴对他们都熟悉,彼此热络地攀谈着。
不一会儿灯光氤氲起来,舞会开始了。合作公司里的美人群群出动,邀请各位大佬去跳舞。
池中人影蹁跹,裙摆荡漾,眼波迭起,既醉人,又销魂。
叶轻蕴身边几位官员都被邀请了去,人人临走前都脸上犹豫。毕竟能捞着和他说话的机会不多,但美人又实在热情。
叶轻蕴抽着雪茄,善解人意地说,大家不必顾及自己。本来就是过来放松的。
于是他身边的人走得剩下三四个,都抽着雪茄陪他。似乎这种牺牲娱乐的陪伴方式,能和叶轻蕴增添几分亲近似的。
不时也有几位华衣美人过来邀请他,不过都被婉拒了。合作公司老总见他对女人并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便只好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舞会进行到一半,霍济舟才挽着颜艺珠的手姗姗来迟。
霍济舟还是那副阴鹜的样子,颜艺珠仍高高在上,打扮明丽。霍济舟虽然比她高,但气势却矮她一截,看起来阴盛阳衰。
联想最近两人之间的传闻,好奇的目光便在他们身上打挤。
不过两人定力是足的,毫不在意地过去和主办方打招呼。
颜艺珠看见叶轻蕴,嘴角的笑容在晕开的灯光下明明灭灭,“没想到叶先生也在”
叶轻蕴淡淡笑了一下:“颜小姐,真巧,又碰到你了”
这句话听在钻牛角尖的人耳朵里,就是“又碰见你了,真倒霉”。
颜艺珠自己咂摸着,脸色顿时一片阴影。
霍济舟拍拍颜艺珠的手,用一贯的吊儿郎当的语气说:“今晚好像有美人献舞,现在还没人,可见我们来早了”
舞会开了有一会儿才到,却说来早,主办公司负责人的脸色顿时落下三分。
没人接话,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倒是霍济舟带来的两名女子当中的一个娇笑道:“霍少别急嘛,等会儿就有热闹看了”
她笑靥如花,眸子却又黑又冷,像蛰伏在湿夜里的蛇。
叶轻蕴看了这名女子一眼,很快又移开目光。
霍济舟百无聊赖地叹了一口气,尾音刚落,舞池中央缓缓升起了一个圆台。一名身着红色长裙的女人,带着面具,赤着一双白嫩的脚,嘴唇衔着一枝玫瑰,姿态妖娆地被追光照耀。
全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众人还以为是一个妖精偶然降落人群中间。
她在圆台上肆意起舞,腰肢如缎,纤细柔美得如藤蔓一样,缠住人的视线。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步下圆台,大家不由自主地退到一边,舞池成了她独舞的领地,没人敢在这时与她一较高下。
她纤臂挥洒,誓要把心里的愤懑给释放出来,所以每个动作都带着力量和仇恨;
她细腰轻摆,是个吃人精血的妖孽,沾不得,但却人人都想沾;
她脚步微旋,每个舞步都像是在扩张领地,要全场瞩目,夺目耀眼。
最后她将脚步停在叶轻蕴面前,裙摆因为剧烈的动作还未停息。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像掩在衣裙下欲说还休的雪山。
她把嘴边的玫瑰取下来,人定定看着叶轻蕴,花却送给一旁痴掉的霍济舟。
全场不禁一滞,这样子,显然是不太给叶轻蕴面子。
可当事人却觉得无所谓,叶轻蕴甚至莫名地笑了一下。
他冷漠挑起嘴角的样子,更衬得霍济舟心花怒放。霍济舟握着美人素手,轻轻一捏,复又放了开来。
美人红唇抿了一下,挪着脚步往后退。最终隐没在人群当中,只留一线暗香。
好像刚才的倾情一舞只是所有人的一场梦,那人并没有真正来过。
就在大家仍在回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陈修和霍济舟身后的那个娇媚女人对视一眼,默默地往刚才献舞女人的方向而去。
主办公司的老总心里战战兢兢,直骂这次酒会的策划人不长脑子。找了个舞女当噱头就罢了,还敢给叶轻蕴脸色看?
他这个董事长还得看叶轻蕴脸色呢!
于是嘴里不停道歉,说公司里的人不懂事云云。
叶轻蕴满不在乎地一笑,说没关系。
因为那女人不久之后会生不如死。
颜艺珠看着叶轻蕴大度的笑容,心里深深觉得不妙。刚才那个跳舞的女人,怎么看怎么眼熟。
不会……是她吧?
颜艺珠心跳骤然加快,丢下还在把玩那朵玫瑰的霍济舟,出了酒会大厅,给自己的管家打了个电话。
可颜艺珠自己并不知道,她出手太迟。
那红裙女子已经被打晕,送上了一辆开往老旧民居的黑色汽车。
原本该守候在霍济舟身旁的女人因为整过容,始终显得面无表情。只是她眼中汹涌的恨意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把自己手上的包往角落里一扔,如果是砸在半躺着的红裙女人脸上,恐怕她得毁容。
将还在昏迷的人脸上的面具揭下来,林雪禅木着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痉挛——好久不见,童湘!
车开到一条小巷中,停在一间民房门口。
陈修从驾驶位上下来,刚把童湘那侧的车门打开,一道红色身影便滚落了下来。
他往旁边一闪,往车里看,换了一张脸的林雪禅仍保持了那个踢的姿势。
看来前段时间抱头鼠窜的生活让她身手灵活了不少。
陈修正要把地上的人往门里拖,林雪禅替他嫌恶道:“你不觉得脏吗?”
他停下动作,做了个“请”的手势,林雪禅对于搬运这句女体的方法早就胸有成竹。
她跳下车,脚在童湘身上一蹬,对方的身体便往门内滚动了几圈。
童湘雪白的皮肉连带着红色衣裙都沾上了地上的尘土,瞬间看起来灰暗不少。
林雪禅看得畅快,脚下再次用力,又往童湘身上踢过去。童湘闷哼了一声,感受到身上剧烈的痛楚,但却没有醒过来。
林雪禅看着以前高高在上,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人此时被自己这样折磨,眼中升起一股癫狂的快感。
这快感让她脚上的频率越来越快,童湘就以这种方式,被她“滚”到了一个鸽子棚里。
里面喂养着三两只房东不要的鸽子,地上还有鸽子的粪便。所以童湘身上很快变得又臭又脏。
陈修觉得自己在女人的仇恨面前完全可以不用帮忙,以林雪禅现在的状态,她比任何人都想童湘煎熬至死。
于是他站在门口,看着林雪禅把童湘扶到一张椅子上去,用毛巾堵住她的嘴,接着就是将她五花大绑。
那动作利落地,就像个专业的绑匪。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陈修说道。
林雪禅偏头,给了他一个面无表情的笑容,“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陈修点了点头,出了门。但也不会真就放任她不管,派了两个便衣守着,才驾车离开。
童湘是被自己身上的气味给熏醒的,睁开眼睛的同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僵成一截一截。被人分解了一样。
她身体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老旧但结实的木椅上。“呜呜”地含糊叫了两声,回应她的是几道同样“呜呜”的声音。
童湘抬眼一看,两只鸽子停在一个腐朽了本来面貌的衣柜上,雪白,自由,看起来比自己高贵上百倍。
她又狠狠地挣扎了一会儿,这时候昨晚在地上滚动时落下的伤口发作了,汨汨地流血。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这时候鸽棚的门被人打开了,童湘瑟缩了一下。发现进来个女人,自己不认识,但身影倒有几分熟悉。
她又愤怒又害怕地盯着对方,发现对方的目光比自己还狠,立马把眼睛移到了别处。
童湘含着胸,看着她越走越近,把碎米撒在自己的头上,胸口,肩膀,还有大腿上。
等她一退开,饿极了的鸽子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上扑腾。它们的翅膀煽出一小股气味不太好的风。还有它们的爪子,时不时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挠出一两道红血丝。
童湘咬牙闭眼忍受着。
觉得这里比监狱要难熬很多倍。
她眼泪流得更凶,此时有些庆幸自己的嘴被堵上了,否则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没骨气地开口求饶。
“你不是很会玩手段吗?把自己当成征服男人的妖精,我就想看看,你本事那么大,怎么从这里逃出去”,等她一开口,童湘立马认出这是林雪禅的声音。
她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对方,心里寒意森森,像看见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童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瑟瑟发抖。
林雪禅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呵呵,现在你也尝尝地狱的滋味,否则对我多不公平?”
童湘扭着头,试图摆脱她的手。
林雪禅像跟她较上劲儿了,就是不放,直到对方筋疲力尽,她才将她的下巴一扔,拍了拍手,在鼻端扇了扇,皱眉道:“这儿可真臭,还是到外面吃早饭”
童湘饿得要命,此时死灰一般的面容浮起了一丝希望。可当林雪禅走出门的时候,她才绝望地发现,刚才那句话不过是她的自言自语。
她此刻十分后悔从监狱里面出来,至少不用受这样的折磨。
看着正在自己身上作恶的鸽子,童湘觉得自己还不如这几只畜生。
童湘满心的害怕绝望,可许凉的心情却不错。这天叶轻蕴没有出门,空气里又闷热,实在不宜出行。
于是盛霜就撺掇着要去游泳,家里现成的泳池。即使她不能下水,在池边转悠几圈也凉快。
邢二脸上立马浮起犹豫的神色,他现在对于盛霜的任何决定都要严格审核。
盛霜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你不同意我就自己去!”,上一个决定还没被批准,下一个幺蛾子已经出来了,“都说翡城是著名的酒池肉林,我要在拉菲里面游泳”
“一孕真的只傻三年么?你这样子简直是一孕傻永远”,叶轻蕴看不过去,戏谑说道。
盛霜不服气地顶嘴,“你自己家还有一个孕妇呢”
叶轻蕴十分差别待遇地抚摸着许凉的头发,笑呵呵地说,“我们家阿凉以前亏空的智商都用在孕期了”
盛霜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邢二赶紧安慰她说:“好啦,别生气,今晚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儿”
叶轻蕴正想说那么幼稚的地方,你们也好意思去,扭头就看见叶太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得,刚刚还夸你智商高呢,转眼就成了一枚智障。
叶轻蕴只好瞪了邢二一眼,真是高明,招自己老婆就算了,连他老婆也一起落进幼稚陷阱里面去了。
可他又实在没办法拒绝许凉,只好无奈点头。
白天气温高,行程都定在晚上。
盛霜时不时去看墙壁上的挂钟,恨不得时间长着翅膀,一下子飞到晚上。
许凉虽然不露声色,但也回后院准备出行的行头。
她在衣帽间淘换了好一会儿,最后挑了白色一字露肩连衣裙,脚上则是一双樱粉色的平底鞋。
本来她披散着头发就不太显年龄,这时候看起来更加清新。
叶轻蕴正坐在卧室里看书,见她出来,欲抑先扬地说:“看着还不错,就是露得多了点儿”
许凉才不管他的不满,坐到他旁边说:“晚上也没别人,你不用这么严防死守吧?”
“哼,说不定就是有那么不长眼的人呢?”,他并不认真地同她辩解。
许凉握着他的手,两人掌心相抵,露出孩子一般新奇的表情,“你的手比我大这么多”
叶轻蕴: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可以再生硬一点么?
他还是没有松口,许凉只好对他亲亲又抱抱。
最近她发现男人就跟宠物似的,他生气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各种求爱抚。
她的结论很有效,不出两秒,叶轻蕴脸上就笑逐颜开,嘴唇在她细滑的脸上摩挲着。
许凉心里好笑,他好像就是这么喜欢自己缠着他。
“你笑什么?”,他突然问道。
许凉一本正经,“我哪有在笑?”
“我听见你心里在笑”
“这你也听得出来?”
“是啊。所以这辈子你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他蛮横地说,眼睛里却带着笑。
这时候传来一阵扣门的声音,接着就是微娘询问道:“阿凉,你换好衣服了吗?”
叶轻蕴简直要抓狂,不许睡一间房就算了,还不许单独呆在一起超过一个小时!
许凉看着他又气愤又委屈的样子,赶紧献上爱怜一吻,扬声答道:“好了,马上就出来”
今天有专门的育婴老师过来讲课,不禁许凉和盛霜要听,连叶轻蕴和邢二也听得津津有味。
邢二最夸张,还拿着平板电脑做笔记。
许凉好笑地问叶轻蕴:“你要不要也记一下?”
叶轻蕴斜了一眼邢二,“不用,我比某人的脑容量大”
盛霜将扇子往旁边一扣,忍无可忍地说:“我们家邢二脑袋的直径明明比你大”
在叶轻蕴毒舌之前,邢二赶紧拯救自己老婆,解释道:“脑容量和脑袋大两回事,就像胸小和胸下垂两回事一样”
盛霜抓住他就是一顿暴打,“翡城的流氓气带到家里来了!还敢跟我研究胸!”
家暴的罪魁祸首在一旁闲适地抱着手臂叹气,“内部分裂来得太快了,阿凉,这就是我们的反面教材”
许凉在一旁哈哈大笑,叶轻蕴怕她笑得站不住,从后面伸手扣住她的身体,将下颌温柔地搁在她肩膀上。
等盛霜反应过来另外两个正在看自己笑话,目光立马追杀过来,气道:“戏看够没有!你们两个真是潇洒,把泰坦尼克号演到家里来了!”
最后成功把盛霜脾气压下去的是大师傅的一碗黄瓜丝拌面。只要不惹毛她,盛霜脾气温柔得和许凉有一比。
她看着正在给自己倒水的邢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刚才下手是不是狠了一点?
于是盛霜将拌好的黄瓜丝夹了递到他面前,邢二简直受宠若惊,“你不是说黄瓜丝最爽口,最爱吃吗?”
盛霜趁机将黄瓜丝往他嘴里一送,“我是最爱吃,但也想把最好的给你”
邢二咽下黄瓜丝才摸摸她的头顶开口,“乖啊,你自己吃,我没生气”
他们两个的年龄差距比许凉和叶轻蕴还大。很多时候邢二对她的宠爱不仅是丈夫对妻子,还是兄长对妹妹,父亲对女儿。
盛霜说:“你太宠着我了。小时候我爸爸也这样宠我”,但最后他还是疏远了家庭。
邢二知道她有怎样的不安与担心,于是郑重说:“我对你并不只宠一时。至少我宠得很靠谱”
盛霜一高兴就说:“拌面再来一碗”
邢二:“……”
吵吵闹闹地,时间便过得很快。盛霜鲜少出门,她简直像只刚出巢的喜鹊。
只不过因为肚子大了,她不敢兴奋地蹦蹦跳跳,反而比在家里还矜持,雀跃全在眼睛里。
她穿着一件明黄色吊带宽松裙子,拿着一个银色手袋,挽着邢二出门的。
看她这样高兴,邢二嘴角的笑容也十分明媚。叶轻蕴看着他们两个,也笑了出来,对许凉说:“盛霜果然是被闷坏了,也难怪邢二心疼得这副样子”
“要我说邢二最不容易,一边想让她高兴,另一边又担心她们母子三人的安危。这次出行他也不知道安排了多久”
说话间,两人上了车。因为许凉和盛霜这两个重量级人物要出门,还是晚上,于是家里的警卫被派出去一半。
大院儿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纷纷打听叶家到底来了哪位大人物。
毕竟现在叶礼桥的身份已经摆在那儿,放眼整个枝州,无人可以比肩。
最后一问才知道家里人要出去玩儿,众人:“……这是得多宠媳妇儿,叶家难得这样高调啊!”
打头的那辆挂着特行车牌号的劳斯莱斯幻影开道,后面跟着警卫车,中间才是叶轻蕴邢二他们的车。
一路浩浩荡荡,畅通无阻地到了游乐园门口。
下了车,整个人都觉得畅快不少。
看见邢二和叶轻蕴一出现,等在门口那位游乐园营业部经理小跑上来,毕恭毕敬报告说已经清了场,一切都已经就绪。
邢二谦和地说:“辛苦了”
经理立马受宠若惊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叶轻蕴都由着邢二去应酬,经理伸手过来,他也话少地一握。本来今天就是沾邢二的光,带阿凉出来散心。
游乐园里面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璀璨光华,纯净可爱。像进入一个卡通世界。
盛霜以前挺不乐意来这种地方,老是觉得不合年龄。但现在似乎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特别喜欢。
邢二从一旁随行的工作人员手里拿了一只发光的牛角发箍,别在她头发上,把盛霜脸上的笑容映得更加明亮。
盛霜高兴地摸了摸头上新增的装饰,问他:“好看吗?”
邢二一脸宠爱地看着她,点头道:“好看”
两个孕妇在场,所有激烈的娱乐项目自然被禁止。走了一会儿,许凉停下脚步,指了一下不远处幽幽的门洞,说:“我想去鬼屋”
叶轻蕴既不想让她失望,又怕她吓出个好歹来。于是说:“算了吧,回家我扮鬼给你看”
许凉笑着说:“你哪里像鬼?这么好看的鬼,专出来勾女人心么?”
叶轻蕴被她夸得心花怒放,“不兴这么捧自己人”
“那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
他摸了摸脸颊,最后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
盛霜见他们没跟上来,很快就发现鬼屋近在眼前。她眼睛一亮,非要进去。
邢二犹豫再三,问道:“你确定自己进去不会有事?”
她很确定地点头。
他实在不忍拂她的意,又问了叶轻蕴他们。
叶轻蕴对他挥挥手,“我在外面陪着阿凉,你们去吧”
于是邢二扶着挺了大肚皮的盛霜,后面跟着警卫,才进了鬼屋的门。
叶轻蕴和许凉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正打赌他们会什么出来,没一会儿就看见一道白色身影从门里逃了出来,他扶着黑色的长尖帽,本来该长在嘴里的长舌被拎在手上,惊惶地往一边狂奔。
许凉伸长了脖子,“这什么情况?”
叶轻蕴和她对视一眼,“大概鬼被盛霜给吓跑了”
许凉正想说没这么夸张,就看见邢二护送着哈哈直笑的盛霜出来了。
看来还真被九哥料中了。
他们站起身来,等邢二他们走近。
“怎么回事?”,许凉好奇问道。
盛霜还在笑,邢二无奈答道:“她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条很逼真的玩具蛇,盘在人家脖子上。刚好装鬼的工作人员怕蛇,连滚带爬地逃出来了”
叶轻蕴给他递了个你真不容易的眼神,拍了拍邢二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盛霜好不容易收了笑,邢二却再不肯领着她逛游乐园。
他实在怕又看到什么她感兴趣的,心脏受不住折腾。
于是直接跳到最后一步。把人带到了一个看不见边际的城堡前面。
这里是个很宽的广场,本来是供很多人休息的区域,爆满了遮阳伞的,可现在全都被清空。中间只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束装饰用的玫瑰花。许凉以为这里专供他们休息的。
叶轻蕴朝邢二递了个询问的眼神,邢二信心满满地翘了一下嘴角,冲他眨了眨眼睛。
走近那张桌子,许凉才发现邢二和盛霜还在原地,广场太大,于是距离就显得有些远。
“他们怎么不过来?”,许凉奇怪问道。
“一会儿要放烟花,他们喜欢站远一点看”
许凉转身说:“我也喜欢站远一点看”
叶轻蕴却拉住她的手腕,定定地看进她眼睛里:“今天你要听我的”
对上他雾一般的瞳孔,里面晕开的温柔让许凉整个人晕陶陶,轻飘飘。她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便点了一下头。
叶轻蕴忽地有点紧张,手心冒汗。在许凉的注视下,他将插在花瓶里的那束厄瓜多尔玫瑰拿在手里,单膝跪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眼睛如水地看着她说:“嫁给我”
他话音刚落,烟花伴着尖鸣冉冉升起,天边绽放出连篇的“嫁给我”三个字。
在火树银花之间,许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眼睛里泛起激动的泪水,捂住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盛霜在远处笑嘻嘻地喊着:“你赶快答应他啊!”
叶轻蕴跪着说:“宝贝,抱歉,我欠你的求婚,现在补给你”
许凉眼泪晶莹地往下掉落,她又哭又笑,用力地点头。
叶轻蕴眉目舒展,目光像一汪清潭,让人沉溺在里面。他清朗一笑,将戒指带在许凉手指上,刚好是她的尺寸。
接着他站了起来,一手搂住许凉的腰,一手握住她的侧脸,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里带着许凉泪水的咸味,但淌进心里,却无比甜蜜。
天空中的烟火映亮了整座城市,许凉耳边传来一道道祝福的笑声。
无数卡通宝贝从城堡门里涌出来,她们欢笑着,手拉手,将一对恩爱夫妻围在中间跳舞。
场面又热闹又温馨。
远处围观这一切的盛霜依偎在邢二怀里,轻声说:“阿凉真是幸福”,说完她望着邢二笑了一下,“我也很幸福”
邢二心里暖意融融,垂下头,衔住了妻子的嘴唇。
而此时许凉手上的戒指被烟火映射地璀璨生辉。大颗的主钻里面是两圈三颗小一点的钻石,最外面又是两圈四颗组成的更细一些的钻石。
三三四四。
爱你,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