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翘虽然最终得偿所愿嫁给安楠,让林知夏返回了安家。爱睍莼璩但是之前十七年林知夏都过着单亲生活,而且生父不详,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盛怒之下的余太太当着林落翘说林知夏“从小没父亲教”时,这脸打得,piapia的,林落翘比刚才挨了耳光的时候还要难受,却只能赔笑不语。
“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儿子,在这次意外中伤得很严重。严重到,可能以后都不能弹琴了。”说起钢琴,余太太的心就阵阵流血。
自己为了让儿子远离那三个正当盛年的哥哥,另辟蹊径安排他走艺术道路,为的就是儿子平安富足长大,离开争权夺利的漩涡。
余啸言自己也争气,小小年纪崭露头角,有望成为音乐名家,被林知夏一刀断送。什么名留青史,什么万古流芳,什么音乐梦想,一切一切,都成了泡影。可恨这林落翘刚才还显摆自己老公是弹钢琴的!她咬紧牙关,淡淡地说,“身为钢琴家的妻子,你应该很清楚,不能弹琴,对一个从小怀着音乐梦想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的孩子,这一辈子都毁了——”
说到这里,余太太忍不住眼圈也红了栎。
哽咽片刻,余太太才说:“这件事,我一定要追究到底!我们余家和安家无冤无仇,为什么林知夏要这样害我儿子!”
“不,千万不要!”林落翘见势不妙,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余太太,知夏还小,还不到十六岁。如果留有什么案底,她这辈子就完了。求求你,原谅她,我们可以赔钱……多少钱都可以赔。求求你一定要放过她!”
“赔钱?”余太太冷笑,“听说你原来也是在安氏演出公司做过的,难道你不知道安楠已经欠了很多债,公司资不抵债了吗?你们拿什么赔给我!又或者——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够忽悠得了我?傅”
林落翘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六神无主起来。她手足无措,忽然之间在地上磕起头来,口中只剩“求求你”三个字而已。阴谋诡计,谋算害人,勾搭男人,林落翘是高手,然而当她面对实力远远凌驾自己之上的余太太,一无背景二无实力的她,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
“不要再求我了!瞧你这样子,还像个大家太太吗?”余太太轻蔑地说,“回家告诉你家那位,就等着收余氏的律师信吧!”
“不、不要啊——”林落翘眼见余太太转身就要离开,赶紧膝行几步去拉余太太的裙角。余太太对她厌恶至极,下意识地躲开她,林落翘收势不住,啊的一声摔倒在地上,顿时捂着肚子大声惨叫起来:“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她是个显怀的孕妇,这样一嚷嚷,就连余太太也开始紧张,眼见林落翘在地上滚来滚去,余太太叫道:“容姐!容姐!来看看她怎样了!”
林落翘捧着肚子,只大声呼痛。容姐上前一摸她,只看到她裙子底下湿了一片,顿时知道不妙。林落翘本身已经三十五岁,属于高龄产妇,这段日子大怒大喜,头一个月又常常喝酒,这个胎儿原本就不算健康。如今这么一摔,马上就见了红。
容姐扶着林落翘,使了个眼色给余太太,余太太何等冰雪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了容姐的意思。她冲容姐点点头,容姐就有了主意,随手摸了一块参片出来递给林落翘,口中说:“安太太,你这是胎儿不稳了,赶紧含片参。我们太太这就派车送你回去!”
林落翘腹中阵痛,闻到阵阵人参的辛香味,不假思索地一口咬住那参片,边紧紧握着容姐的手:“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有事!”
“你放心好了,静静养着就好了!唉,你都这个身子的人了,怎么还不顾惜自己呢!”
容姐絮絮叨叨地说着,余家的医生早就上来,容姐手脚麻利,拿起一支药剂一针打到林落翘身上,很快给她挂上了水,横着抬了下去。
等到车子出了余家大门,容姐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到余太太处。余太太见到她就问:“那个女人送走了吧?”
“送走了。这人真是的,明明自己胎儿不稳,还跑来我们家闹。自己把自己气得流产了,莫得还惹人怪罪到我们家头上哦。”容姐想起刚才林落翘恃肚行凶的无赖形容就满脸厌恶,“我已经把硫酸镁给她挂上了。不过恐怕也于事无补——”
余太太点点头,不以为然地说:“管她呢。小三儿凭肚子上位,就该好好爱惜自己。谁叫她那样拎不清,反正不要流在我们家就行了。”
她和容姐都是生育过
的人,深知四个月见红的凶险。容姐的那些措施,也只不过能够保住那胎儿几个小时不掉而已,等到硫酸镁药效一过,没有更厉害的保胎药跟上的话……主仆之间心里都明镜似的,恐怕林落翘这一胎,是保不住了——
…………
不过,余太太到底还是估计错误。原本她预计林落翘还能熬个一晚半晚,到时如果能够及时送到医院里去,还是有那么微弱的机会出现生命奇迹的。谁知道余家那惹眼的奔驰越野,在半路上却出了状况。
因为余家在当地的庄园占地很大,中间还需要走一段路才到环城大路处,就在那么一小段僻静的路上,出事了。
由于道路僻静弯多,车子速度放得很慢。车子后座上的林落翘吊着输液瓶,她是个不耐疼的,只觉得针扎的地方痛得要命。刚才被余太太那样一气,心里又堵得慌,又是气又是恨,心里顾着不住痛骂余太太祖宗十八代,头脑却昏昏沉沉地。
忽然车子一个颠簸,把林落翘差点颠得摔下来,三姐连忙扶住她,她眉毛立起,破口大骂:“你是跛了吗!不会开车就回老家x你老娘去!”
可是司机已经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车子正前方的挡风玻璃,开了一个大大的裂口,北风呼呼从车子头灌进来。几条彪形大汉,已然包围了车子。
拦路抢劫!司机被一枪爆头,一声不响地倒在了座椅上,红的白的脑浆流了一座椅。几个蒙面歹徒敲开车窗玻璃,熟练地卸了车门,其中一个往车厢里一张,三姐只来得及喝了一句:“你们好大的胆子!”就被歹徒从车窗里拉了出去,甩到路边。三姐脑袋在树上重重一撞,跟着就没了声音。然后那人说:“老大,真倒霉!值钱的没有,只有个女人!还病着!”
“你……你们是什么人……”还在输液的林落翘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壮着胆子说,“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要伤害我!”
说罢把小坤包丢给那些歹徒。
那首领翻了翻林落翘的小坤包,里面现金不多,就不太满意。怒道:“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坐得起奔驰越野,身边只带那么一点?还有没有!说!”
“老大,不如干脆绑架了她回去算了……”有小弟提议,那老大眼珠子一瞪:“你傻啦!忘记我们要钱来干嘛了?我们是要跑路啊!再耽误几天,错过了船期,看你还怎么跑!快把她身上的首饰都卸了,还有那边那个老家伙,身上的首饰也都卸了。手脚利索点!”
好几只毛茸茸的大手一起摸到林落翘身上来,林落翘杀猪一样尖叫起来,那些匪徒哪里懂得怜香惜玉,七手八脚地摘耳环的摘耳环,摘项链的摘项链,更不知道是谁在她的要害部位猛捏了几下,大吃豆腐。林落翘又是害怕又是屈辱,险些晕死过去,原本平静的宫缩再次作动起来,腹中疼痛越来越烈,更有一股暖流自底下缓缓流出。
腹中的抽痛,让林落翘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她绝望地看着自己底下渐渐铺开的血液,分明感到那胎儿正在离开体内。
“哇!老大,她在出血!”那小弟惊叫,老大看了一口,顿时唾道,“晦气,晦气,遇到个流产的!东西都带好了,赶紧走,走!”
劫匪们一听,顿时作鸟兽散,弹开两三米远。看着委顿一团,血流不止的林落翘。有个家伙迟疑地说:“大锯哥,我们这样就走吗?”
那大锯大声说:“走走走,你没见她还带着输液瓶吗,又不是我们折腾到她流产的。见到女人那里出血可要霉足三年,我才不要交那华盖运!妈拉个b的,老子现在就够倒霉了,拉着那么个霉活,要知道那妮子居然是红令的龙头,我就不接这茬活儿了!害我现在在这儿哪都呆不下去,要跑路出国!”
骂骂咧咧地,那些人带着林落翘身上洗劫下来的贵重首饰扬长而去。
林落翘躺在血泊里,毫无还手之力,流产的阵痛仍然吞噬着她,一大团血块自体内奔涌而出,她凄厉地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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