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的某日是邢子婧的生日,在某个酒店的小宴会厅里她的母亲某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为她举办了热闹的生日宴。其实说是生日宴无非是一个小一号的社交场,饶是财大气粗却也仍避免不了一些热络感情的东西,这种小型宴会便是最好的契机。
宁夏默默的坐在角落里手中端着一杯新榨的橙汁,瞧着远处迎来送往的邢子婧母女。她不安的摇晃着翘起的脚,而没有端着杯子的另一只手则略微紧张的所在裙子里。
这种场合里,宁夏是怎么也放松不下来的。她本不想来参加这种‘上流社会’云集的挥动,打算放下礼物提前撤退,怎奈半路被邢子婧逮住,拖死拖活的也要将她拖回来受刑。
宁夏的行囊里除了睡裙,就几乎没有裙子这类,更不要提能穿来参加这种活动的。商场里换季打折,您下冲到打折柜里摸了一条黑裙子就走,可邢子婧大小姐怎么能依她,硬是将她拖到了她大小姐平常买衣服的品牌店里。
宁夏的窘迫邢子婧不是看不出来。她装款爷的在宁夏的肩头拍了拍,“放心吧,我买单。”
生活中的宁夏,衣衫以黑白灰居多,用挖苦的话将那就整个一七八十年代的电视机。在那琳琅满目的东西里,她宁小姐也是只瞧得见黑白。不是摸摸白裙子就是看看黑裤子,最后邢子婧大小姐直接彪了,扯过一件淡黄色的礼服扔给了店员,结账。
明明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却让这一抹淡淡的黄色映的春色无边,宁夏自顾自的垂下眼睛落在膝头的画册上,瞧着里面婀娜的身段展示着各种美丽。
认识朋友交谈甚欢的情形在这种场合里显然是不会发生在宁夏这种人的身上,倒是这般独自窝着的舒服让她不安而紧缩的手掌渐渐舒缓。
显然,宁夏还是最享受这种独自沉静的快乐。
角度的缘故,宁夏那半长不短的发又落下来扫她的眼睛了,一手去揉,另一只手习惯性的去掳刘海。好在宁夏还不算糊涂,手刚碰到脸就停了下来,庆幸她还记得这是邢子婧的庆生宴会,而此刻她亦化了淡妆极为淑女的穿着裙子,怎么能做哪些有伤大雅的“爷们儿”动作呢?
“请教小姐芳名。”
一双笔直的西裤腿出现在宁夏的眼前,循声望去竟是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极为礼貌的淡笑着看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的讯息却很直接。这是一个明显的搭讪。
“小宁。”宁夏同样礼貌的回应,只是并没有过多想要攀谈的意思。低下头是杂志里居家装饰的样板间展示,轻轻的扫上去一眼,以避开对面人探寻一般的目光。
“那,能否喝一杯?”男人极绅士的问道,宁夏再次抬起头来,只见男人掌中端着一小杯的鸡尾酒正轻轻的摇晃,而后缓缓的递到了宁夏的跟前。
“我不太会,如果可以,这个代替吧。”
能被请来的自然是邢子婧的朋友,亦或多或少与她的家庭或者事业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纵使自己是个无背景的小市民却仍就不能丢了自己朋友的脸,宁夏觉得适当的应酬一下也没什么不妥。
宁夏微笑着摇了摇手中果汁,既礼貌又疏离。宁夏并非不解人意的姑娘,她脾气向来随和,几乎能和所有人都打成一片,只是这里的人宁夏明白,跟方时佑一样,都是自己招惹不得的,礼貌也远比热络更恰当。
“既然陆少诚邀了,那喝上它一口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们的陆少可从未被女孩子拒绝过呢。”
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听到了自己与这个什么陆少之间的谈话。宁夏回头,乔湛良就在离着两人几步远的地方,微笑着看着他们。
他着了一件立领的衬衫,袖口轻挽,自在又不是风度。
“噢?原来这位小姐和乔少认识。”男人的目光略微有变,从宁夏的身上游移到了乔湛良的身上,竟徒添加了几分猜度。
宁夏未曾多想,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见乔湛良只是笑而不语。
“乔少。”许久不见,男人在宁夏的记忆里到是有些恍惚了模样。
男人的笑容间中总是会携着几分痞气,从容的踱步到了宁夏的身边,手臂轻巧的往宁夏身后的椅子背上一支,手里的鸡尾酒同时到了宁夏的面前。
“不用怕,喝醉了自有我送你回去。”乔湛良的手臂轻轻的抚了抚宁夏的背,竟流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这些对面的陆少已然真真切切的瞧在了眼里,便自知要退上些距离了。
宁夏轻轻应声,接过酒杯轻轻的啄了一口,进而笑容四溢,眼神迷离出了几分波光。
“呵。”乔湛良笑意满脸,极为满意的看着宁夏喝完了酒。男人复立直身体,看向那位陆少,手掌中的酒杯亦竖的很直,“陆少,你我许久不见,一会儿自然要多喝几杯。”
姓陆的自然明白乔湛良是跟他客气着,如此搭讪未果只能瞧着两人热络便只得不甘的道了句,“这位小姐倒是极可爱。”
乔湛良呵呵笑了起来,“长的可爱,脾气更是可爱。”言语中自然而然的表露出的两人关系的熟稔,密不透风的支起了一张网,让人不得不后退,另寻出路。
“我的宁小爷穿成这样的来这里招蜂引蝶倒是个不错的手段啊,这里可是金龟多多,随便钓一只也足够你想一辈子清福了。”瞧着那个陆少走远,乔湛良才回过头来仔细的瞧着宁夏。
见惯了宁夏朴素灰白乔湛良没想到这丫头还能如此的轻快明媚,饶是让他有些不敢相认。如此粗略打扮起来到也有几分女孩子的妩媚,更不要说她笑起来时她目光中的波光微漾。
只是...有些男人有多危险她应该是浑然不知的,要不还怎么敢如此无害一般的坐在这里。
“且,你以为我想啊。”宁夏知道乔湛良意在挖苦并非真的对她人身攻击,要贬低她的人品,于是无奈的随了一句,“这还不是邢子婧那小姑奶奶选的,非说我穿了黑白是去参加追悼会,还哪里肯饶了我。”宁夏不免开着玩笑抱怨。想想邢小姐那臭的没边儿的一张脸,她就没了辄。
“那麻烦了,你今天还不知道要被请喝上多少杯呢。”乔湛良言外之意,是今日的她分外的好看,只是宁夏哪里有心思想得到,还以为乔湛良在挖苦自己。“您以为,谁都想刚才那爷们一样的不开眼?”
“我猜,他八成出门忘记了带隐形。”宁夏在乔湛良直立起身体在乔湛良的身边轻轻的附耳,而后嗤嗤的笑了起来,还不忘手捂着嘴将声音尽量压低。抬眼再去找那个身影,正找着各种有伴儿的没伴儿的漂亮小姐碰杯,丝毫没有方才险些被拒绝的尴尬,显然,这又是一个情场老手。
“外,乔大少爷,骗小姑娘的手段您与那陆少,谁更厉害一些?”宁夏以眼色示意方才那位陆少,又不怀好意的看着乔湛良。宁夏知道,乔湛良是与她关系尚可,多有哥们的意思,只是碰上漂亮姑娘的时候,估计他乔湛良就和那个什么陆少是一路货色了。
“呵,你可以试一下,然后自己来比较。”乔湛良半开着玩笑身体却突然倾斜,整个人唰的挡在了宁夏的面前。弯腰俯下身体,那张俊颜即刻轰然而下,与宁夏的距离尽在咫尺,男性炽热的鼻息就那样轻轻的氤氲在宁夏的脸蛋上,让她无处可逃。
宁夏直接怔住脸上却被那突然而来的气息烧的起了绯色,蔓延如星火燎原,一下散到了脖子。
乔湛良的手掌极自然的撑在宁夏所坐的椅子扶手上,而他又将身体压的极低,这一切显然变得暧昧不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