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风依旧寒冷,带着潮湿的气息,天上的太阳依旧温暖,带着暖洋洋的懒惰。
萧九歌回到现实当中,他发现刚刚之经历,并非梦中萧九歌的经历,而是他自身融入梦中那人的境遇后,在某个时空,经历了那人经历了的一切。
问心!
问其修行之心!
问其向善之心!
问其生命之心!
萧九歌心想:“这三问,其实是每一个修者在修行的道路上需要回答的问题,因为选择的不同,修行走的路边会不同。”
他又想了想,自语道:“修行之路走得快慢,凭悟性,但究竟能在这条坎坷的道路上行走多远,便要靠毅力了。”
沉默了片刻,他望着远山,又开始思考其他问题,何为修士?究竟顺天?还是逆天?
普通人与修士之间,谁的生命更有价值?
何为修士,顺天与逆天这问题他还想不清楚,大半是因为无论选择哪个答案,在某个过程中总是会出现悖论吧。
他笑了笑,普通人与修士他们的生命是等价的,没有谁比谁更重要,都是生命!
这便是他的答案。
萧九歌起身,还能遥遥望见云华镇,走了半月,才行这么短的距离,想来他们多半以为自己已经走远了,他看了看山势,认准方向,沿着山岭,向西北走去。
正如赵雪寒初见他时,那般的步速,那般的悠闲,那般的惬意。
他想体味每一步,每一眼的风景,于他来说,都是一种修行,另一番人生。
寒冬与春季的交接之处,大山之处当是万物萧条,却总有许多树木傲然而立,逆乱了岁月,感动了时光,我自常青。
也有些他叫不出的名字的花朵绽放,红的,白的,黄的,三分娇艳,七分傲骨,迎风摇曳,端得是比腊月寒梅还要惹人注意,便如带着英气的可人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人。动物,植物,都各自有自己的世界,龙族,妖族,灵族,也有自身的关系,这大千世界,万千种族,走过的每一条路,看过的每一粒凡尘,大多都可以算作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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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歌终于走出连绵不绝的山脉,回首望处,不禁有感而发,挥一挥衣袖,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向着前方一座巍峨的古城走去。
这里已经出了安澜州的地界,入了连城州的地面,前方那四四方方的古城,便是连城州最大的城池,连城。
传闻,在遥远年代,有异族动乱行云大陆,离皇横空出世,手持行云剑,平定乱世,而连城便是从少年时代便开始追随离皇的一位得力战将。
据说在离皇年幼时,连城当时作为离家的一个不起眼的侍卫,因刚正不弯,被离皇赏识,从此以兄弟论交。
后离皇镇压动乱时,连城一人独战连城州,血染十三座山脉,后此地百姓改名为连城州,以纪念那位追随离皇的盖世英雄。
连城背后的靠着十三座山脉,那十三座山脉无论是山石还是植物,大都依稀都能看出其中的一丝血红,据说,那便是连城之血。
萧九歌站在连城之下,抬头向上望去,这城墙直上直下,没有任何坡度,再向两边望去,也是这般,十分工整,十分方正。
这城池之所以这般工整,方正,便是历代百姓纪念着连城的传说,那个刚正不弯的绝代强者。
站在人群中,萧九歌轻轻对着这巍峨的古城,轻轻行了一礼。
那是他对前辈修者的尊重,是对那个让后人无数膜拜刚正不弯的男人的敬意。
入城后,他放眼望去,城中的布局也是一样,横平竖直,绝对没有丝毫的不工整的边边角角和圆滑之处。
他心中一动,在那个说不清楚年代流传下来的传说,连城对这里人的影响超乎他的想象。
他找人问清楚晴雨楼的位置,便径直走了过去。
连成洲最大的城池里面,晴雨楼的规模也十分宏大,虽然各地晴雨楼的布局都是一模一样,但这里的晴雨楼就是一座山,其他小城池里的晴雨楼便如一堆土。
晴雨楼的服务,一如既往的好。
刚入门,便有一个充满着青春活力的少女将萧九歌引了进去。
萧九歌笑道:“只是吃饭,不用上去了。”
少女轻轻一笑,在前方引路,一直将萧九歌带到一个清静的窗口处,从窗口抬头向上望,倒是一览无遗,遥望,便是那带着微薄血色的十三座山脉。
对于此处,萧九歌十分满意,坐在窗边,要了几个此地特色小菜,再拿了一坛此地的酒,便有一番滋味。
边喝,边吃,边听着其他座位客人口中的言语。
他离开三生城,进入安澜州的山川之中,后又在云华镇耽误了许久时光,这前前后后已经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光,这两个月,他等于是与世隔绝,关于大唐的任何消息,他都未曾得到过。
在酒楼这种地方,特别是晴雨楼这种场合,是最容易听到最新消息的。
当然这些消息有真有假,大多时,便需要自己脑子去判断了。
在这些人的口中,萧九歌倒是听到了许多消息。
比如当时,魅心、火如烈、雪言辰他们几个皇族弟子被各国皇族禁足,面壁思过去了,短时间内别想出来了。
再比如京城两个曾经声势滔天的家族被皇城禁军一夜之间夷为平地,理由是叛国,但是罪证是什么,却没对外公布,一时间众说纷纭。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魅国和晋国**大唐西北,蠢蠢欲动,大唐也不断有军队调动,以应对那边的局势。
在修行界,丹心宗执掌正道的消息传来,有正派大教不服,沈如山一人站在丹心峰上,喝问天下,谁来一战?谁敢一战?谁能一战?
整整一月,无人敢发一声。
正道皆惧,魔教俯首。
萧九歌轻轻饮了一杯酒,笑了,他这个师兄的修为更进一步了。
仁者乐山!
可山只有仁吗?
不,山,还是巍峨,那是威严,那是霸道,那是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豪气!
当然,他们议论的,还有就是大唐暂无武侯的事情,也是各有传言。
萧九歌再饮一杯,摇了摇头,洒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