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威利皱了皱眉,却没有将手串放下。
“多少钱,你开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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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价。”
奥威利忍痛将手串放了回去。
慕延西却微微一笑,起身走了到简沫心的身边,抱起简简,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明天订回国的机票。”
尽管他们都做出了努力,可是依旧没有改变奥威利的心意,简沫心的眸子中染上了一层悲戚的色彩。
回国就意味着简简没有了做手术的希望。
更确切的说是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一想到这些,简沫心的心情便沉甸甸的。
简简为了引她开心,一路上一直对他做鬼脸。
她很想对儿子敷衍一下,只是连扯动唇角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反倒是简简一直在引着她说话。
“妈妈,我爱你。”
简沫心抱住儿子应道:“宝儿,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因为太爱所以舍不得放手。
“妈妈,以后你会忘记我吗?”
看着儿子乌溜溜的眼睛,她的心中一痛。
“不会,永远不会……”
简简伸出小手抚摸着简沫心的脸,他也舍不得妈妈,舍不得爸爸,只是在他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他会死的。
他见过死去的小鸟被埋葬在泥土里,然后在小鸟死过的地方长出一棵小草。
他想他死去的时候也会被埋在地下吧。
就在他们要登机的时候,慕延西向后望去,唇角微微勾起。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候机厅,他累的气喘吁吁。
慕延西疾步迎了上去。
简沫心回头看到奥威利时,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心在起起伏伏中将所有的酸甜苦辣咸搅拌在一起。
这两天,她经历了太多的变数。
奥威利喘着粗气说道:“我……我想要帮太太完成心愿,你们不介意同行吧。”
简沫心哽咽道:“不会,当然不会。”
慕延西将买好的机票递给奥威利。
显然他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奥威利有些懊恼,但也无可奈何。
回到云城,奥威利安排简简继续住在医院,他对简简的照顾细致入微,甚至连他每天的菜谱和作息时间都安排妥当。
“简简的病情不能拖了,等下个星期一就准备手术吧。”
奥威利抬头看了慕延西一眼:“有问题吗?”
“自然没问题,先生辛苦。”
慕延西这辈子没有向谁低过头,但为了简简,他甘愿抛弃自己的骄傲。
不过在手术之前,他似乎要解决帝泰的问题。
帝泰的董事会因为慕延西的归来提前了三天。
慕玉书早早的就来到了会议室,她径直坐在了总裁的位置,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门忽然被推开了,只见慕延西在众人的拥簇下走进来。
他身上带着不容置喙的王者之气,似乎自带光环,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在会议室里窃窃私语的人都安静下来,目光流转在慕延西与慕玉书的身上。
帝泰现在的矛盾说白了就是这对母子的矛盾。
慕延西的眼眸幽冷如刀,虽然只是轻飘飘的看了慕玉书一眼,却让她有一种被锋刃刮过肌肤的感觉。
那双眸子跟陆子敬太过相像,让她忍不住侧开了视线。
她忽然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但这场战争已经拉开了帷幕,她想退出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慕延西不急不缓的坐在了她左手边的位置。
本以为母子两人会因为座位的问题撕一场,没想到慕延西轻而易举的妥协了,那些想要热闹的人未免有些意兴阑珊。
慕延西虽不言语,但是已经在气势上略胜一筹。
慕玉书按耐住心头的慌乱,开口道:“身为公司总裁就要在其位谋其职。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我不介意替子敬继续守护着帝泰。”
她的脸上忽而露出一丝伤感的神情:“帝泰是陆家的产业,也是子敬一辈子的心血,当年我们夫妻二人披荆斩棘才让帝泰成为亚洲市场的主导者,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帝泰毁在年轻人的手里。”
从始至终慕延西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慕玉书。
在她即将被逐出陆家的时候,便将他推了出来,接下了风雨飘摇的帝泰。
如今风停了雨歇了,她倒是做出一副渔翁收利的姿态。
慕玉书的话音刚落,立刻有拥护者跳出来帮她说话。
“对啊,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的为子敬守着帝泰,而某些人却吃吃喝喝玩女人,这种人哪里配坐上总裁的位置?”
说话的是慕玉书的铁杆支持者章理事,他可是慕玉书一手提拔的人,如今慕玉书想要成为帝泰的主人,他自然要挺身而出为主人打响头一炮。
江左心中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啊,以后这章理事怕是在公司呆不下去了。
这世界上不乏有溜须拍马的人,但是像这种不长脑子的人只能为别人当枪,而枪总有被折断的下场。
慕玉书的支持者见慕延西依旧紧抿双唇,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不错,当初跟着子敬打下亚洲市场的人是夫人,夫人自然有资格接管帝泰。”
“对,我们相信以夫人的才干定然能够带领我们帝泰走向巅峰!”
慕玉书这边的气焰显得极其嚣张。
她的脸上露出笃定的微笑,随即说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
“我们帝泰走的是高端路线,自然要向欧美市场进军,我可以像大家保证,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定然能够做出一个整体的规划。”
慕玉书的支持者显得异常兴奋,却被慕延西的一些话浇灭了火星。
“如今欧洲市场动荡,起伏较大,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变故,更何况欧洲的自主品牌已经成熟,要想撼动那些大牌的位置简直异想天开,至少现在还不是机遇。”
随即有人迎合道:“陆总说的对,不像有些人是头发长见识短。”
说话的这人就是一直对陆子敬忠心耿耿的刘理事。
他一直看不惯慕玉书试图霸揽帝泰的野心,说话的时候难免多了少许的个人色彩。
“你!”
慕玉书气的胸口发疼,她不能朝着慕延西发火,但是刘理事算哪根葱,竟然当众指责他。
“固步自封只能让帝泰走向死路,正是帝泰多了像你这样的老顽固才没有继续发展壮大!”
一场董事会变成了两派的争吵。
一直沉默在侧的陆仁旭佯装好心的开口道:“既然各位理事都在,那我们今天就按照公司规定来投票。”
陆仁旭的这番话显然是偏袒慕玉书的,如果有三分之一的人对慕延西投反对票,那么慕延西只能让位。
这几天他与慕玉书对各个理事威逼利诱,已经争取到了三分之一的支持。
慕延西答应投票,必输。
他不答应投票只能默认了自己的玩忽职守。
无论他怎样选择都是一个死局。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向慕延西。
他却只是扯唇一笑,既带着风轻云淡的释然,又带着一丝嗜血的冷酷。
“江左,让熊律师进来。”
当慕玉书听到熊律师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一颤。
熊律师亲自办理了陆子敬的遗嘱手续,甚至她入驻陆家之前被陆子敬欺骗签署的那份放弃陆家财产的协议也是熊律师办理的。
陆子敬死后,她给了熊律师三千万,让他离开云城,再也不要回来。
没想到慕延西竟然找到了他。
当熊律师将陆子敬的遗嘱,以及慕玉书入驻陆家签署的协议宣读完毕后,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慕玉书的脸色青灰交错,她用手指甲用力的掐着大腿,让自己太过失态。
她没有想到慕延西给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让她完全没有回天之力。
慕延西并不看她,只是微微敲击了一下桌面。
“我同意陆理事的建议,可以投票了。”
结果显而易见,反对慕延西出任总裁的票数为零。
只是十几分钟的功夫,慕玉书已经经历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她输得很惨。
她起身踉跄的向外走去。
慕延西追了出去。
慕玉书的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你老子还要狠!”
慕延西看向她的眼神,不悲不喜,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论起狠毒,母亲比我厉害多了,至少我不会向自己的亲人下毒手。”
慕延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意大利手工手表,上面有大师的符号,只是这款手表经历了大火的灼烧,如今已是斑驳残缺。
慕玉书吓得后退几步,她颤声道:“阿西,我……我不明白,你……你说什么。”
慕延西摩挲着手表,声音里带着悲凉的沧桑:“慕女士,这块手表的主人是颜如玉,而这块手表是在慕家的失火现场发现的,这还需要让我多做解释吗?”
他查了这么久,万万没有想到对爷爷下毒手的人竟然是慕玉书。
慕玉书捂住了脸,颓废的蹲在了地上,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阿西,我……我真的不想那样的,只是爸爸不想对你放手,你知道的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没有你,在陆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想死,也死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