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慕云滢死死地盯着她。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稍稍提醒你一下。”乔薇儿坐在转椅上,优雅而惬意的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神秘莫测。
她看了看墙上的欧式钟表笑了笑:“这个时间应该快回来了吧。”
“乔薇儿,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滚出去!”慕云滢抓起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朝着她砸过去。
那些腮红香粉以及乳液全部落在乔薇儿的身上,她并没有恼怒,只是慢条斯理的将东西从身上拍打下去。
“慕云滢,你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站在窗口看着,看着你的未婚夫会携着他心爱的人一起出现在你的面前。”她丢下这句话便扭着腰臀走了出去。
慕云滢迟疑的走向窗台前,眼眸死死地盯着酒店的出口,果然她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而车上下来的人正是翟若白与简沫心。
她只觉得胸口似乎被一块大石重重的砸了一下,整个人都由一种闷气眩晕的感觉。
“不,若白和沫心一定不是这种人,一定是乔薇儿危言耸听。”她喃喃自语道。
待她的心情平复后,她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走了出去。
“若白,你怎么才来,我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上前挽住他,脸上扬起看似天真烂漫的笑容。
“嗯,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下。”
他还是不想告诉她任何事情。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额头上的淤青,这才发现,今天他是化了妆的。
“若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紧张的抓住他的胳膊。
他忍着胳膊上疼痛笑道:“没事,就是昨天走夜路不小心撞在树上了。”
慕云滢是那样单纯的女孩,今天对她来说是这样重要的日子,他不想让她心里不痛快。
他不想说,她也不问了,一切随他好了,只要他的心里有她的存在。
虽然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爱的很卑微,但是想要收回那份爱已经不可能了,那就一直卑微的爱下去吧,爱情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
慕延西总觉得简沫心从卫生间里回来就有些心神不宁的,便有些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啦。”她笑了笑,心里却一直为翟若白的事情担心。
她赶到尖角弯的时候发现翟若白正狼狈不堪的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而他身上的西装已经满是污泥,脸上也有些淤青。
但是翟若白却什么也不告诉她,只是让她帮他化化妆,他不想让慕云滢看出任何的端倪。
简沫心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翟若白平日里为人谦和,深的学生和教授的喜爱,没有人会对他下次毒手,更何况还是在他的订婚宴上,显然对方是故意找茬。
“还说没有,看你这张小脸上写满了担忧。”慕延西伸手揽住她的腰肢。
“呵呵……我们似乎忘了给爷爷和云滢买礼物,我担心他们会责怪我们。”她找个借口搪塞道,否则慕延西定然会追问到底。
“傻瓜,包办宴席的钱可是你老公出的,这个就是最昂贵的礼物了。”他笑着安慰道。
此时轻快的音乐响起,大厅里的灯骤然变亮,只见身穿银色西装的司仪走上了舞台。
司仪的声音饱含感情无疑在叙述慕云滢与翟若白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牵手的点点滴滴。
“一场英雄救美,让我遇到了你,此生非你不可,一场浪漫相遇,让我爱上了你,此志誓死不渝。下面就让我们一起观赏一下王子与公主相遇的魔咒。”
随着司仪话音的落下,灯光暗淡,只有大屏幕上的照片一张张清晰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慕云滢与翟若白的订婚照拍的很唯美很清新,所有的人都沉寂在两人的浪漫之中,只是幻灯片在播放到一半的时候,画面忽然一转,众人一片哗然。
简沫心呆呆的望着屏幕上的画面,一张是她与慕延西醉酒的时候,两人相拥而泣的画面,一张是翟若白坐在长椅上,她抚摸着他的脸颊,似是亲密无间,最后一张则是她眼眸微眯,衣衫半退,而伏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正是翟若白,那个场景她记忆犹新,是她跟翟若白醉酒那晚住的宾馆。
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而且关于最后一张照片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印象,当时她喝多了,然后什么也记不得了。
一阵嘤嘤哭泣响起,慕云滢捂着嘴提着白纱跑了出去,翟若白则呆呆的站在原地。
周围所有的人都用鄙夷而嘲笑的眼神看着简沫心。
更令简沫心感到慌乱的是此刻站在她身旁的慕延西,正用一种阴厉的眼神狠狠刮过她的脸颊,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慕延西,你听我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她踉跄一下险些倒下,幸好身后的一双手扶住了她。
她下意识的想要说谢谢,却发现对方是翟若白,她伸手将他推开,她现在要跟慕延西解释清楚。
“简沫心,我真是小看了你。”慕延西笑得妖娆邪魅。
“慕延西,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简沫心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她不仅仅是觉得委屈,更是因为慕延西曾经说过要信任她,如今却是这副嘴脸。
“解释?好啊,你把最后一张照片给我好好的解释,或者你仔仔细细的解释解释你是怎么让我慕延西成为笑柄的?”他依旧在笑,只是手指蜷缩在一起,连整颗心都在痉挛。
原来把整颗心捧给对方得到的却是无情的背叛。
他觉得他这次是真的爱了,却恍然发现,他原来就是个大傻冒。
“简沫心,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慕家,跟翟若白远走高飞吗?好啊,我放你自由。”说到最后他已经疼得不能呼吸,不得不伸手捂住胸口,脸上却倔强的保持着微笑。
她震惊的看着他,他说的好听,不就是想让她滚么?好,她如他所愿。
“沫心,我带你一起离开。”翟若白见她的脸色惨白,心里有些不忍,更恨那晚自己心思的龌龊。
“不必了,谢谢。”她的语气里满是疏离。
“沫心,我发誓,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对你做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翟若白的脸上满是痛苦。
“若白,我信你,但是我不能跟你走。”她倔强的挺直身子一步一步缓缓的从人群中离开。
她可以被所有的人误会,唾弃,但是唯一忍受不了慕延西的冷眼。
只是一眼足以让她伤心,足以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走上二楼的休息室,她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穿上毛呢大衣,可是衣服穿在身上,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扶着墙壁走下楼梯,只是脚下一软便栽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滚落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了疼痛在身体里蔓延,她的心里满是恐慌,下意识的捂住肚子,只是一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等她的身子停止滚动时,她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下腹传来的一阵疼痛,她伸手一摸,竟然是血。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和慕延西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他。
她紧紧地扯住从楼梯上经过的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那人猛然将她的手扯开:“贱人的孩子是贱种,你还有脸留下?”
她抬头朝着那人看去,正是乔薇儿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眩晕的感觉袭来,她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空气里蔓延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那里平平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用嘶哑干涩的嗓子问道:“护士,我的孩子呢?”
“太太,您现在身体极为虚弱,不要想太多,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护士小姐的声音很温柔,但却将她的心沉入冰窟。
她的手缓缓的从护士小姐的衣袖上滑落,两行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流出。
那个被慕延西天天挂在嘴边的孩子没了,那是她跟慕延西的骨血,他们甚至为他买好了衣衫等着他穿,买好了昂贵的餐具,等着他摔,只是一切都化为了梦幻泡影。
她捂住嘴压抑的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经历这么多坎坷。
她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只觉得寒冷无比。
心从此坠入深渊,再无温暖。
玻璃窗外,慕延西看着那个蜷缩而颤抖的身影,心如针扎,他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墙上,任凭鲜血蜿蜒在他的手掌。
“总裁,这是从那个宾馆调出来的监控录像,上面显示……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江左将一个磁盘递给慕延西。
慕延西伸手将磁盘折断丢在了垃圾桶里,其实他相信简沫心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也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只不过他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才伸手打了她。
“总裁,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整个慕家还有外界恐怕不会这么想。”江左低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