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桃刚回到家,却看到她的母亲何李已经在家中了。
“妈,你怎么回来了?”她奇怪地问道。何李陪白若轩去新加坡了,听说白若轩在南洋理工大学的聘书要三年之后才结束。他们才刚去了三个月。
“你爸身体不好,向学校告了假,决定先养下身体再说。我已经帮他联系了一家疗养山庄,过几天我就陪他去山上住。”何李愁云惨雾地说道。
白海桃知道白若轩一向有高血压的毛病,不过他平时很注重锻炼与养生,饮食也尽量选择清淡的吃。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突如其来地发病了。
“爸爸还好吧,他现在在哪里?”她急着往房间里了望。
“他在外面散步呢。不过医生说这次倒不是高血压的毛病,说他是精神压力太大,是心病。”何李自从嫁给白若轩之后,一直做全职家庭主妇,他们膝下只有白海桃一个独女。何李尽心尽力为了这个家庭,是白若轩得力助手。只是年纪大了之后,她反倒有点力不从心了。
“爸爸有心病?”她哑然地抬起头,不解地瞥了何李一眼。白若轩自她懂事起,就整日笑呵呵的,他在工作上很拚命,但是平时也很注意劳逸结合,他常常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是。”何李仍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心病呢。问他,他也不说。我想大概是大学里的课业太繁重了,你爸爸他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不可能像年轻时那样拼搏了。
”
她赞许似的点了点头。这时白若轩已经回来了。
白若轩虽然已经年近五旬,但是仍然是一头乌发,身材硕长,五官长得跟海桃很相似,只是比她要深邃鲜明一些,如果时光倒退二十年,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男子。相比之下海桃的母亲何李只是一个姿色较为普通的女人了。
白若轩走进来的时候见到海桃,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像小时候那样张开双臂,海桃就扑到他的怀里去:“爸爸。”
“海桃,这次旅游还开心吗?”白若轩故作轻松地说道,但是他的那两道浓眉仍然紧紧地簇集在一起。
“还可以。”海桃笑吟吟地说道。“爸爸,你有心事吗?”
“什么心事?别听你妈胡说。”白若轩的笑容显得很僵硬。“海桃,爸爸累了,想回房休息一下。”
“嗯。”海桃点了点头。爸爸的神情有异,果真像妈妈所说的那样有心事。
“海桃,你看看你爸爸,在新加坡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下课就钻进书房里,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唉,又常常说自己胸口憋闷。”何李嗟叹道。对于她来说,丈夫就大过天。
“爸爸什么时候才变成这样的?”她问道。
“好像上次去欧洲做学术交流的时候,回来之后就感觉到他有一点点异样,但是没有这么严重。后来我跟他去了新加坡,过了一两个月之后他就变成这样了。”何李一面系上围裙,一面絮絮叨
叨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她还得为他们两父女去做饭。
“爸爸能有什么心事呢。”她轻声地嘀咕了一句。突然想到爸爸年轻的时候,已经当了大学教授,在外面也常常招惹一些仰慕他的女学生,但是那都是传闻,何李往往一笑了之,从没放在心上。难道现在爸爸又“为情所困”了?
“海桃,你这次怎么会莫名其妙去旅游啊?这次沈然有没有陪你去?”何李不想再进行这个沉重的话题,便掉转话锋问她。
“嗯……有……有。”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刚才他还送我到家门口呢。”
“那你怎么不叫他进来啊。”何李奇怪地问道。她已经把沈然当作自己的女婿一样地对待了,不仅是因为他出身背景良好,有文化,还有一层是因为他是自己丈夫介绍给女儿的。“爸妈好久没有见过他了,正想留他在家吃饭呢。”
“妈,人家沈然很忙的……”痉挛掠过她的脸庞,她的语气也不知不觉之中透着几分不耐烦。“妈,我先进房去了,行李还没有放好呢。吃饭的时候叫我下啊。”
何李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走进房间,心想女儿怎么跟丈夫一个德性,古里古怪的,连心事也不肯对自己说,想来自己反倒成了家里最多余的那个了。回想起这二十几年的主妇生涯,自己当初从学校一毕业就嫁给了白若轩,可是这么多年以来除了会干家务,会照顾家人之外,已经跟社会脱节了,不由得悲从中来,眼圈都微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