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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堤之上,这个灯火流离的晴白之夜,男男女女,结双成对,或相挽而行,或倚湖调情,似若遥在天上的星星,密语无间,偶有簇拥激吻之侣,对月之映影相互成景。莹玉说,黄,你还有愁怨。我说,这是诗人的病,剪不断的忧愁。莹玉说,你还不快乐?我说,这与快乐无关。莹玉说,你看到爱侣成对,必定想起你和她亲密的日子了。我说,即使想起来,也是淡淡的忧愁了,就个情绪就好比你突然哪天不开心了一样。莹玉说,有那么平常?我说,一点没错。莹玉说,你们相拥而行,你就没想过犯罪一回,我说的是**上的侵袭。我说,你不晓得?莹玉说,知道一些,你说过的。我说,那不就是啦。莹玉说,有些难以置信。我说,你肯定不相信的,我认识她的两年多时间里,我甚至连一次越界的行为都没有,我太纤纤君子啦。莹玉说,我知道,可是其他人不会这么看,比如说你的读者。我说,你相信就行了,我才不管其他人呢?莹玉说,你不可能脱离这个舆论的侵扰的。我说,我不管舆论,我要你相信就够了。莹玉说,当时你为什么不越界呢?我说,我胆子小,我怕过度的动作会吓跑她。我将她视为珍宝,捏在手中怕化了,不捏在手中又怕丢了。莹玉说,你对我可不是这样。我说,我对你也是这样,我说过,我注定不是一个为自己活着的人,我总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那里,以前是她,现在是你,你还有怀疑吗,傻丫头?莹玉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之上,如此的兰心慧质,定是那天上的月亮化为地上的明珠了。是的,此时,她是我的光明。我轻搡了一把她的细腰,示意还朝着楼外楼方向前行。
莹玉说,你们的恋情真是奇怪,似是你单恋她,但又不像,我敢保证,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心里面只有你的,你们都牵挂着对方的。我说,已经说过很多次啦,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是的是的,但我们没有走到一块去,傻丫头。莹玉说,不许你说我傻,不然我不理你了。我喜形于色,转眼右望,保俶美人静静伫立在宝石山上,宝石流霞,该是美人的花园了吧,此时多了几分灯光的魅彩,绿影溢出春天的门槛。我想,四月真是我的福音啊,为何我生命里的女人都会伫足在这个爱情长廊里楚楚动人呢?我的美丽的四月啊,我爱死你了。我说,不说就不说啦,我的聪明的傻丫头。
楼外楼坐落在白堤的尽头,隔壁是文澜阁,四库全书御藏之所,楼外楼号称西湖第一楼,百年老店,如此长期与书卷气为邻,珍馔之香与天下第一书的墨香相映成辉,却也为天下一奇了。我说,玉,再告诉你一件她的事,你不许生气的。莹玉举首看着我。我说,她不会做菜,有一天,我看到她拿着一本《楼外楼菜谱》,很耐心地翻看。我跟她说,怎么,想学做菜啦?她说,就看看,看着看着说不定就会做了呢。我说,就你聪明,你要做个西湖醋鱼什么的,不知道有多少鱼要惨死在你的刀下了。她说,你敢取笑我,你死定了。就像你今天说的一样。那本菜谱成为她床头的贵客了。莹玉傻傻地问,那她做过菜给你吃吗?我说,她手可没你那么巧,她到现在为止还不会做呢。莹玉笑笑,说,你知道就好,想吃好的,以后对我要好点。我说,我对你不好吗?莹玉说,我想想。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又说,现在还没发现你的劣迹,但若发现了,我对你肯定不客气的,那你就死定了。我说,你放心吧,傻丫头,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哟。
莹玉突又问道,你说,黄,是我好一些,还是她好一些呢?我说,你又问这样的傻话了,那是我做过的一个梦而已,我会全心全意待你的。莹玉说,你说嘛,女人对这些事情是很在乎的,我想知道答案。我说,我的心里没有她了,这你已经知道啦。莹玉说,不说算啦,看你为难的样子。我说,无论对谁,我付出感情都是百分百的,以前是,现在也是,现在即使她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感觉了,你不希望我成为一个不相爱就成恨的人吧。莹玉说,哈哈,看把你吓的,我知道你是个很傻的痴人啦,情痴哦。我轻敲了一下莹玉的额眉,说,我还老叫你傻丫头呢,你鬼着哩。莹玉说,你才知道啊。说着,又把头倚靠着我的肩,香气沁入心扉,然后又变成暖流跑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