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头早早被来的黑衣人控制住,严禁一切车辆与行人经过,还好孙东所在的位置并非是市区繁华地带,加上漆黑午夜,行人并不多。街道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也无一辆停车,放眼看去,空荡荡,晚风吹过,旋风阵阵,纸削纷飞,更见凄凉。
动了,明晃晃的战刀,向一动不动的孙东*来。
这时,一条人影出现在街道尽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中明晃晃的战刀更是刺人眼目。接着,在他身后又出现一人,再接再,黑压压一片,分不清个数。衣服左袖口统一的棒上一根白布,快却不乱,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了,战也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没错,这帮少年就是以许飞宇为首的东兴社精锐成员,早在西区的人马大批潜入孙东宿住附近的时候,被李霸的手下人员发现了。李霸不敢怠慢,马上上报许飞宇,许飞宇一听孙少有危险,马上下令在社中选五十个身手好的弟兄,带上无名,黎明一干人等奔往孙东的宿住。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黑道之路,只有勇者,没有懦夫。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东兴社与西区之间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死伤最惨烈的一次碰撞,也就是这一战,两帮人的夙愿彻底撕开,两方的矛盾也是这一战开始激化,不能收场。
两方人,各站道路一头,堵满了整条街道,分不清是谁先喊了一声“杀!”,点燃了争斗的导火线,双方上百人,同声呐喊,疯狂的向前冲去。如同两条方向相反的惊涛骇浪撞在一处,水花四溅。只是这时撞在一起的是人,而溅出来的,是血花,是血啊!!!
最前方的人和对方微一接触,举刀刚要砍,可后面的人刹不住车,连挤带推,可怜这些‘先锋’们在自己人和敌人的夹击下,成了肉饼。双方只在接触的一瞬间,就有不下十人倒地哀号,可他们的眼中只有敌人,只要左肩膀不是白布,杀。而另一方,只要有白布,杀!
只是举刀机械性的挥舞着手臂,没人去在意他们,时间不长,倒地的人已渐渐没了声息,浑身上下都是粘血的脚印。此时,倒下去的人不是论‘个’记,而是论‘片’来计算的。西区老板楚雄没有亲临现场,但是许飞宇来了。
西区有多少人来,没有人知道,东兴社的弟兄只知道,西区的马仔是打不死的小强,砍倒一个,马上又有人顶上,没有给人一丝的喘息时间。
人多势众,但单兵作战实力较弱,而东兴社的弟兄,没有一个是孬种,出来混,就当流血,这是宇少常对他们说的。东兴的弟兄骁勇善战,却吃亏人数不占优势,两方各有长处,不分上下。势均力敌的争斗,最后受伤的是双方自己。杀敌一千,己伤八百,一把双刃剑,拼到最后没有赢家。战场中时常能看见东兴社的弟兄被数人围困当中,片刻工夫,身中乱刀无数,浑身是血,痛苦倒地。
同样也不难见到,西区的马仔被脱光上衣,赤膊上阵,如同疯子一般的东兴弟兄四处追杀,被*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混战不停,血流不止,躺在街道上的人以成堆,鲜血殷红地面,汇集成一条条小河,流进道边的下水道里。血腥味充斥着整条街道,令人作呕。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唐代曹松《己亥岁》中的诗句。全诗如下: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描写安史之乱后的战争战乱殃及江汉流域,兵荒
马乱、生灵涂炭的现实。只可惜这种原本无乐可言的艰辛樵苏之“乐”,如今也不可复得。“一”与“万”、将军荣与“万骨枯”强烈对比,令人触目惊心。
可怜白骨攒孤冢,尽为将军觅战功。今来县宰加朱绂,便是生灵血染成。都无不体现着一将功成靠的都是无数鲜血与生命所铸成的。
风渐起,吹皱秋水,也吹翻着历史的画册,一页又一页地往前翻,白骨蔽野,血流成河,有又多少功成名就的将军的成就不是踩着千万百姓的尸体建立起来的?
历史已成过去,然而,战争却并未结束。有硝烟的是战场,没有硝烟的是官场与商场;杀人于枪林弹雨之中的是战场,杀人不着血迹于无形中的是官场与商场。
真的很难理解,总有那么多的政府官员热衷于形象工程,置万千百姓的利益而不顾;总有那么多在开放后的富豪的发家资本,是靠着血腥的原始积累;总有那么多地下皇,是靠着马仔的尸体垒出来的,炮灰!!!!!草菅人命,都是人,为什么自己只是炮灰!!!!
置多少百姓的利益而不顾,就有多少百姓时常呼天不应、叫地不灵;沾满了多少的血腥,就有多少的人为这血腥在付出惨重的代价。
本来总是以为这是马克思在形容西方资本家用词,真的很难想像也适应我们的国情。而许多的官员为了所谓的政绩、膨胀的私欲,不惜一切代价为那些贪婪的人营造着环境,让他们滋生,让他们杀人于无形。
本来修来的一条道路是让大众走的,可偏偏滋生那么多的拦路虎;本来一条道路可以走上数几十年的,可偏偏过了春天到不了冬天路便塌陷了;本来种花植树是希望能鸟语花香绿树成荫,可偏偏刚发芽扎根便要更换新的品类;本来建设一座大楼是可以坚固上百年的,可偏偏住不到数十载便成了危房。
有硝烟的战场是可怕的,没有硝烟的战场更可怕。
总有一天,所有的人们都会醒来的,“将军荣”与“万骨枯”不再会有任何的联系,出来混,义永远在第一位,否则就像建好的长城也会塌陷!东兴社没有炮灰,只有兄弟!
未死之人的垂死挣扎,断肢之人的痛苦嚎叫,战场中刀刀相碰的铁戈声,融化成发自地狱的声音,如同一根剧条在拉割着人的心脏。那种震撼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许飞宇是人,他同样也不好受,看着到处都是呻吟的人,他有股想呕吐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当你去争夺一样东西,当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时,你必须得先学会承受一些东西。战!为了兄弟!
一个小时的时间,对双方所有参与这场争斗的人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许飞宇在无名的搀扶下,勉强可以站稳,他笑了,习惯了穿着白色休闲服的他,今晚却也披上了黑衣劲装。
没人愿意在地狱般的街道多呆一秒钟,西区领头此时身上至少挨了三处深可及骨的大口子,一张白脸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血垢,是鲜血凝固后的结果,吃力的一咧嘴,脸布肌肉抽搐,他脸上干枯的血渣滓块块碎落,高声叫喊道:“撤!”随着他的叫喊,西区众人如同潮退一般,迅速回收。
东兴社弟兄纵有追击之心,亦无追击之力,上至许飞宇、黎明,吴天,李霸,高强,无名无碍,这点小屁事,他还不看在眼里,他只负责保护宇少,其他的与他无关,他就是这样的人,杀手,都有属于自身的高傲。下至普通
小弟,没有身上不挂彩的,特别是吴天,肚子上被人刺个窟窿,鲜血淋漓,若不是用手堵着,肠子恐怕都流出来了。
两方人退下,场中留下的尸体和非未完全成为尸体或者快成为尸体的人,不下八十人之众。西区的人撤退不久,又派来一队汽车,下来数十人来收拾残局。东兴的弟兄一见对方,眼睛都红了,杀兄弟之仇,岂不眼红?纷纷将血都没来得急擦干的战刀又从新拿起,准备上前。
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许飞宇见状仰面叹了口气,对身后的黎明道:“让他们去吧,我们没有精力去处理他们的后事,找自己的兄弟送医院。”许飞宇两眼发红,伤了这么多弟兄,他真的于心不忍,这么多人相信自己,好兄弟,一生兄弟!
黎明明白许飞宇的意思,急忙上前,稳住自己一方,让西区的人清理战场。西区的人道声谢,开始拣拾尸体,将重伤的人抬上车,火速送往医院。战争只用了一个小时,而结局的打扫却整整花费了一个半夜的时间。
孙东笑了,不是因为许飞宇来救他而笑,不是因为西区的失败而笑,他笑他自己没有看走眼,他笑小子能这么快成长,他像一个慈兄,就这么傻傻的笑!
许飞宇也笑了,是那么凄凉的笑!他笑含泪九泉的弟兄能注视着他,看他一路辉煌,完成共同的梦!笑得热泪盈眶,笑的撕心裂肺!没有人劝他,因为他们也在笑!也同许飞宇一般的笑!
“兄弟,一路走好。”许飞宇仰天默道。
“今天的你,明天的我,滴血为鉴,终身不负!兄弟,放心的去,你的苦,我来扛,你的梦,我来还!”许飞宇痛心疾首。
“今天的你,明天的我,滴血为鉴,终身不负!兄弟,放心的去,你的苦,我来扛,你的梦,我来还!”东兴的全体弟兄默哀。
“宇少,逝者已矣,生者珍重!”无名不是冷血,失去兄弟的痛他也不好受,只是心已死,难却再起伤。
“为我们的弟兄唱一首歌!”许飞宇用袖子擦掉脸庞的泪水,说道。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流泪,只未到伤心处。男儿流血还流泪,伤之痛疼在心,活下去,更多的是为了责任。
在你辉煌的时刻。
让我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前方大路一起走。
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我来陪你一起度过。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人生难得起起落落。
还是要坚强的生活。
哭过笑过至少你还有我。
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
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
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一首情深意重的歌曲此时被东兴的弟兄唱出来,显得有兄弟间的情义之重,显得有些悲凉!
最后,将街道的血迹清洗干净后,天边已露出鱼肚白,火红的朝阳开始昂起头。当阳光再次笼罩大地的时候,黑暗的罪恶将被永久的掩盖下去,只是附近居住的人昨晚似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帮少年在唱我的好兄弟,情深意切。,第二天在枕头边竟然留下了未干的泪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