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邪不敢怠慢,身形一移,快速的疾驶到半空,让开了银涟环的攻击,他一扬手,长剑翻转出千万朵的剑花,在空中旋转,形成一道利刃光圈,那冷气一波一波的翻卷出来,嗜血的杀机,翻云卷浪的冲击上来,银涟环和剑气相撞到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飞入九宵,一白一红的两个人影被气流震得虎口隐隐发麻,每个人各退一步落到悬崖峭壁的边缘,目光狠厉的盯着对方。
气息微乱,可看出对方是个劲敌,更是不敢大意。
忽然一声从天而至的声音响起,乱了他们之间的冷萧,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纤细的身影立于他们中间,周身的冰寒,语气肆意狠厉,冰冷至极。
“花无幽,你把幕星带到哪里去了?”
这从天而降的人正是闻风赶来的柳柳,周身的寒意,一袭黑棕色的衣服,被风撩动飘飞起来,那眼底深处幽暗森寒,愤怒的盯着花无幽。
花无幽一怔,妖魅的脸一闪而逝的暗芒,这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没做过的事情也赖到他头上了,当下脸色罩上一层寒霜,狂放的一挥手:“柳柳,你当真是我的朋友吗?如果我想害他,会等到今天吗?”
一句话使得柳柳只觉得头皮发麻,头脑晕厥,整个人显得有些受不了这打击,身形晃了两下立定,站在她身后的凤邪一纵身落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扶住她,心急的开口:“怎么回事?幕星不见了吗?”
“是,”柳柳冷硬的哼出一声,如果幕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永远不会原谅他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因为他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许多的麻烦,为什么他要出宫来呢,柳柳一双星目仇恨的怒瞪白凤邪。素手一扬,绝决的甩开凤邪的手。
她愤怒张牙舞爪的动作使得凤邪的心陡的沉下去,幕星不见了,他也心急,现在她又这样看着他,只觉得心头郁结,有一口气阻在心里,来回的回旋,很疼,嘴里已轻带着一些甜粘的感觉,此种光景,他千万不能示弱,让那个花无幽看出来,所以凤邪一运神力凝住那股燥热。
“柳儿,你别急,幕星不会有事的,那个人既然抓了他,一定是用来威胁我的,相信他一定会出现的。”
凤邪的话音一落,风声中夹杂着得意的笑声,带着几许赞赏的意味:“果然不亏为皇上,心思够慎密啊,不错,我抓了他就是为了威胁你。”
话音落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了悬崖边,手里捉着的正是小小的幕星,此时一点反应也没有,柳柳心里大骇,尖叫着开口:“你把他怎么样了?你个混蛋,快放开我儿子。”
“是的,你想怎么做,立刻把小孩子放开。”
而花无幽一看到来人,那双妖魅的眼眸憎恨的盯着那个人,沉声喝道:“张寒,谁让你去掳了他,你个大胆的奴才,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赶快放了他?”
原来这个叫张寒的男子正是魔宫里的人,花无幽的得力手下张寒,只是此时张寒满脸不屑鄙夷的冷瞪了花无幽一眼,唇角等走讥讽:“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几呢,我只不过暂时的听任你调用,你这个可恶的东西,竟然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张寒说完看也不看花无幽气绿了的脸,提着幕星在悬崖边晃了几下,掉头望向柳柳,狂妄的大笑。
“谁会想到大名鼎鼎的七夜竟然是当朝的皇后娘娘,你知道吗?这个妖孽把你藏得真深,都几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你们母子二人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等到现在呢?如果想让这小子活命,就让皇帝过来受死吧,现在只能活一个,看你想让哪一个活命。”
花无幽一听到张寒的话,都快疯了,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个手下,可是眼下幕星在他的手里,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狠狠的警告:“张寒,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我一片真心待你。”
“废话少说,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了,不要我就扔下去了,”说完真的慢慢的松开手了,柳柳早不顾一切的尖叫,她一向冷静自恃,从没有像这一刻惶恐过:“你住手,千万别伤了孩子。”
站在柳柳身边的凤邪脸色也难看异常,飞快的点头:“好,你放了他,朕过去换他。”
凤邪的话一落,身后的三个手下立刻惶恐的叫起来:“皇上,万万不可以。”
柳柳愣了一下,只一下便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儿子的身上,那小小的身子在悬崖边来回的晃动,她的一颗心都出腔了,如果这个男人一松手,儿子必然粉身碎骨,不复存在了,她所有的希望全在儿子身上,此刻却命在旦夕,而且儿子一定被点了穴,要不然不会昏迷不醒的,柳柳整个人都放在幕星的身上,而那悬崖边的张寒,却得意的狂笑。
“好,好,没想到一个帝皇竟然是个多情人,这可是致命伤啊。”
“张寒,你放开他,我不会怪你的,”花无幽小心的往张寒身边靠近,试图说服他放下幕星,可那张寒却不是吃素的,脸色一冷,沉声的命令:“站住,如果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抱着这小子一起跳下去,看你们得到什么,要知道这可是小太子,我的命和太子一样值钱,死了也甘愿,”张寒狠狠的开口,花无幽身子一僵,再不敢往前一步。
“不要,你别动,”柳柳急急的开口,现在的她完全不是那个冷杀,亦正亦邪的七夜,她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的母亲,生怕儿子受到伤害的母亲。
凤邪飞快的走到最前面,霸道冷邪的开口:“好,你放了他,我过去。”
他周身狂戾杀机溢起,使得张寒吞咽了一下口水,心内轻颤,感觉到手脚都不听使唤了,鼻子轻轻的摇荡着,随着他的摇荡,悬崖边的人心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却见他尖锐的叫起来。
“快点,快点过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因为那个人答应了他,把他们张家封为候的,他一人死换来全家荣耀也值了,所以他一定要拽着这个男人去死,本来还不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这皇帝竟然是个情种,这就好办事多了,张寒一双冷目紧盯着凤邪,传闻这个皇帝武功高深莫测,出神入化,所以他大意不得,因为他过于注意凤邪的动作,而忘了全他人同样是一等一的好手。
花无幽的眼眸扫向对面的柳柳,眼神陡的一幽,几年的时间里,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柳格一接受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了他是啥意思,想乘其不备攻之,她暗点了下头,注意力放在张寒手中的幕星身上。
凤邪冷冷的迫人的走向张寒,风呼啸,白袍舞动,乌丝发舞,银簪闪动,身后是惊慌失惜的叫声,而他充耳不闻,只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去,只要能换回儿子一个周全,他一死也算值了,什么天下,什么江山,此时他只是一个心疼着儿子的爹爹罢了,为了自个曾经做过的错,他必须赎罪。
花无幽眼见着张寒因为激动,整张脸都绿了,莹莹泛上红光,一扬手,身子快疾的驶向张寒,而另一边的柳柳同时的飞跃起来,直扑到张寒的手中,张寒没想到事情竟然生出意外,心里一紧张,那手陡的松开来,幕星直直的往悬崖之下坠去,柳柳毫不犹豫的一纵身跃下悬崖,凤邪心内一紧,再也顾不得其他,紧跟着她的身后跃下悬崖,崖下惊涛骇浪,浪花飞溅,惊险万分,柳柳一旋转,已抓到儿子的小身子,紧搂在怀里,心总算归位了,身形一转,却被上面疾驶下来的身影拉住,几个起落踢向崖壁,跃上高台去。
而那个罪魁祸首张寒,早被花无幽一脚踢飞到悬崖之下去了,柳柳落到崖上,第一时间解开了儿子的穴道,小幕星睁开眼,望着眼前几张脸,奇怪的揉揉眼睛:“这是哪里啊?”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他没事就好,谁也不愿意告诉他刚才的惊险之事,柳柳搂着他,摇了摇头:“没事,没事,”身上的冷汗粘连着衣服,整个的都潮湿了,腿肚儿发软,好似快支撑不住了,抬起头却发现立在他们前面的花无幽的脸色忽然变了,扭曲得甚是可怕,双手抱着手不停的抽搐。
一直立在远处的黛眉飞快的冲过来,伸手拉住他,焦急的问:“无幽,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花无幽妖魅的脸形有些扭曲,脸色豆大的汗珠滚下来,一边抱着头一边在悬崖边打着滚儿:“疼,头疼,好疼啊,”痛苦不堪,在人前一向狂傲的他竟然如此痛苦,柳柳立刻紧张的望向凤邪:“他怎么了?快,立刻点了他的穴,回万风茶庄让南宫看看,出什么毛病了?”
“好,”凤邪倒也干脆俐落,儿子的事不是花无幽的主意,而且他还出手救儿子了,至于其他的帐,等他醒过来再和他算吧,迅疾的点了花无幽的穴道,沉声吩咐手下:“日影,月影,把他带回万风茶庄去。”
“是,”因为南宫月受伤了,此时正在万风茶庄里,就是阿豹也在茶庄里呢,因此花无幽怎么了,一进茶庄便知道了,柳柳抱着儿子跟在后面,有些担忧,虽然花无幽做法太嚣张,可是他却从来不妨心伤害她,她对他亦是关心的。
一路上凤邪也沉默不语,他刚才是九死一生之间,看到柳儿和幕星都掉落悬崖。他的心都跟着他们飞出去了,好在母子二人都没事,他也安心了,只不过先前被柳儿刺激到了,胸腔有些不舒服,调息了一下,气息才顺畅过来。
一行人回眼万风茶庄,因为有人受伤了,庄里一下子忙起来,幸好大家不知道花无幽便是那掳女人的狂魔,要不然铁定被人家拿刀砍。
南宫月身上的毒也解了,整个恢复了,给花无幽检查了一遍,脸色难看的摇头,放开他的手臂,几个人回到正厅。
“他被人下了蛊,那蛊侵袭他的脑子,所以他会头疼,现在他被点穴了,所以感觉不到疼,这种蛊我是没办法解的,我能做的是用银针把蛊困住,使他不那么痛苦,但这样他会陷入假死状态中,直到他解了蛊,才会恢复过来。
南宫月把话一说,大家都有些哑然,没想到花无幽竟然也是被人利用的,而且先前他还说了一句,听他之命行事?究竟是什么人能在暗处操控着这么些人,这个人心思一定歹毒辛辣,连堂堂魔宫的人都可以信手掂来,这人和凤邪有得一拼,就好像凤邪控制住整个江湖一样,这个人一直控制着魔宫,那么他究竟是谁呢?大家纷纷猜测,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眼下该操心的走花无幽怎么办?难道不管不问他吗?
“难道这种蛊就没法解了吗?”柳柳沉声追问。
“要想解这种蛊,必须去祁连山,祁连山上住着很多蛊术之族,解蛊很拿手,不过祁连山离此地路途遥远,而且就算判了那山上,人家也未必肯替他解蛊,而且谁又会为了他上祁连山去呢?”
南宫月一副事不关已的开口,谁让这男人下毒了,他都差点没被他害死,能告诉他有这么一个地方就不错了,至于谁愿意为了他去祁连山,他就管不着了,谁愿去就去吧,他只是做了该做的,说了该说的。
柳柳凝着一双如眉,让她完全不管这个男人也不太可能,想到他一个狂傲的人,这时候连半个知心的人都没有,总归有一丝心疼,这个男人啊,到底做了当少孽事啊,正厅上陷入寂静,谁也不愿意理这个男人,忽然有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我去,我愿意送他去祁连山,”大家望过去,竟是千娇百媚的黛眉,一脸的认真,虽然以前总是和花无幽打骂嬉闹,但是从刚刚这一刻,她为这个男人心疼,他遭受的苦,也许是常人的千倍百倍,可他的心底还是有一片净土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最后的关头去救幕星,她愿意为了他心中最后那抹净土,送他去祁连山。
“黛眉,你确定要去祁连山,为了他?”柳柳站起身子望向黛眉,也许在黛眉的心中,她是心疼花无幽的,这世上很多感情是从心疼开始的,柳柳认真的望着黛眉。
“主子,我愿意,你把他托付给我吧,我相信主子也不放心他。”黛眉上前一步迎向柳柳,伸出手握住主子的手,她一向妩媚的眼睛里闪着激荡。
“好,你陪他去吧,如果他好了,一定要给我消息,”柳柳点了一下头,难为了黛眉的一片良苦用心,但愿无幽醒过来好好的对待黛眉,别负了一生的良人,柳柳暗自默念,掉头望向一边的阿豹。
“阿豹,你陪黛眉去一趟祁连山吧,因为你懂医,跟着他们,防止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阿豹得了令,立刻点头:“好,主子放心吧,我一定和黛总管把他送到祁连山上去。”
南宫月见真有人愿意为了这魔头首往祁连山,当下也不多话,立刻示意凤邪解了他的穴,只见解了穴的花无幽再次痛苦的倦缩起来,不停的抽搐,可以看出他是极端痛苦的,柳柳赶紧掉头不忍心再看,其他人亦有些不忍心,虽然这男人是个魔头,可是看到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被毒蛊折磨成这样,才是让人心寒的,这蛊是何其的歹毒啊。
南宫月用银针封住了花无幽脑子中的毒蛊,那银针留在脑中,等到有人愿意解蛊的时候,把银针拨出来便行,细心的嘱咐给了黛眉,南宫月的事情算是结束了。
黛眉和阿豹即刻把花无幽送往祁连山上去,随着花无幽的远去,这一阵子以来折磨着众人的心头大患总算没有了,而且知府也找到那些丢失的闺女了,最重要的是这次花无幽并没有占有这些女人的清白,一时间诺大的风月城又恢复了生机,知府把布告一贴,百姓一起放了鞭饱庆祝,整个风月城都沉浸在欢欣中。
可是却有人心头无比沉重,凤邪自从花无幽走了以后一直在反复的思虑,究竟是谁利用了花无幽,手段如此毒辣,而且密谋得滴水不漏,就连自己这次出宫来,都立刻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一度时间他曾经怀疑过凤罗,他那个被父皇遣走的皇弟,可是他一直派人监视着他,那监视的人明明说他一直在沧州城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过日子,难道那都是假像,凤邪周身的寒气,朝外面叫了一声。
“日影,”
日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月影,战云和林采雪两夫妇已经回去了,他不需要太多的人手跟着,到哪都醒目。
“主子,什么事?”日影恭敬的抱拳,等候主子的吩咐。
凤邪眼眸冰寒,唇角扬起一抹狂傲:“立刻给朕飞鸽传书给炎亲王爷,让他派人添进襄王的府邸中,真实的查处一下,那个襄王是不是真的?”
襄王凤罗,他的皇弟,如果他真的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就别怪他了,父皇临死之前本欲赐襄王一死,是他和炎亲王为他求得一线生机,并答应父皇一定会派人终身监视他,他才活下来的,如果他真的跑出来谋乱,就别怪他这个皇兄了,凤邪面容泛起青黑色的寒气,立在他身后的日影立刻点着头。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日影走出去了,月影站在子面前,欲言又止,他是怕主子知道了发狂,所以有些心惊胆颤,凤邪看着他的样子那有不明白的意示,脸色一沉:“说吧,什么事啊?”
“禀主子,属下刚刚得到消息,皇后娘娘和太子爷离开万风茶庄了。”
“什么?”凤邪的身子旋风般的站起来,一张脸变了几下,俊美的脸上闪过急切,大手一伸紧拽着月影的袍襟,冷寒幽狠的开口:“什么时候的事情?”
“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天一黑,他们就离开风月城了,离现在大概有两三个时辰了。”月影惶恐的开口,他就知道主子要心急,可这不关他的事啊,主子千万不要拿他出气啊,月影在心里哀嚎,偷偷的斜眼睨句主子,只见主子狂燥的神情恢复了过来,周身的冷凝,萧杀而张扬,唇角浮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柳儿,你想逃开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既然让朕知道你没死,那么你就是天凤朝的皇后,这件事永远也不会变的,凤邪劲霸十足肆虐狂魅的俊颜上闪过深沉:“日影,用最快的速度打探出七星楼的总部在什么地方,朕要在最快的时间知道这件事。”
“是,”月影恭敬的点头,皇上松开了手,挥挥手让他出去,月影赶紧闪身出了正厅,让他去找皇后娘娘的下落倒容易得多了,只要皇上不发怒就好。
夜深沉,天上星云密布,闪闪灼灼,像无数颗的宝石在黑色的布幕上跳跃,耀眼晶亮,风吹起,浪涛翻滚,岸边江水撞击着河堤发出沉重的响声,依稀可见江面上停着一艘艘的大船,每只大船前后左右都挂着四个灯笼,在楚江上幽暗仿如鬼火,还夹杂着丝竹之间,这里就好似海市蜃楼。
柳柳坐在二楼的房间里。凭窗望向江面,她脸上的面具已经拿下来,露出一张美丽的小脸蛋,明净无暇,仿若一颗夜明珠般闪着诱人的光泽,眉眼如画,风从窗户吹进来,撩动起她头上的乌丝,纷纷扬扬,好似她稠密悠远的心事。
红袖给她续了茶水,递到她的手边,柳柳回过头笑着点头。
“红袖,下去休息吧,我静坐一会儿,呆会儿自个去睡,”红袖点头应了一声,走出去,她的房间在下面,她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为什么连夜赶回逍遥岛呢,连招呼都没和人家打,真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红袖刚走了出去,翠儿迎头碰上她,轻声的开口问:“小姐睡了吗?”
红袖摇摇头,探过身子低声的和翠儿嘀咕:“主子好像有心事,翠儿姐姐去看看她怎么了?”
“嗯,你下去休息吧,我去陪她说话儿,”翠儿挥挥手示意红袖下去,她已经把幕星哄睡觉了,因为自个儿有心事睡不着觉,她一定要搞清楚小姐为什么连招呼都不和皇上打就离开了风月城,难道她真的不想回皇宫吗?
红袖依言走下去,翠儿掀起二楼珠帘的门,响声惊动了沉思中的柳柳,抬头望着翠儿,一看到翠儿的神情,便知道这丫头有话问她,便示意她坐到她的身边去:“怎么了?好像一脸郁闷,又谁惹你了?”柳柳调侃的笑望着翠儿,翠儿嘟起嘴,满脸的不高兴。
“小姐,你为什么离开风月城连招呼都不和皇上他们打呢,皇上该有多着急啊,这次幕星被抓皇上比任何人都心急,好歹也要和他打个招呼啊。”
柳柳的脸色可就不好着了,冷扫了翠儿一眼,这丫头可真多事,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想想端木吗?离开也有一阵子时间了,还到处乱惦记着别人。
“翠儿,别忘了这次回去,我会给你和端木还有楚风他们主持婚礼的,所以你就别想其他事了,专心的想想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吧。”
翠儿一听小姐的话,脸色早红了,不过很快抬起头认真的说:“小姐,我不会嫁给端木的,既然皇上出现了,小姐和幕星一定会离开逍遥岛的,我要跟小姐一起回京城去,所以我不会嫁给端木。”
柳柳虽然感动翠儿的忠心,但是她希望翠儿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至于回京城的事她还没有想好,这就是她不和凤邪打招呼的原因,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跟他回京城去,而且她要找个时间和幕星好好谈谈关于他爹爹的事情,她怕他反弹,必竟五年来从没有出现过的人忽然要溶入他们的生活中来,幕星一定难以接受,而且如果让皇宫那些人知道幕星的存在,真的不知道她们会做何打算,虽然她们不在乎,可人家在乎,自古帝皇为了皇位血流成河的例子太多了,所以她不敢冒然领着幕星回宫去,但是翠儿的婚事是眼下头等大事。
“那怎么行呢,上次不是说好了吗?回去让你和端木成亲,怎么临时又变卦了,”柳柳不悦的凝起眉,一旁的翠儿看小姐的样子,似乎打定主意要把她嫁给端木了,当下心里一慌,扑通一声跪下来。
“小姐,求求你了,我不想离开你们,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和你们在一起了,你千万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逍遥岛上,我会和端木说清楚的,让他重新找一个情投意和的人。”
柳柳一看翠儿如此大的动作,忙伸手去拉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就是了,怎么动不动就跪呢?这可真是个毛病。”
“小姐答应我,我就起来,我是绝不会离开小姐和幕星的,所以请小姐收回成命,”翠儿再磕头,柳柳见她的决心如此之大,既然不好强人所难,只得无奈的点头:“你啊,真是个倔丫头,等你到老了可怎么办?起来吧。”
翠儿听到小姐无奈的声音,站了起来,用绢巾擦干脸上的泪水,小声的嘀咕着:“我不是有幕星吗?他经常和我说要给我养老的,”翠儿说得志得意满的,完全忘了幕星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可她就是相信她的话,也许是她在幕星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翠儿,你去休息吧,我没事的,至于皇上,我们不要刻意去强求了,顺其自然吧,你忘了宫中还有德妃娘娘吗?好像还有个皇子,如果幕星回去,他们兄弟之间说不定手足相残,这样你忍心吗?倒不如我们一直守在逍遥岛上快活。”
翠儿听了小姐的一番话,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辞而别,其实是怕皇室血流成河啊,宫里有一个皇子就行了,不需要幕星再回去绵上添花了,到时候伤了幕星,她们可是会心疼的,翠儿想到这个,立刻点头:“小姐,我知道了,那我先去睡了。”
“好,去吧,”柳柳挥手,等到翠儿走了出去,掉转头望着江上远远近近点点的幽光,凉风习习吹拂着她的脸面,使得她的头脑分外的冷静睿智,凤邪已经有一个皇子了,在天凤朝臣的心里那个孩子应该是天凤的太子,如果幕星回去,以皇上喜爱幕星的程度,一定会立幕星为太子的,可惜幕星从小生活在逍遥岛上,野性惯了,哪里受得了约束,只怕进宫对他而言却是一场磨难。
柳柳心绪万千的吧息,真不知道如何理顺应眼前的局势,她知道凤邪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求得她的谅解,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但是她是绝不会让儿子涉足到任何一处有危险的地方,所以皇宫不是她们该去的地方。
柳柳葡萄一样晶莹黑亮的眼睛里,闪着潋滟动人的波光。
大船在楚江行了半个月,回到了逍遥岛,风和日丽的逍遥岛,翠障叠屏,到处葱郁青翠,风光无限好,风平浪静的镜湖美得就像一幅画,清彻透明,蓝莹莹像上等的锦绸般光滑,岸上美丽的景致倒是映在湖底,分外请晰,空气中满是海草的芬香。
岸边早就聚集了一堆人,大家翘首盼望着,直到他们的身影出现了,发出一阵欢呼声,如果仔细听,便会听到里面很多的声音都是:“幕星可回来了,”看来大家最想念的人还是幕星这个小捣蛋鬼,而且幕星也很想念大家了,离老远便开始挥动着他细嫩的小手,兴奋的尖叫起来。
“婆婆,我回来了,楚风哥哥,端木哥哥我回来了,”欢天喜地的声音揉和到和煦的轻风里,悦耳动听,苏心荷和青冥这些老一辈的人早迫不及待的冲过来抱幕星,众人团团把小家伙围在中间,他一句你一句的问他。
“幕星,外面好玩吗?”
“莫星,有没有想我?”
“莫星,有没有带好玩意的东西给我们?”
柳柳清冷的扫视了大家一圈,难得大家如此高兴,也不好过份干扰,便看着他们夸张的把幕得捧起来再扔下去,这个手里转到那个手里,开心得不得了,柳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幕星离开了逍遥岛,大家会不会很寂莫,这岛上就太冷清了,平时都是因为幕星整东整西惹出无数的笑话供大家开心,若是他走了,这些人怎么办?即不是很难过吗?
柳柳正想着,那楚风悄悄的走到柳柳的身边,奇怪的开口追问:“主子,黛眉到哪里去了?”
“喔,她去办点事了,这一阵她管理的事情,你另派一个人管一下,她可能要有一阵子才能回来,你多费心了,”柳柳轻声的嘱咐楚风,她不好告诉楚风,黛眉把花无幽送到祁连山去解蛊了,这岛上很多人和花无幽不对盘,估计听到他中蛊的事,大家要敢鞭炮了,所以她什么都不告诉他们。
“好,”楚风便不再问,主子怎么吩咐他怎么做就是了,楚风走出去做事,柳柳抬头扫了一眼端木,竟没发现那家伙的影子,再看一边的翠儿,也不见了,当下心中有些了然,可一想到翠儿昨儿晚上说的话,只怕端木要伤心了,其实她是希望翠儿能嫁给端木的,但是翠儿不同意她也没办法,因为翠儿平时虽然没什么主意,可是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除非她强逼着她,难道感情的事她能逼着她吗?
端木再出现时,一脸的落寞萧条,好在还能克制住,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人家拒绝他了,他何苦在缠着人家,虽然心是里很难过,但他还没有强逼女人的习惯。
柳柳看端木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把翠儿叫来细心的问了一遍:“你怎么和端木说的,我看他好像很伤心?”
翠儿叹息了一声,其实她也不愿意伤害端木,而自己也不是全然的对他无情,可是小姐早晚有一天会离开逍遥岛回皇宫去,而自己是不愿意离开她和幕星的,她也不能自私让端木等她几年,所以便和他说开了,自己不会嫁给他,好在那家伙耍酷的什么都没说,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不至于伤心到哪里去,没想到小姐竟看出他的伤心了。
“我只是让他另妥佳人,我没法嫁给他。”
“你啊,”柳柳瞪着翠儿,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其实翠儿跟着端木比跟着自己强一百倍,因为端木虽然是个小小的总管,可是七星楼的总管已是身家百万了,最重要的一点是端木身边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这样一过去就坐在正妻的位置上不好吗?
“三天后我给楚风和青凤师姐准备婚礼,如果你到时候改变了主意,愿意嫁了,就来找我,你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考虑。”
柳柳不希望翠儿如此草率,认真的望着她,希望她再慎重的考虑一下自已的建议,翠儿没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就是再过多久的时间,她的答案也不会改变的。
这几日,逍遥岛到处喜气洋洋,岛上被张灯结彩,郁葱的枝头也被大家用戏色的彩绸系上了,整座岛都是红色的,像一片火洋。
天晴郎,白云在半空中飘过,天是一望无边的蓝,和镜湖的水连成一线,水天相接,野禽在湖面上轻点而过,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空中是水草的清香,柳絮在空中飞过,好似满天的飞雨,那毛绒绒的柳絮落到嫩绿的叶子上,相映成辉,颜色鲜艳之极。
柳柳揩着翠儿和红袖走进七星楼的大殿,远远的便听到幕星甜甜的声音传出来。
“楚风哥哥,你要做新郎官了吗?什么时候给幕星生一个小弟弟呢?”
自从幕星和阿布分开以后,他突生一个想法,就是迫切的希望能有一个小弟弟陪他一起玩,所以这几天他一直琢磨着这件事,最有可能生小弟弟的就是楚风哥哥了,所以幕星一大早就跑了过来缠着楚风不放。
大殿上的人被幕星的话逗得一愣,随即是轰然大笑,楚风伸出大手把幕星捞到怀里,伸出手捏他的粉嫩脸颊,一向俊逸冷漠的脸上布着认真:“好,一定给幕星生个小弟弟的。”
大家被楚风的话再次逗笑了,而站在楚风身后的青凤一双脸早红得像虾子了,暗暗的用脚在后面踢楚风,楚风只当不知道,也不理那含羞的人。
“好啊,好啊,太好了,”幕星立刻欢呼起来,拍着白嫩的手,还乘机在楚风的脸上叭的亲了一下,把大殿上的气氛瞬间搞得热切无比,要知道幕星可是从来不随便亲人的,平时除了他娘亲,谁也不亲,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渴望有个小弟弟,而且这诺大的岛上也应该多些人热闹一下,要不然太冷清了,一个小幕星已经这么热闹了,如果再有几个小孩子岛上的人就不寂寞了,一想到这些,便有人冲着楚风挤眉弄眼的开口。
“楚风,要加把劲了,要不然可就辜负小幕星的一番期盼了。”
大家都笑得快抽气了,只有端木一脸的黯然,本来他也可以成亲的,也可以生几个小孩子,组成自己的家,他从小就没有家人,和楚风黛眉他们一起跟着主子,眼下看着楚风成亲,他的心忽然难过不舍起来,想到翠儿竟然拒绝了他的亲事,端木走到僻静的角落里生下来,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大家因为过于高兴,所以没注意到他落寞的神情。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响起柳柳清冷的声音:“幕星,是不是又捣乱了?”
大家望向门口,只见美若天仙的楼主身着一袭摇曳拖地的烟霞裙走进来,头上逶松的碧云髻,斜插着一枝镶嵌着珍珠的碧玉流苏,随着她的走动,那碧玉苏流摇曳生姿,给她清雅脱俗的容颜更添绝色。
楼主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美?众人看呆了,回过神来,心中腹绯着,只是她做事不留丝毫情面也是真的,所以大家喜欢她的同时,也不该触犯她的原则。
“楼主,来了,”大伙儿一起恭敬的开口,柳柳点了一下头,直直的走到楚风面前,楚风望向柳柳,一抹感激溢在眸中,唇角扬起浅浅的笑:“谢谢你楼主。”
“没事,正好让大伙儿热闹一下,不过怎么都凑在这里呢,明日可就是成亲之日。这新郎新娘是不是该忍忍不见面,”柳柳的唇角勾出弧度调侃的望着自个的师姐青凤。
青凤本来脸色就红成一团了,此刻再看自个的师妹又来说话,早羞涩的闪身奔出大殿,大殿内的人大笑了起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苏心荷,看到柳柳出现,径自走过来,握着柳柳的手,关切的询问:“还好吧,”苏心荷和青冥住在逍遥岛最偏僻的角落里,离七星楼的主屋很远,平常除非有事,他们是不会过来的,所以柳柳回来几日,她们还没见到她呢,所以才会如此关心追问。
“好,姑姑不要担心了,没什么事?”柳柳摇头,风月城发生的一切够惊心动魄的,但她不希望姑姑知道这一切,因此避重就轻的开口。
两个同样出色的女人正说着话儿,那幕星已经飞快的从楚风怀里跳下来,扑到娘亲的脚边,兴奋不已的开口:“娘亲,幕星很快就有小弟弟玩了。”
柳柳不禁被儿子的童言忌语逗笑了,这小子还以为生个孩子像买卖东西那么简单呢,哪里知道这可是要怀胎十月才生出来的,当然此刻她也不想和他讨论小孩子多久才会生出来的话题。
“想,那幕星要乖乖的听话了,要不然小弟弟就会生气了。”
“好,”幕星立刻点着头,粉嫩的小脸蛋上因为高兴而染上红晕,越发的诱人,这小子长大了绝对是个美得冒油的家伙,这是众人的认知,因为幕星开心的回答,大伙儿又笑了起来,只有端木一看到翠儿身影,有些儿苦恼,脸色阴沉沉的一句话也不说,翠儿在扫瞄到端木被伤害了的神情,心里倒有一些不忍,可是她能做什么呢?只得掉头不去看他。
柳柳看着他们两个人怪怪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处理这两个人的问题,正犯了难,忽然有一个手下冲进大殿,气急败坏的开口。
“主子,有人闯进逍遥岛来了?”
“谁?”一声清绝的冷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而先前欢乐的大殿上,立刻罩上冷冷的气流,这些人可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一听到竟然有人到逍遥岛里生事,立刻周身杀机浮起,他们可都是手痒的人了,是谁那么不怕死呢?
那手下脸色一凝,根本不知道来者何人,却见他进了岛破了阵法,闯进大殿来了。
“我?”就在那手下不知如何回话的时候,一声磁性有力的声音响起,悦耳动听,随着那话音走进来的是一个美若谪仙的男子,手里一柄沉香扇轻摇着,说不出的风次仙容,一脸笑意盈盈的望着大殿上的人,那笑温暖了所有人的心,而在柳柳手边的幕星早飞奔而起,直扑进来人的怀里。
“舅舅,你来了?”
南宫月身形一转,接住了幕星的小身子,俊美的脸上跃上柔和的光芒,微点了一下头:“是啊,想幕星了,”旁若无人的姿态,竟然还是幕星的舅舅,众人在一愣之后,脸色可都有些难看,只有苏心荷望着眼前如此俊美的男人,有一些恍神,但是她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不过和大家一样很好奇这个美如谪仙的人物是谁啊?幕星好像特别的喜欢他,竟然叫他舅舅,眸光扫向身边的柳柳。
“柳儿,他谁啊?”
“他是南宫月,我的朋友,大家不要误会,”柳柳抿唇一笑,大殿上的人松了一口气,望着那男人不时的发出惊叹,怎么有男人长得如此美呢,一起涌到南宫月的身边,倒把楚风成亲的大事忘了,只顾着欣赏这美男了。
柳柳看着这些人的动作,不禁好气又好笑,挥手让大家名自去忙。
“都下去忙吧,明儿个是楚风成亲的日子,你们把需要的东西再打点一下,别有遗漏了。”
“是,楼主,”大家应了声,纷份走出去,不时的议论着,走在最后面的苏心荷又看了南宫月一眼,跟在她身旁的青冥奇怪的问:“心荷,怎么了?”
“没事,”苏心荷摇了摇头,飞快的跟上前面的人,她也说不上自己是怎么了,抿唇笑望着青冥:“走吧。”
大殿上安静下来,除了柳柳和幕星,就剩下楚风和端木了,柳柳笑看着南宫月,果然不亏为苍狼阁的阁主啊,这么短的时间便找到她们了,而且还破了阵。
“可真够快的?”
南宫月但笑不语,快吗?这几日他可是出动了苍狼阁所有人才查到她们原来在逍遥岛上,没想到逍遥岛竟然是如此风光明媚的一座小岛,看来自己来对了,这岛上好像有喜事了,那他不是正赶上,不过既然他能查到她们的下落,相信那个人很快也会到岛上来,不过那又怎么样,谁也撵不走他,他是不会离开柳儿身边的,南宫月像狐狸一样的笑了起来。
“娘亲,你别把舅舅撵走,幕星喜欢和舅舅一起玩,”一旁的小幕星看着南宫月和娘亲两个人对视着,生怕娘亲把南宫月撵出岛去,立刻晃着娘亲的手央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