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扩散开来,漫天的星光闪烁着,夏虫齐鸣,凉风吹拂,枝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左手往身前的火堆里扔着柴,右手烤着刚从树林中捉住的野兔,香味四溢,肚子发出“咕咕”的打雷声,过久了人类的生活,真是一天不吃东西就感觉到饿啊!
我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咽了咽口中的唾液,拍了拍旁边睡着的段誉,自言自语的说道“段誉,喂?你再不起来我就吃了,你不答应就是默许了。那我就吃了,一会你自己弄去。”
我见段誉还不起来,便把烤好的兔子送到嘴边,刚要下口时却又拿开,盯着金黄色的兔肉发呆,猛然放下手中的木棍,双手合十说道“对不起了,我肚子很饿,所以吃了你,你泉下有知应该不会告我谋杀你吧,你不要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灵儿,你嘀咕什么……”刚要下口的我身体突然一阵,后面传来嘶哑的声音,难道兔子找我报仇来了?我嘴角抽动着,不敢转过身去,带着哭腔说道“别找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安心去吧,我会给你烧纸的!……”
“灵儿,我还没死……”段誉郁闷的站在我的身后拍着我的肩膀,在火光的照射下露出一张白森森的面孔。
“哇!!!鬼啊!”我被段誉现在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几步才定住神。
只见段誉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纵身跳了起来,抱住我惊惶失措的吼道“鬼,鬼啊!你……”猛然松开我,段誉指着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和,你和鬼在一起……我,……”
“别晕了。”我没好气的说道,就因为他一晕就从早上直接睡到晚上,现在都十点了才醒来,如果再睡,恐怕明儿也得在这里过夜了。
“喂,你不害怕了吧,他们都走了,回地府去了,不会在这里捣乱的。”
“你,灵儿,你……你怎么看得到他们,我,我怎么也看得到!”段誉双手紧抱着树干,打死也不肯从树上下来。我满脸黑线的拉了拉树上的段誉,说道“鬼是灵体,想让我们看见我们就看得见。我和你不一样,能感知到这群鬼,至于你为什么能看到,大概是因为他们想让你看到。喂,别爬那么高,小心树上的吊死鬼在上面瞪大双眼看着你。”
“……”段誉慌忙的从树上跳下,抓住我的手四处张望,看来看到鬼对他的刺激真的是太大了。
“坐下来看看这里的夜,比城市不知道美了多少倍。饿了吧,给,吃兔子肉。”我将地上的兔子递给段誉,自己的肚子也在这时响了起来,我尴尬的看着段誉,撕下一条兔腿,将其余的给了段誉,坐在一旁啃着。
段誉茫然的
看着我,坐到我的身边,望着天空中闪闪发光的星星,叹了一口气,说道“灵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我大口啃着兔肉,希望可以能减轻点饥饿,但是肚子好像填不似的,一直和我做对。段誉愣住了,将兔肉放在我的眼前,自己却看着远方,问道“你能告诉我你的朋友南宫暖钰与上官婉婕都是些什么人吗?”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解的看着段誉,添了添手上的油迹,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将兔肉地道段誉手中,笑着回答道“现在我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我都可以回答你。”
南宫暖钰,男,今年满十八岁,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不详,三围腰围不清,现居地美国。为胡灵六岁时的朋友,真实身份乃白道南宫锦然的儿子,没有姐姐与弟弟,从小一人。喜爱冷笑话,一副欠打的样子,喜欢白色,爱吃胡灵所做的一切东西。光明正大的爱了冷血十一年零六个月,后被黑道慕容霸羽让其生母带回美国定居。
上官婉婕,女,今年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一十斤,三围腰围不详,现居地。为胡灵六岁时的朋友,真实身份乃传承中华几千年道家门第,彭家后人。喜爱推理,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喜欢天蓝色,爱吃苹果。后因为冷血与飘雪事件,被迫离开,到英国生活。
“讲完了。”我笑着咬下段誉手中的兔子肉,津津有味的嚼着。段誉眉头紧缩,无味的吃着兔肉,仿佛我在他旁边是空气一般不显眼。我疑惑的看着段誉,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解的问道“喂,段大侠?你脑子被吓锈了还是被吓傻了,怎么不说话了?”
“啊,没什么,我们现在去拜祭吧,来灵儿,我们一起走。”段誉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拉着我的手就往外面跑,幸好我拉住他及时,要不就直接冲下旁边的水田里了。
我擦着额头上的虚汗,扬着眉毛说道“跑这么快干什么,一人一个火把,这样照着也亮些。”
“嗯。”段誉很听话的拿起我递给他的火把,也没有等我,自己独自向前走着,那萧索的背影在黑夜中有些凄凉,火光忽明忽暗,更是牵连着我的心。
我小心翼翼的打着火把,跟在段誉身后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耳边刮过呼呼的风响声,我不禁有些发冷,双手搓着手臂,盯着前方凸出的坟包,没有任何的墓碑,只有年月已久的碎石刻出那久经沧桑的历史。
段誉站住了,将火把插在地下,跪在坟包前,我知道这就是他妈妈的坟墓了。
我也跟着跪了下来,双眼打量着这座坟墓,心中猛然一惊,这座坟,竟然是空的!里面没有任何死亡的气息传出,也没有灵体在里面,就算段誉的妈妈投胎
去了,也会留下自身的气息的,这根本就是一座空坟!
“段誉,打扰下,妈是怎么死的?”我小声的问着正在磕头的段誉,更觉得周身发冷了。
“被人用刀砍死的。”
“是火化吗?”
“嗯。”
“葬在这里的吗?”
“没有,妈妈说她喜欢看夜空的星星,喜欢和星星在一起欣赏世间万物。所以,她的骨灰被火化时就和着风一起吹走了,这只是一座纪念她的空坟而已。”段誉的话中带着淡淡的悲伤,眼中更是噙着泪水,坚强的不让泪落下,只恨眼眶太小,不能将硕大的泪珠包含住,只能随着长长的颤抖的睫毛一滴滴洒下,洒在妈妈的土里,留下浅浅的泪痕,被风一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妈,峰儿来看你了,对不起,原谅峰儿这么晚才来看你。妈妈,今天我带了我的女朋友灵儿来看你了,你看到了吗,我每次来都是笑着与你对话的,这次也一样,只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会高兴的流出眼泪。明天我准备带着你未来的儿媳妇去游乐场玩一整天,您也和我们一起去,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峰儿很好,一切都很好,妈妈你放心吧,峰儿一定不会忘记您死前对峰儿的遗言,峰儿一定会办到的!……”
我沉默了,低头不语,也不去看段誉了。双手很自然的扣在一起,大拇指轮回扭动着,偶尔瞧了段誉一眼便迅速转移目光,静静地等待着段誉拜祭他的母亲。随后我也跟着在她妈妈的坟前磕了几个头,站起身后拍了拍膝盖的泥土。
段誉仍有悲伤之色,我笑了笑,拉着段誉的手指着天空的月亮说道“看,今晚的月光真亮,那是我们所有人的妈妈的汇集地,她们都在那上面陪着自己的孩子,——星星。你要高兴,这样伯母才会和你一起开心,要多笑笑。”
我捏着段誉的脸颊,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哪知段誉抖着眉毛说道“灵儿,你牙齿上沾了几片葱花。”
“嗯?不会吧!”我用舌头添了添我的牙齿,猛然想到今天从未吃过葱花,哪里去找葱花沾在牙齿上,转眼去看段誉,早已经走在前面了。
“段誉,你的牙齿上才有葱花!还有一条大大的蚜虫!”我气呼呼的跟在段誉身后,眉毛一扬,抠着他的背部说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路的吗?”
“是啊,但是雾气散了,我就能看到妈妈的坟了,所以就知道是哪条路了。我也是刚才才想起,这条路是在前年的时候修好的。”段誉摸着脑袋笑着,挽住我的手说道“灵儿,我们一起去吃馄饨,这次该你付钱了。”
“不是吧!你才吃了兔子肉的啊!”
“又饿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