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算是体制中的受益者,怎么跟政府有这么大的意见?”喻梓岚有些怀疑地问道。
如今的陈通达也算是明阳市的一号儿人物,放到各县区里面都是领导们需要巴结的人物,更不要说在萧名学上升的过程中,陈通达一家所起到的无可替代的作用。
喻梓岚听到陈明洛提醒不要跟政府扯上任何关系的建议之后,就觉得非常不解,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一个衙内级人物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呢?
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能够借用政府力量的时候,那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可是现在陈明洛所表现出来的倾向,却是恰恰相反。
“谈不上意见,不过是有些不同的想法而已。”陈明洛回答道,“我们生活在这个国家,谁都希望情况会变得更好,而不是更糟糕,即便是我们两个在这里商量做生意的事情,也都是在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加富饶美好。”
“那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多怨言呢?”喻梓岚质疑道。
“你可以当我是一愤青。”陈明洛回答道。
“愤青?”喻梓岚显然还不能够明白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一时之间有些纠结了。
陈明洛之所以如此考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他是知道后来的事情的,无论是国退民进也好,或者是后来的国进民退也好,都不过是政府一句话就干开了,在这个过程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国退民进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当时很多地方政府为了完成任务,彰显政绩,就很不负责任地将一些国企给拆散了卖给私人,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存在很多国有资产被贱卖的案例。
至于说后来的国进民退,实际上也是一场资本间跑马圈地的战斗,很多产权不是特别明晰的私企受制于地方政府或者央企,最后被低价购并,比如说煤矿国有化,或者是一些地方老字号私企如保宁醋等等,都存在被低价收购的经历。
像是温州投资的煤矿之类,也就是在一句话之下就不得不黯然收场,虽然说他们的存在缺失造成了煤矿价格虚高,但是超越了市场规则的打击手段,显然令人齿冷。
而无独有偶,十年间,保宁醋也经历了从国有到私有再到国有的循环过程。
零一年初,地方政府将保宁醋送给泸州老窖集团,但并不看好该厂的泸州老窖于次年以五百多万的价格转让给时任泸州老窖销售总监的陈福生,陈获得97%股权后,单枪匹马来到保宁醋。
短短十年,陈将保宁醋的销售额从三百万增加到二点一个亿,年利润达到三千多万,税产品供不应求,销售商已习惯先款后货。
当时绝无银行贷款的保宁醋净资超过三亿,无形资产高达十三亿,已建成亚洲最大万吨发酵车间和西南最大食品包装中心。
但世事难料,正当保宁醋准备再上层楼时,政府却主导中粮进入收购。
地方政府对世界五百强的中粮集团的进入充满期待,望其能提升地方产业经济。
从内心来讲,持有人肯定不愿意卖,毕竟保宁醋势头正好,又是赚钱,又没有外帐,但地方政府主导了这此收购,谁也没有奈何。
与此同时,为了打压保宁醋,当地还有一些疑似打压保宁醋的行为,使得他们不得不接受城下之盟。
陈明洛有鉴于此,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
如果没有这些先见之明也就罢了,既然自己知道这些事情,就需要未雨绸缪,斩断一切敢于向自己的地盘儿伸黑手的可能性。
“现在不是提倡搞活市场,国退民进嘛——”喻梓岚对于这些事儿也多少有些了解,否则不可能想要进入这些原属于国有企业的地盘儿赚钱。
“市场化是个好东西,但是分配不均了就会出问题。”陈明洛回答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干的规模不大也就算了,没有人惦记上你,可是如果干得不错,赚钱不少,却又达不到顶尖儿的那种层次,可以甩开膀子不用看别人的脸色,那么就容易有风险了,随时都会有大鳄盯上你盘子里面的蛋糕。”
凡事不要图便宜而给自己带来后患,这是陈明洛所要坚持的原则。
两个人大体上商量了一下,就有了共识,这门儿生意实际上花销并不是很多,大概有五六百万的投入就可以开工建设了,先通过粗产品加工获得先期回报,然后在通过产业升级来进军医用元明粉市场。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儿要一件一件地去办,水到自然渠成。
分开的时候,喻梓岚就想到一个问题,“我经常不在明阳,你会不会给我作假帐糊弄我?”
“你说呢?”陈明洛翻了个白眼儿反问道。
“没关系,被你骗,我也心甘情愿。”喻梓岚故作娇羞地说道。
“——”陈明洛顿时无语,喻梓岚虽然在很多事情上的态度都跟她老子喻远帆大不一样,但是性格上面都同样鬼马得很。
梅园这边儿发生了命案,大家的游兴都不高了,陈明洛回了家之后,又开始修炼他的洪君笔记凝气篇。
最近的一段儿时间以来,尽管陈明洛天天都坚持练习,可是除了精神好和身体越发轻盈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副作用,陈明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练成什么样子,只是在他试着用手掌去拍砖头的时候,砖头依然坚固,手掌依然生疼。
“看来洪君笔记上面的修炼方法偏向于练气呀,并不是练体。”陈明洛回想一下自己看过的那些玄幻小说,就觉得洪君笔记上面所载的联系方法肯定是那种在大成之前都不会有什么太过特异的表现的。
不过这也好,至少自己还是一个正常人,还需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下午的时候,萧潇和柳轻眉两个人联袂来到了陈家。
陈明洛却是忽然生病了,躺倒在床上,裹在被子里面,浑身温度颇高。
“你怎么会这样?”两个女孩子看了之后都觉得非常意外。
大年初一的时候,陈明洛还好好地陪着他们去上街玩,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能是晚上被冷风吹到了——”陈明洛倒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却不好说出来。
前几天因为搭救落水的喻梓岚的时候,陈明洛跳进了冰雪封冻的凌河,在里面很是扑腾了一阵子,虽然说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不等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当时他只是在医院里面洗了一个热水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却忘记了最基本的一个常识,风寒入骨那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如果说当时能够喝一碗热的姜汤发一发汗,估计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惜的是他没想到这茬儿。
到了今天中午的时候,陈明洛就觉得身上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先是鼻子有点儿不通气儿,接着就是有点儿头晕目眩的感觉,浑身酸软无力,身上的肌肉没有一块儿不是酸疼的。
偏巧戴萱和陈通达都不在家里,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事儿,只是喝了一袋感冒冲剂,然后蒙上被子发汗,却没有想到躺了一阵子之后,病情有点儿越发严重的趋势。
“真可怜啊——”萧潇用手摸了摸陈明洛的脑门儿,就发现触手所及之处滚烫,不由得有些担心地对柳轻眉说道,“很烫啊!”
萧潇虽然对照顾人的事情不大趁手,但是柳轻眉在家里的时候对这些事情却不陌生,她也用手背试了一下陈明洛的体温,“呀,起码在三十八度以上了,你看他的脸都红了。”
陈明洛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风寒入体,不把寒气排出去,这病是好不了的,现在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风寒感冒的话,那要喝点儿姜汤才行,光吃药的效果不好的。”柳轻眉说道。
“那我们给他弄点儿姜汤?”萧潇问道。
陈明洛有些不放心,挣扎着说道,“还是算了,你们别把我家厨房给烧了。”
“我们有那么笨么?”萧潇非常不满意地反问道,然后就拉着柳轻眉进了厨房。
倒是柳轻眉对这些事情比较拿手,很快就找了生姜红糖出来,接着有找到了葱胡子,斩了七颗,在铁锅上面烧了七颗红枣,几乎快烧得炭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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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有半个小时之后,两个女孩子端着一大碗姜汤跑了回来,萧潇把陈明洛从被子里面扶了起来,柳轻眉端着大碗喂他,照顾的那叫一个体贴。
陈明洛喝着姜汤,感到自己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热量,和渐渐冒出体外的湿气,心知这东西应该是管用了,只要一发汗,这种风寒感冒肯定是要见好的。
看着如花似玉的两个美少女伺候着自己,陈明洛一时之间只觉得人生快意莫过于此。
相对于重生之前的默默无闻,陈明洛觉得这一辈子算是值得了,至于说自己有没有能力让这种齐人之福变成现实,那就要看人品了。